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澤好笑地回抱住她:「那本來就是假的,我自然沒事。但是窒息和心痛的感覺很真實,我也不確定繼續下去會不會死,還好有你。」
秦苑給他看自己手臂上的傷:「幻境裏的傷害是真的,這是水刃留下來的,即使回到空間,也一直在。」
「水刃?」滄澤皺眉:「你看見什麼了?」
想到這個秦苑就好笑,把幻境裏的滄澤狂炫酷霸吊炸天的模樣給他形容了一遍,還翻出各種神話童話里波塞冬魚尾人身的形象插圖給他看。
看的滄澤一臉黑線:「不對啊,那幻境應該都是針對進入幻境的人內心所想打造的人物,我很高興你在幻境裏見到了我,但是為什麼你心中我會是這麼個形象,秦苑你需要解釋一下。」
「你信我,這絕對是那個幻境自由發揮的!」秦苑喊冤:「我當時也匪夷所思,都想找手機拍下來給你看的,可惜手機拍不到幻象。」
「手機拍不到幻象?」滄澤好像明白了什麼:「機器是死物,所以不會受到幻覺影響,所以如果用拍照的方式,我們應該能找到真實世界的路。」
秦苑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當時我打算用手機拍路的方式往外走,但是那個幻境好像不太想讓我出去,憑空出現一個盤絲洞,還從地底下鑽出了幾百個喪屍。」
「所以你就放火燒了它們?」滄澤也懂了,他拿出藥箱給秦苑處理傷口:「確實該砍成一萬八千段。」
秦苑翻了個白眼:「這么小的傷口,你再晚點看見它就癒合了。」
但還是乖乖沒動,任他上藥。
「還有一個問題。」秦苑說:「絮絮是喪屍,按理說也不應該受到幻境的影響才對,她去哪裏了?」
滄澤搖頭:「不知道。我們在幻境裏,看不到她的。」
秦苑皺緊了眉頭,絮絮那么小,就算異能很厲害,也還是讓人很擔心。
滄澤看她一眼:「你別瞎操心,絮絮比你厲害。」
秦苑心塞:「不說實話咱倆還能當好朋友!」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破除幻境的方法,秦苑不由想到了那串幻境裏的秦書禮無論如何都想讓她吃下去的蘑菇。
她拿出那個真空袋,仔細打量那幾朵蘑菇,這東西和血液或者喪屍病毒不一樣,她需要小白鼠之類的活物來做實驗,否則光分析成分是沒有什麼用的。
「那個女人吃的是這種蘑菇嗎?」滄澤問她。
秦苑知道他說的是白母。
「不知道,嚼碎了再吐出來早就面目全非了。」她看着那幾顆蘑菇:「幻境的目的好像就是騙着我吃這個東西,你呢?你遇到了什麼?」
鬣狗靠近的時候,滄澤忽然被兩株殺人藤襲擊——他已經司空見慣了,但是等他利索的挖出晶核之後,卻發現整個山崖上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很快知道這是陷入幻境了,擔心秦苑有危險,就到處找出路,想要破壞幻境找到她。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周圍的參天大樹都變成了海底的礁石,他好像又回到了族群里。
但是和秦苑的情況不一樣,這片海里的鮫人全部都是幻影。
他也看見了已故多年的父親,他不顧剛生產的虛弱母親苦苦哀求,將小滄澤交給一個男人,那個人用手術刀和軟管挖走了他的心頭血。
後來母親的身體愈加孱弱,沒過幾年就去世了。
隨着長大,他的心痛之症愈發嚴重,他看見父親每個月都會取自己的心血給他,減輕他的痛苦,隨着心脈血的衰退,父親也沒活幾年。
他就像看電影一樣,看到了自己在鮫人族的過去,從一個幼童一步步艱難長大。
後來畫面變了,他看見無數鮫人族的護衛,拖着被輻射侵蝕的殘軀,和入侵海中的人類不斷戰鬥,翻湧的海水被染成了紅色,他想衝上前,卻無論如何也碰不到他們。
戰鬥持續了很久,結果無比慘烈,最後所剩無幾的鮫人捉住了帶領人類入侵鮫人族的人類,是秦苑。
滄澤知道這都是幻境,秦苑冒險去給鮫人族找抗生素救幼崽,又未雨綢繆的用自己血液給鮫人族提取抗喪屍病毒的血清藥劑。
她怎麼可能會帶領人類入侵鮫人族?
海里現在污染那麼嚴重,連鮫人族都在想盡辦法逃離,她入侵能得到什麼?
這個製造幻境的山神智商實在堪憂。
但是他看見鮫人們要殺死秦苑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情緒翻湧,想要衝出去救她。
但他們就像在另一個時空一樣,任他翻江倒海都無法觸碰到他們分毫。
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些鮫人將秦苑折磨的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他甚至不由得擔憂,秦苑在幻境裏不會也在經歷這樣的危險吧?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海底忽然着起了熊熊大火,滄澤就看見那海水迅速退了個乾淨,礁石很快又變回了樹木。
只是大火還在燃燒,滄澤聞到了濃郁的汽油味。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是秦苑乾的,只有她的空間裏才能拿出這麼多的汽油來。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秦苑破除幻境的方法,也不敢貿然打斷她。
但是火勢越燒越猛,他還是擔心點着了整個森林,就算秦苑可以進空間去,木木和絮絮又該怎麼辦呢?
還好森林裏的水汽足夠充分,他用水在自己周圍凝聚了一方水窪,防止火焰蔓延過來,然後又把汽油抽取出來聚集在山崖邊上,讓它們遠離樹木,慢慢燃燒殆盡。
他不知道秦苑能不能看見地上的水,但她發現火勢燃燒的方式不對,應該能夠明白是他做的吧。
那個製造幻境的山神大約是生氣了,他發現天上的月亮慢慢變成了一輪細細的彎鈎,熟悉的心絞痛席捲了他的所有感官。
幻境是假的,疼痛卻是如此真實。
他狼狽的摔在泥濘的地上,痛的失去力氣。
就在這個時候,他恍惚看見地上出現了一個血袋子,正是秦苑那天給他緩解心痛時抽的半袋子血。
理智告訴他,這些都是假的,秦苑的血早被她拿去製作抗病毒血清了。
但萬一呢?有沒有可能是秦苑想辦法給他送過來的?就像那火焰可以燒到他這邊的幻境來一樣?
他還是向着那血袋伸出了手。
喜歡末世不給異能,但可以自帶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