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陽回到寢室,呆坐了很久。
張瀚文問他怎麼了,是不是又跟孟雙琪吵架了。
「不是,我在做自我檢討。」
秦朝陽的話,讓張瀚文腳下一滑
差點兒把杯子裏的水潑到臉上。
「陽仔,你有什麼好檢討的?」
「我在檢討,我是不是個渣男。」
張瀚文又差點兒滑倒。
但秦朝陽的眼神又特別真摯,不像是裝的。
「為什麼總有女生對我表白?」秦朝陽很困惑:「我明明只跟孟雙琪交往。」
張瀚文真想一巴掌打爆他的頭。
這特麼的是反省,還是炫耀?!
還好秦朝陽並不像是炫耀的樣子。
大概他是真的遇到了很困惑的事情。
「啊,親愛的陽仔!您這一身足以辟邪的正氣,您這種只愛音樂、只愛科研的高尚情操我特麼都想給你立牌坊了!我都想給你做個雕像讓萬世景仰了你,你居然說你是個渣男?你讓我等凡夫俗子,情何以堪?」
張瀚文一頓激情輸出,卻發現秦朝陽的目光更迷茫了。
許望東哼着小調回寢室,秦朝陽更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抬腕看了看運動手錶,時間還早,還是回家住一晚好了。
老許很愛他的妹妹,萬一誤以為是秦朝陽勾引他妹妹
算了算了,快溜快溜。
剛到家,孟雙琪給他發微信:
【聽說你今天在討論會上舌戰群儒了?】
【我男人果真帥氣!】
【明天請你吃壽司。】
秦朝陽:
【沒有舌戰群儒,只是反駁了一個自以為是的教授。】
【我明天課很多,夠嗆能出得去。】
【明天再聯繫。】
孟雙琪:
【期待這個周末的音樂沙龍。】
【朝陽大神一定能驚艷亮相。】
秦朝陽真的很不想去。
他搜索過《麥樂迪》這家雜誌,能搜到的信息非常少,編輯用的都是筆名,在寫樂評方面很專業。
秦朝陽不怕跟他們探討專業知識,怕的是這是一個針對他們家的陷阱。
他又問孟雙琪:
【你把那位陸記者的資料發我一下。】
孟雙琪:
【他叫陸浩天,是一名財經記者,除此之外,其他信息我也不知道了。】
秦朝陽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真是的
孟雙琪都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就把他給推出去了。
秦朝陽又在網上查詢「陸浩天」這個名字,同樣查不到什麼信息。
如果陸記者發表文章,很有可能用的也是筆名。
秦朝陽越想越不對勁,很抗拒。
但是,當時誤會孟雙琪陷害姐姐,這的確是不應該的。
如果參加音樂沙龍能補償她,那就去吧。
許望月在表白之後,並沒有發信息騷擾他。
她好像也沒有跟哥哥說自己的心意
老許天天傻樂,跟李知圓膩歪,回到宿舍秀恩愛
快活得很。
轉眼到了周六,秦朝陽穿着白襯衣,外面套着一件定做的休閒西裝,和孟雙琪一起參加音樂沙龍。
孟雙琪說,陸記者會親自過來接他倆。
「我們自己去不行嗎?」秦朝陽說道:「我又不是沒有車。」
「可能他考慮我們是學生吧。」孟雙琪說道:「他正好順路,過來接我們一起去。」
秦朝陽並不喜歡被陌生人接。
孟雙琪問道:「你有沒有跟你的家人說起這件事?」
「說了。」
「啊?」孟雙琪很擔心:「他們會允許你去嗎?」
「為什麼不允許?」秦朝陽說道:「沙龍也是論壇,我為什麼不能參加?」
孟雙琪很擔心他家人的反應——萬一他們不讓他去,那該怎麼辦?
還好,秦朝陽就在她身邊。
他們在體育館前面等着,秦朝陽遠遠地看到了許望月。
許望月不會又來一頓表白吧?
秦朝陽很不安,舉起手,跟她打了招呼。
天氣暖和了,許望月穿着棕色馬甲和白襯衣,還有一條棉麻長裙,文藝氣息十足。
她是和朋友們一起來的。
「hello,秦朝陽同學。」許望月也沖他打招呼:「你今天穿得這么正式,要去結婚嗎?」
秦朝陽招架不住她的玩笑。
「今天也是參加一個論壇。」他解釋道。
「哦~期待你今天有更好的表現。」許望月說道:「你上次的講話真的太精彩啦!」
「謝謝誇獎你今天怎麼來我們學校了?」
「攝影社的同學想拍照,我來給他們當模特。」許望月說道:「硯池的春景,梧桐大道的樹蔭,都非常出片。」
孟雙琪見她衣着簡單,瞟了幾眼,似乎並不相信這樣的裝扮能當模特。
秦朝陽生怕孟雙琪亂說話,便匆忙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
「我知道。」許望月並沒有跟孟雙琪問好,也只是隨意看了她幾眼。
秦朝陽又給女朋友介紹:「這是許望月,是我們寢室老許的妹妹」
「也是秦朝陽的愛慕者。」
許望月大大方方、笑容滿面地說道。
沉默是此刻的校園。
孟雙琪應該生氣的,可是她深感荒唐,居然忘記了發脾氣。
「僅僅是愛慕而已。」許望月狡黠地笑了笑:「帶着粉絲屬性的愛慕,不要緊張。」
一輛白色的奧迪停在了他們面前。
陸記者下了車,帶着友好的笑容,要跟秦朝陽握手。
秦朝陽感覺很不自在。
人的第六感是很靈的。
他總感覺有一雙黝黑的眸子,或者是敏銳的照相機,正在暗處注視着他。
「秦同學」陸記者又喊了他一聲,想跟他握手:「幸會幸會,久仰久仰。」
秦朝陽很猶豫。
按理說,他應該跟陸記者握手的,不握手是失禮的。
可是,秦朝陽卻總是覺得不對勁。
陸記者雖然在微笑,可他的眼神卻深不可測。
「陸浩天?」許望月突然喊出了他的名字。
陸記者放下手腕,看着許望月的臉龐,在記憶中搜尋這張素淨、傲氣的臉。
「你不認得我,但我認得你。」許望月說道:「你是不是華川中文系畢業的?」
陸記者並沒有否認。
「你到底是誰啊?」他有些不耐煩了:「你要做什麼?」
許望月沒有回答,而是冷眼盯着秦朝陽,聲音也冷冰冰的:「秦朝陽,你居然跟這種人來往?」
秦朝陽表示自己很冤枉。
他都不認識陸記者,談何來往?
「到底怎麼了?」秦朝陽一頭霧水:「你能不能說明白點兒?」
許望月說道:「這位陸記者,筆名叫做『德古拉』。只能說,人如其名,他很擅長吸血,吃人血饅頭。」
陸記者急了:「你這是對我的污衊!」
「哼。」許望月不屑地說道:「是污衊,還是事實,你自己掂量。」
秦朝陽迅速地在網上查「德古拉」這個名字。
已經查不到了。
恐怕是已經被註銷了。
同學正在催促,許望月不得不走了。
她在秦朝陽耳畔說道:「秦朝陽,如果你跟這個記者有來往,那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把你當朋友了畢竟,他是個在公眾場合、連國家地圖都能掛錯的記者。」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