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崢神情冷漠地站在基地門口,看着容景臣那一車兔子,蹙眉:
「你這是做什麼?」
「我女朋友親自抓的兔子,家裏吃不完,拉一車給你們基地嘗嘗鮮……」
「我送給你那個別墅,後山訓練用的兔子?」
「是。」容景臣語氣有點干,「每個兔子窟都掏得乾乾淨淨,全是我女朋友乾的。」
「花了幾個月?」
容景臣:「……兩個小時。」
聶崢沉凝了目光:「你在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容景臣深呼吸一口氣,「她還沒玩夠,我想……在你這兒接幾個任務,帶她一起玩玩。」
聶崢面色泛冷:「你自己死皮賴臉賴在華國就算了,現在還帶拖油瓶來?」
容景臣:「我再給一億。」
聶崢頓了一下:「美金?」
容景臣:「……人民幣。我錢不太多了,你這邊再獅子大口啃我幾次,可能我就會被擠出全球前五……」
聶崢打開手機,拿出一份電子協議:「一億也行,那你順便把三年前華國與RC1軍火基地簽訂的那筆滯後補償金的兩千萬欠款補交一下。」
容景臣黑了臉:「允我入境之前,不是都讓我把所有該交的都交過了?那筆補償金的收據還在我這兒。」
「那是本金。」聶崢哦了一聲,「兩千萬是利息。」
容景臣瞳孔幽深:「聶崢,我忍你很久了。」
「只要你還想待華國,就得繼續忍。」聶崢指了指大門,「不交也行,你可以回去了。華國地大物博,好玩的地方多的是,不是非要我安排任務。」
就兩三天時間,自己去哪兒找任務……
容景臣將聶崢又在心上狠狠記了一筆,面無表情地開始轉賬。
「有女朋友資料嗎?」聶崢語氣好了兩分,「我需要先審核她的政治身份。確保沒有問題的情況下,再給你安排任務。」
容景臣早有準備,拿出一張貼了照片的簡歷:「我帶了。」
聶崢接過,低頭去看。
容景臣趁他看資料的功夫,提要求:「一億也不能白花,什麼炸魚偷錢交通肇事這種就別給我找了,安排點高大上的任務。」
聶崢沒回。
容景臣繼續開口:「拉風一點,我女朋友具有很濃郁的英雄主義色彩。」
聶崢還是沒回。
容景臣敏銳地察覺到了聶崢的不對勁。
他看着聶崢,見他目光還落在江姝的簡歷上,神色有些不對勁,心中便是一突:「這簡歷……有什麼問題嗎?」
聶崢終於從簡歷上抬起頭來,再看容景臣的目光就帶了審視和一種不清不楚的嫌棄:「你當初說,來華國是因為你的女朋友?」
「是。」
聶崢冷笑:「你的女朋友,是江姝?」
容景臣與他對視:「是。聽你這口氣,你認識?」
聶崢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淡淡開口:「帝都北區一帶有人販子出沒,你可以帶她去處理,這事兒她熟。」
頓了一下,他繼續開口:「我那兒剛到一批櫻桃,是她最愛吃的那個品系,等會你順便給她帶幾盒。」
容景臣身體頓時繃緊:「你和她什麼關係?」
聶崢盯了他半晌,才意味不明地開口:「牢不可破的關係。」
容景臣警惕地望着他:「什麼叫……牢不可破?」
「你一個沒擺上明路的男朋友罷了,還沒資格知道。」聶崢將江姝的簡歷遞迴給他,「這次便算了,以後不要再帶她做任務。」
容景臣:「……」
十分鐘後,容景臣氣悶地開着一輛空的小貨車離去。
江姝還在容景臣的別墅等着烤兔子。
容景臣的那群下屬對她分外熱情又分外崇拜,敬仰如滔滔不絕的江水:
「主母——不,江小姐,您真厲害!這種訓練過的兔子最是狡猾刁鑽,我們主上大人上次兩個小時也就只獵了一百隻。」
「江小姐,您的槍法能教教我嗎?我從來沒有見過使槍那麼出神入化的人,就連我的主上都不能!」
「江小姐您真的太有天賦了!要是您也在我們那個道上混,估計就沒有我家主上大人的傳說了,處處都是您的主場……」
「……」
江姝微微謙虛了一下:「也就那樣吧,其實我還沒盡全力。地方太小,不夠我發揮。」
「竟然還沒盡全力?」下屬們臉上的震驚之色更濃郁,「在見到您之前,我從來不知道還有使槍這麼厲害的人!」
「主要是我對森林有天然的親和力,哪裏有兔子哪裏有野雞,你們需要靠運氣找,我是能夠很清晰地感應到。」江姝多說了兩句,「如果讓我射海里的魚天上的鳥,那我就不行了。」
「不不不!江小姐您真的太謙虛了!」下屬們學着她的動作,「您就那樣隨手往後一掃,沒一枚子彈打空!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江姝抑制住臉上的得色,擺擺手:「你們知道我厲害就行,別往外說,不然一堆人跑來找我挑戰,我會很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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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放心!我們極天的人向來守口如瓶!來,江小姐,這隻最肥美的兔腿給您!」
別墅外有了動靜。
容景臣停好貨車,將副駕駛上的幾盒大櫻桃提在手上,剛一進入別墅,就看到江姝和自己那幫下屬們其樂融融的場面。
江姝疏懶地坐在地上,旁邊那些在自己面前謹慎畏縮的下屬,正殷勤地捧起一隻兔子腿輕輕放在她的手裏,另有下屬熱情萬分地捧過去一杯水……
容景臣眉心微跳:「留下兩個人烤兔子,其他人去後山操練一個小時。」
下屬們悻悻地做鳥獸散。
容景臣這才走過去,看着很享受地啃着烤兔的江姝:「好吃嗎?」
江姝滿足地嗯了一聲:「味道一般,但你的下屬可太會說話了!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連帶着兔子都香了!」
容景臣輕輕嘆息一聲,蹲在她的面前,將幾盒櫻桃放在她面前。
江姝咦了一聲:「哪兒來的?」
「聶崢給的,說你愛吃。」容景臣試探,「你怎麼會認識聶崢?」
「其實不太熟。」江姝噢了一聲,很自然地抓起一隻櫻桃放嘴裏。
「不太熟……是怎麼個不熟法?」容景臣繼續問。
江姝想了想:「我長這麼大,總共與他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容景臣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他竟然跟我說,你與她的關係,牢不可破!」
江姝輕咳一聲:「……確實也算得上,牢不可破。」
容景臣靜默了一瞬:「怎麼講?」
「我問你,我和你,誰克誰?」
容景臣心臟處微微一軟:「自然是,金主大人克我。」
江姝又問:「那我和我媽,誰克誰?」
容景臣正經了兩分:「江夫人克你。」
天不怕地不怕的金主大人,在岳母面前那慫樣,容景臣是見過的。
江姝聞言,挑眉輕嘆:「可聶崢,克我媽——全方位克制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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