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到陸清婉,臉色訕訕,略微有些尷尬。
梁泊堯倒似個沒事人一般,仍舊是那一派笑意盈盈,根本沒有因為太后過世,有任何的悲哀傷感。
「許久未見弟妹,瞧着身子骨不錯,其實你如今這情況,向父皇求個恩典,不參加喪葬大典也可,何必勞師動眾,跑這一趟。」
「這話聽着雖然暖心,卻不該是太子殿下說的。」陸清婉選了個位置坐下。
梁泊堯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換成外人,孤自然不會多這個嘴。但對弟妹你,孤還是樂意破這個戒的。」
皇后輕咳兩聲沒說話。
她有些不大明白,梁泊堯為何如此討好溫陌寒和陸清婉。
陸清婉嘴角輕翹,「太子殿下這話臣妾可不敢信。」
梁泊堯道:「為何?孤有何處做得不對?弟妹不妨說說,孤思量改正。」
「這話臣妾可不敢當。」
陸清婉的目光越過梁泊堯的肩膀,看向了他身後的方靜知,「原本這方太醫是臣妾府上的人,從臣妾府上離開之後,他便從太醫院走了。」
「不瞞殿下,他在武安王府的時候,的確是惹我不快。」
「只是從我身邊走了,就被太子殿下招到了東宮,而且還與您不離不棄的侍奉,這不是故意打武安王府的臉?!」
陸清婉的語氣格外委屈,可眼神如刀,盯得方靜知渾身上下不自在。
梁泊堯目光在他二人之間徘徊兩次,倒是皇后娘娘有些驚異了。
「居然還有這等事?到底是因為什麼惹得你不快?太子也不要胡亂用人,太醫院有那麼多醫術名家,你何必用一個被武安王妃趕走的人。」
皇后斥了兩句,再看方靜知也沒什麼好臉色。
她雖然知道太子選了人在身邊侍奉,卻並不知方靜知的具體情況。
梁泊堯笑道:「世人務必會犯錯,靜知他還還年輕,而且醫術高明,總要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
「孤也知道,武安王妃不會再招他回去,正好身邊缺個人便把他留下了。」
「孤可以向你保證,召他侍奉,絕不是刻意掃你們王府的體面,如若弟妹還是不願,改天孤親自與外人說說,可好?」
「那我現在想把他召回王府了,太子殿下給麼?」
陸清婉這話一出,梁泊堯的臉色瞬間一變。
方靜知有些驚恐,他下意識地瞪着陸清婉,又四處亂看,似在找尋什麼人。
感覺到太子充滿疑慮的目光看來,他頓時一個激靈,立即跪在地上,「小人有錯,請武安王妃恕罪,小人該死,小人有罪。」
陸清婉冷哼一聲,只看着梁泊堯,「太子殿下怎麼不說話了?之前說的那麼體貼暖心,如今向您要個人都不給。」
向來是笑面虎的梁泊堯難得的臉色陰沉,帶有幾分戾氣。
他已經察覺到方靜知的不對勁兒,腦中在迅速回想,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皇后看出太子神色不虞,以為他是因為遭到冒犯。
「你這個丫頭,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方太醫到底犯了什麼錯被你趕走?你倒是仔細說說,本宮也是剛剛聽說,若真是罪大惡極,即便有太子護着。本宮也會為你做主的。」
皇后很想知道內情。
因為她更關心太子的身體,可不希望有一個心術不正的人在身邊。
陸清婉狠狠地剜了方靜知一眼。
欲言又止半晌,她才好似不得已一般的開了口,「若說醫術,他的確沒有問題,只是人品不怎麼樣。」
「在我府上做事時,便與臣妾身邊的綠苗情投意合。」
「綠苗也相中了他,便決定下嫁。臣妾還特意請長公主出面給綠苗抬了掌事姑姑的身份,也是個九品女官,一丁點兒都不虧他。」
「可這個方靜知呢?他居然在老家有了娃娃親的婚約,讓綠苗着實傷透了心,還在臣妾面前許諾,此生不嫁。」
陸清婉看向皇后道:「母后您是知道的,綠苗是臣妾自幼一起長大的夥伴,說是丫鬟,其實比誰都親,我哪裏受得了她受委屈?便一氣之下,把他趕出武安王府了。」
皇后沉沉的嘆了口氣。
原來是因為感情的事。
不過身為女人,也的確不喜如此無德的男人,她看向梁泊堯道:「你用人之前也不提前問問,這般德行的人在東宮隨便行走也不合適。」
畢竟東宮雖然自主,但也女眷繁多。
倘若這方靜知品行不端,自然是不能留他的。
梁泊堯仍舊懷疑陸清婉目的不純,笑了笑,才安撫道:「此時方靜知在入東宮之前,就已經和孤說了,感情之事,也說不上誰對誰錯。倘若弟妹仍舊為綠苗姑娘抱不平,稍後把她叫來,孤親自讓他給綠苗姑娘磕頭認錯。」
方靜知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只感覺背後有一道冷箭在盯着自己。
好似隨時都能與死神見面,也隨時都能離開這個塵世。
陸清婉冷哼一聲,「道歉有什麼用?結果他也沒有娶那定了娃娃親的姑娘,還負了綠苗。」
「太子如若想為綠苗出氣,就讓我把他帶回武安王府,給綠苗當一個小跟班,做一輩子都別想翻身!」
梁泊堯看向陸清婉,「弟妹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好歹也是太醫院出身之人,張口閉口便去給你的丫鬟當跟班,還是低調為好。」
陸清婉故意耍蠻,「綠苗好歹也是九品女官,做她的跟班有什麼丟體面的?依我看太子殿下就是不想給,故意和臣妾過不去。」
「孤如若就是不給呢?」
梁泊堯面色和煦,眼神已經變得冰涼。
陸清婉冷哼一聲,看向了方靜知,「我倒想問一問,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有罪,到底是不是真的知罪?」
「你離開武安王府,一派道貌岸然的說什麼對不住綠苗,從太醫院辭了職,我還以為你真有悔改之意,結果卻突然又在太子殿下身邊侍奉,你還真是說一出做一出。」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跟我回武安王府,給綠苗做三年的長隨,我既往不咎;第二,認了自己陽奉陰違,虛偽攀高,繼續留在太子殿下身邊。」
「但你也要清楚,若你選了第二條,你就是與我做對,與武安王府做對,我是絕不會讓你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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