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陽光有些紅,透過明淨的玻璃窗撒在米白色的地板上,營造出一種朦朧的靜謐。本文由。lwxs520。首發不過,屋內眾人的氣氛卻與靜謐截然相反,那是一種緊繃的感覺,連呼吸都凝住了。
秦顏坐在桌子旁,眉頭緊鎖,好看的唇角抿着,手邊的計算機按鍵聲頻繁。周圍圍了一圈年輕的少男少女,目光緊盯着她。
終於一個急性子的年輕女子忍不住開口:「怎麼樣啊,秦姐?」
這道聲音似乎給緊繃的氣氛打通了一個破口,眾人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停!」
秦顏右手一揮,二指嚴並,中間夾了一枚銀亮亮的一元硬幣。
她勾了勾唇角,紅唇微翹,帶着一種難言的俏皮:「賺~~了~~」夾着硬幣的二指也隨着語調一齊晃動。
「不會吧!」圓臉的可愛女孩周萌嘴角一垮,有些難以置信,「賺了一元?」
「聰明!」
秦顏點了點頭,啪地一聲把硬幣按在桌面,微揚起下巴,神態很是土豪:「說吧,想吃什麼,我請!」
「嗚嗚嗚……」周萌快哭了,「吃西北風嗎?」
「別悲觀啊。」秦顏捏起硬幣,彎下身子仔細瞧了瞧,「咱不是還能買點糖,煮它一鍋糖水,甜甜嘴,管飽呢。」
周萌已經聽不下去了,掩面離去。
這時,胖胖的劉師傅擠進來,樣子有些急,「不然,不然,顏顏……咱們也降價吧。」說着用眼神示意對面,語氣輕悄的像是耗子,「聽說對面打得折扣好大呢。」
「是啊。」有人接話,「咱們以前生意那麼好,大家都說好吃,如果降價,客人肯定會回來的。」
「不降!」秦顏正在桌面上轉着硬幣,聞言,啪地一聲把硬幣一扣,語氣斬釘截鐵,「寧願不賺錢,逼格也不能降。」
可能是她語氣太堅決,嚇到了眾人。秦顏緩了緩,輕聲解釋起來,「對面剛開業,又是小有名氣的連鎖,學生都喜歡新鮮,肯定會過去的,不過,我不信她會一直打折。大家放心,生意肯定會好起來的。」她安撫眾人,清艷的眉眼之間有股鎮定人心的力量,「咱們只要堅持過這段時間,一定會好轉的,至於降價,大家就不要再提,咖啡廳的格調可不能變,低了還不如去找個檔口賣奶茶呢。」
「秦姐說得對。」李雅楠是學營銷的,懂得要多一下,聞言,連連點頭,「咱們的客戶群就定位在中高端,降價,定位就模糊了。」
「還是雅楠聰明。」秦顏笑着捏了捏她精緻的小臉。
算結完畢,秦顏要功成身退了,她站起身,撫平袖口的褶皺,神色輕軟,「我要去接秦安,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這世上有些人,只有念一念名字,就瞬間盈滿力量。
想到秦安傲嬌粉嫩的小臉,秦顏忍不住抿了抿嘴角,小傢伙要放學了呢。
——
秦顏,28歲,是咖啡廳的老闆娘,也是一個單親媽媽,更是一個漂亮的單親媽媽。
在h市著名的大學城有家中型的咖啡廳,還有一棟三室一廳的房子,在這寸土寸金的h市算得上小有資產了。
——
老闆娘走後,眾人就做鳥獸散了。正是下午學生上課的時候,咖啡廳沒什麼人,眾人有些閒,就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塊閒話。
當然,話題永遠離不開年輕漂亮的單身老闆娘。
「誒?」新來的服務員撞了劉萌一下,「你知道秦姐的老公嗎?怎麼從沒沒見過,只有個小孩。」
劉萌目光不離不遠處正在給李雅楠獻殷勤的盧非,有些心不在焉,「我只是在這兼職,哪裏知道那麼多。」
「噓!」老服務員趕忙過來,瞪了二人一眼,「小點聲,劉師傅還在呢,被她聽見,小心罵你們。」
新來的服務員撇撇嘴,心裏有些不以為然,面上就帶出了幾分。
老服務員指點她,「這種問題以後別問,這是禁忌,記住了,尤其在秦安面前。」
「知道了。」新服務員有些無語,她再是好奇,也不至於在孩子面前瞎說。
不過,還真是好奇死了,漂亮富有還帶着一個小男孩的老闆娘,真是夠意淫出一部幾十集的電視劇了。
美女、帥哥、小三、懷孕生子,嘖嘖,一盆盆狗血啊,當今正流行。
——
到了學校門口,秦顏轉悠了半天才找到停車的地方,今天真是急糊塗了,居然開車過來,她按了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只覺腦子一陣陣發暈。
想想店裏的生意,又想了想前幾日班主任跟她念叨過的秦嶺不合群,煩心事一波接一波。正要開車門下去,手機一震,一個電話就進來了。
是秦懷志,她弟。
任由手機震了半天,秦顏才接:「小志?學校里有事嗎?哦,學車啊,沒事,生意還過得去,一會我就給你打錢……媽怎麼樣,身體還行吧。哦,嗯嗯,我知道了,拜拜。」
掛上電話,秦顏就蔫了,嗚嗚,心好痛,又要大出血了。
下了車,路過賣報紙雜誌的小攤,秦顏無意中掃了眼,大大的人像就這樣不期然地映入眼帘。
青年才俊,商界奇才,呵呵……某人倒是過得滋潤。
幾乎完全變了個模樣,西裝革履,眉眼清俊,氣質凜冽,人模狗樣的。如果不是認識這個人十幾年,秦顏還真未必認得出來。
……
「媽媽。」離得好遠,秦安就飛奔過來,小粉團一般漂亮的人,惹得路人視線不斷停留。
萌物,誰都喜歡看!
「安安。」秦顏俯身接住他,摸摸他汗濕的額頭,再摸摸脖頸,發現有些熱,忙解開領口處的扣子,透透氣。
「今天學校里有什麼有趣的事啊?」想起班主任念叨過的,秦顏開始不動聲色地了解情況。
「沒趣。」秦安真是覺得特別沒趣,「老師笨,學生笨,還要每天學那笨死人的舞蹈,扭得像笨熊。」
嘶——
真是越聽頭越痛,這小子怎麼跟他爹小時候一樣惹人厭,不合群。
秦顏一時沒轍,不知道怎麼引導,只好轉移話題:「晚上想吃什麼?」
「媽媽做的我都喜歡,媽媽做菜最好吃了。」這種甜言蜜語的天賦,秦安似乎是與生俱來,但凡他要想哄一個人,沒有不成的。
不過可惜,大多數時間,他都不愛搭理旁人。小脾氣,讓秦顏暗爽又頭痛。
到家時,馮程程還沒回來。
馮程程是借住在秦家的大齡女青年,伶牙俐齒的離婚律師一枚,被家裏逼婚逼到發瘋,只好卷包袱離家躲到秦顏這。
按她的話說,就是白叫着馮程程的名,卻沒有馮程程的命,別說許文強了,丁力也沒有半隻。
做離婚律師多年,渣男怨女看多了,導致馮程程對男人失去信心,唯一還能在她心頭佔據一席之地的就是小秦安了。
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到了家,秦顏去廚房煮飯,秦安去放音樂,歡快的小調子,然後換上小圍裙進廚房洗菜。
秦安這小傢伙,也不知是遺傳了誰,特別有情調,煮飯要放音樂,吃飯要點蠟燭,小臥室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地上連根頭髮絲都沒有。
「媽媽。」
「嗯?」
「你喜歡我們學校的體育老師嗎?」
秦顏洗菜的手一頓,有點小尷尬,想不到體育老師那點小心思,連秦安都看出來了。
單親母親遇到這種類似,爸爸去哪了?以及新爸爸是誰的問題都會手足無措。秦顏對那個體育老師一點意思也沒有,她只是不知道怎麼跟秦安解釋這事。
想來想去,猶豫半天,秦顏還是決定直說:「不喜歡。」
得到媽媽的準確答覆,秦安抿着小嘴樂了,西紅柿洗得乾淨又乾淨,西紅柿蒂的位置都快被摳漏了。
「我也不喜歡他,哼,好笨。有一次上課,明明是他忘記間操動作,還假模假樣地說要考察我們,讓我們先做一遍,虛偽!」
秦顏很驚訝秦安居然懂得虛偽這個高級詞彙,提着心,問了一句:「那你有沒有拆穿他?」
「沒有。」秦安搖頭,小臉蛋上表情嚴肅,「敵強我弱,不能硬碰硬。」
吧唧——秦顏手裏的菜刀掉菜板上了。
教育這條路真是漫漫其修遠兮,她將上下而求索。
孩子笨,家長頭疼,太聰明了,家長更頭痛。
——
蘇君博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臉上猶帶着被吵醒的不渝,按了接通鍵後,就放在耳邊,冷着臉,也不說話。
電話那邊熬不過他,先示弱:「小博,陸家那邊打電話來,說你沒過去。」
「嗯。」
蘇母準備了一肚子的抱怨話,就這樣被蘇君博一個字堵住了,人家根本一點愧疚都沒有。
更年期的婦女都比較囉嗦,尤其是蘇母這種沒什麼營生,一心都在兒子身上的人,「我說小博啊,你上點心,陸家那姑娘我見過,漂亮又有禮貌,你別錯過了。而且相親這事不是你答應的嗎,我又沒逼你,你說你怎麼能……」
蘇君博抬手把電話挪遠,按掉。
相親,相親,相得再多就能和夢中的人影重合嗎?
蘇君博閉上眼睛,意圖再次進入夢鄉,這次他一定要把那個背對着他的女人揪過來,看看是丑是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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