花郁塵僵了一下。
周靳堯坐在車裏,看着那個身影,幾乎停止了呼吸…
她真的回來了…
「阿郁…」岑露又喚了一聲。
花郁塵沉默了兩秒,緩緩回頭看她。
岑露在看見他的時候,眸子一熱,眼底泛着淚光。
「他們說你結婚了…對嗎?」
時隔許久,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沒有了那種激動。
就像是一個舊相識那樣。
「嗯,我結婚了…」
岑露的嘴角勾着一抹苦笑,「和哪家姑娘…」
花郁塵說,「凌苗。」
岑露一瞬不移的看着久違的面孔,「什麼時候?」
「就前幾個月。」
「婚禮呢?」
「還沒辦,領了證。」
兩人平靜的你一言我一語。
岑露垂眸笑道,「是不是…我讓你等太久了…所以…你要和別人結婚了…」
花郁塵沒有回答。
「阿郁…這段時間你還好嗎?」
花郁塵回道,「我很好。」
「那…你跟她呢?你們的夫妻感情還好嗎?」
花郁塵實話實說,「也很好。」
岑露此時此刻有很多想說的,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那些話,好像也沒有任何身份再說了。
花郁塵說,「天太冷了,你早些回去吧。」
「我也要回家了。我老婆還在等我,她快生了需要人照顧。」
岑露僵了瞳孔,「你…快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嗯,年過完就到預產期了。」
岑露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是啊…結婚了有孩子很正常。
可是為什麼這一切都恍如隔世呢…
「呵…」
她還是笑了出來,卻苦澀不已。
「恭喜啊…」
白花花的雪,落在她的髮絲,鼻尖微微發紅。
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想哭。
花郁塵不想再耽誤下去了。
「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我先回去了。「
岑露就跟丟了魂似的。
站在茫茫白雪中,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心裏的主心骨,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踉蹌的跌在地上。雙手撐在冷冰冰的雪地。
眼底的熱淚還是掉了下來,滾燙的融化了雪花。
心裏的悲傷來勢洶洶,讓她幾度承受不住。
忽的感覺到頭頂暗了一些,眼前是錚亮的黑色手工皮鞋。
她緩緩抬頭。
噙着淚的眸子看着身前高大的身影,正替她撐着傘。
周靳堯開口道,「回來了怎麼不說一聲。」
岑露一言未發,熱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滾燙了周靳堯的眸。
他俯下身,伸手將她扶起來,「有地方住嗎?」
岑露還是沒有說話。
周靳堯說,「現在下雪不好打車,這麼晚了,去我那邊喝杯熱茶吧。明天再找酒店。」
岑露扭頭看着偌大的花宅,只覺得心裏空得發疼。
好像每每回頭就能看見的那個人,突然就消失了。
成為了別人的依靠。
之前她不以為意,只道是尋常…
可是今天見過他,親口聽他說已經結婚,而且將為人父…
她才感受到心裏空洞的那塊地方,有多令她窒息。
她捂着臉頰,失聲痛哭。
周靳堯靜靜的陪着她,替她撐着傘。
花郁塵回了房間,看見正躺在床上看電視劇的女人。
他去到床邊,撐着身子湊過去親了一下。
嘻嘻一笑,「老婆,想我沒有。」
凌苗一把扒開了他的臉,「一身酒味,去洗個澡再親。」
「遵命,老婆大人。」
他去到浴室,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
想到剛剛在門口的經歷,抬眸看着這個小女人。
他想…還是跟她說一下吧。
畢竟他自己主動說,總好過她從別人口中聽說。
「老婆…」他壯着膽子喚她。
凌苗看了他一眼,「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花郁塵掀被上床,將她攬入懷中。
「跟你說件事…你別生氣…好不好…」
聽他語氣這麼沉重,凌苗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她正色道,「怎麼了?」
花郁塵又怕她生氣,又不得不說…
久久不敢開口,不知道怎麼說…
凌苗也急了,「你說啊!」
「就是…她回來了…」
凌苗一時懵圈,「誰來了?」
「她…」
「誰啊!」凌苗不耐道。「說又不說明白,我哪知道是誰。」
花郁塵深吸一氣,「我說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凌苗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加上他這個語氣。
不用他說,她也大致猜出來了。
凌苗一言不發的看着花郁塵。
兩人之間的氣氛死寂般的沉默。
周圍只有電視劇的聲音。
「所以…你見到她了?」
花郁塵點點頭,「嗯…」
「什麼時候?」
「就剛剛,在樓下門口。」
「好啊!」凌苗頓時就是火來了,「都約到門口來了。」
「花郁塵!你當老娘是死的啊!」
聽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暴躁,花郁塵鬆了一大截,笑了起來。
「哪敢呢,就是剛剛在樓下碰見了,聊了幾句。」
「我告訴她我結婚了,馬上就有孩子了,其餘的什麼都沒有說。」
凌苗一把擰住他的耳朵。
「花郁塵,你居然背地裏見你的老情人,誰給你的膽子。」
花郁塵連忙道,「不是不是,老婆。」
「我不是背着你見她,真的是碰見了而已。」
「我真的不敢私自去見她。」
「今天主動跟你提起這事,就是怕你聽別人說她回來了然後胡思亂想。」
「我想着還不如我自己先告訴你,洗清嫌疑的好。」
「老婆,你相信我。」
「我發誓我絕對安守本分,她回不回來跟我的關係都不大了。」
「我有你有孩子就夠了,哪還會跟別人瞎攪和。」
他還算老實,知道先交代清楚,凌苗氣消了一點。
畢竟她想去哪兒是她的人身自由。
不能因為自己和花郁塵結婚了,就不允許別人回來。
凌苗沒好氣的鬆開了手。
花郁塵又將她摟入懷中。
「老婆,說好的,我主動告訴你,你不許生氣的。「
「我也是今天去阿周那邊的時候,聽岑璉說是昨天回來的。我都不知道她回來了。」
岑璉?
「你碰見岑璉了?」
花郁塵點點頭,索性開始裝委屈,在她懷裏蹭蹭,求安慰。
「那個龜孫子上來就罵我。」
「他罵你了?」凌苗眉心一擰。
媽的,哪來的狗,居然敢咬她男人!活膩歪了!
花郁塵說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老婆…他好兇,一言不合就要揍我。」
就跟個受了欺負,回來找老婆告狀的小嬌夫。
也不知道一口一句你爹,一拳一個暴擊的人是誰。
凌苗頓時扒開他,上下打量,「他還敢打你?」
花郁塵點點頭,又搖搖頭,「他知道我老婆很厲害。沒太敢揍。」
媽的,最好別讓她碰見,否則她非得撕了他不可!
凌苗氣歸氣,但是她男人,只有她能揍!哪有被別人揍的份。
對他私自見老情人的氣焰消退了大半。
淡淡掃了他一眼,「你最好次次都像這樣老實。」
「敢撒一次謊,我讓你第二天連床都起不來。」
花郁塵賤兮兮的笑道,「老婆打算用哪種方式讓老公起不來床?」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