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派人聯繫他們的兒女,讓他們的兒女出面勸說各自的父母。也可以適當的唬一唬。」
江一鳴說道:「如果他們再動手,就讓派出所的人把他們都關起來,讓他們簽保證書,如果再鬧騰,就全部關起來。多措並舉,把悲劇扼殺在搖籃里。」
農村發生的爭端,一多半都是因宅地基引起的。
有的因宅基地發生對罵,有的則互不來往,更有甚者,拿起菜刀等砍向對方,最終釀成人間慘劇,毀了兩個家庭。
所以,一些問題看似很小,但也會引起大問題,需要基層幹部及時的協調解決。
這些事情往往非常複雜,不好解決,很多幹部怕麻煩,根本不願意牽扯到這種事情中。
在農民找來的時候,能推則推,原本政府出面協調,可以解決的事情,因為幹部的不作為、慢作為,導致小事變大事。
江一鳴這邊正在接訪,另一邊,鎮黨委副書記鄭維邦指使派出所的人員,到張寨村村口攔截來上訪的村民。
「縣委書記在我們鎮接待信訪人員,你這邊務必攔住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來上訪。」
鄭維邦下死命令道:「如果他們來了,我們都死定了,所以,無論用什麼手段都不為過。」
「鄭書記放心,我一定看住他們,哪怕是把他們抓起來,也不會讓他們去鎮上的。」
派出所副所長邵強說道。
江一鳴接了一上午的訪,他左等右等,就是沒有等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趙局長,你坐在這接訪,我去下面各村轉轉,了解下村民的生產生活情況。」
江一鳴只好藉故離開。
「好的書記。」
「書記,你們上考斯特,我在前面帶路。」
黃寶田連忙說道。
他要帶江一鳴去那些建設比較好的村去轉。
「不用,你也坐車上,我們沿着大路,隨便找兩個村莊進去轉轉。」
江一鳴下了命令,黃寶田只好上了車。
車子行駛,江一鳴與黃寶田隨便閒聊着,到什麼地方停,江一鳴完全是根據心情來的。
轉了兩個點位,都沒有什麼大的問題,黃寶田心裏鬆了口氣。
「書記,中午了,我們返回去吧,鎮裏準備了一些標準餐。」
黃寶田請示道。
「行,回去。」
聽到江一鳴同意回去,黃寶田心裏長長鬆了口氣。
作為鎮黨委書記,他最怕的就是江一鳴發現有什麼不好的問題。
即將經過張寨村的時候,江一鳴叫停了下來。
「我們再轉一個點吧。」
說完,率先向村子裏走去。
黃寶田等人連忙跟了上去。
剛到村部附近,就聽到哭喊聲,還有幾個人在拉扯一名中年婦女。
江一鳴快步走了過去,皺眉道:「怎麼回事?」
那幾個人看到來人,也不再拉扯中年婦女了,拔腿就跑。
「把這幾個人給攔住。」
江一鳴當即下了命令。
他們這次帶了兩名警員。
警員聽到命令,快速的追了上去。
江一鳴則上前扶起地上坐着的中年婦女。
「大嬸,他們幾個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拉扯你?」
江一鳴詢問道。
見中年婦女帶着疑惑的眼神看向江一鳴,王利峰連忙說道:「大嬸,這是我們縣委書記江一鳴江書記,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他說。」
「原來是江書記,我聽過你,你是為老百姓辦實事的好官,能夠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中年婦女連忙說道:「江書記,我要告他們,我要告他們啊,他們把我家老伴抓起來了。」
「大嬸,你慢慢說,誰抓的你老伴,為什麼抓,抓到了哪裏。」
江一鳴詢問道。
「是鎮裏和村裏的幹部,我老伴要去鎮裏討要說法,結果被人給抓起來,關到村委會裏了,我就來要人,他們幾個人也要把我抓起來,還好你們來了。」
中年婦女說道:「他們騙補貼,我要舉報他們。」
「你說你的老伴被人抓起來,關到村委會了?」
江一鳴再次確認道。
「是的,我親眼看到的,所以我來鬧,找他們要人,他們就是不放,還說等晚上的時候,再放人。」
中年婦女哭着說道。
「黃寶田,愣着幹什麼,還不帶人進去查看!」
江一鳴黑着臉,訓斥道。
「書,書記,我不清楚什麼情況……」
黃寶田剛要解釋,就被江一鳴給打斷了。
「現在是推脫責任的時候嗎?」
江一鳴訓斥道:「趕緊帶人進去核實!」
「好的書記,我馬上帶人進去。」
黃寶田點了幾個人,進了村委會。
「利鋒,給梁局長打電話,讓他派人過來支援,這裏的問題很大,必須調查清楚!」
「好的書記。」
王利峰連忙給梁永光打電話。
沒有多久,黃寶田帶着五個村民走了出來。
「書記,確實有村民被非法抓了起來。」
黃寶田說道:「我進去後,抓他們的人已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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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村書記?」
江一鳴沉聲問道。
「書記,我是村支書張友田。」
一個五十歲左右,身材發福的男子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你們村幹部為何抓他們?」
江一鳴質問道。
「書記,我不知道什麼情況,這些人不是我抓的。」
張友田辯解道。
「不是你指使抓的,為何會關在你們村委會?」
江一鳴質問道。
「我不清楚,我來到後,他們就在了。」
張友田繼續死不承認。
「江書記,就是他指使抓我們的,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穿着補丁的村民說道:「他哪是什麼村支書,簡直就是村霸。」
「張老三,你再胡說八道,看我怎麼整你的!」
張友田當着江一鳴的面,威脅村民。
「張友田,你很囂張啊。」
江一鳴黑着臉道:「從現在開始,你被免職了。等調查清楚後,再做進一步的處理。」
「黃寶田,鑑於張友田指使他人非法拘禁村民,涉嫌犯法,通知派出所,將其抓起來,等待進一步的調查。」
「好的書記,我馬上安排人處理。」
「幾位大叔大嬸,你們有什麼冤情,都可以跟我說。」
江一鳴說道:「我們到村委會裏面說吧。」
「寶田同志,我們就不回鎮上吃了,讓他們把飯菜送到這裏,我就在這裏現場辦公,了解具體的情況。多打幾份,他們也沒吃飯。」
「好的書記,我馬上安排。」
黃寶田不敢耽擱,連忙去處理了。
江一鳴則和村民們一起到了村委會。
「幾位大叔,你們誰講講具體的情況。」
江一鳴詢問道。
「我來說吧。」
打着補丁的中年男子說道:「江書記,這幫狗東西,真的太黑了,他們根本不將我們老百姓放在眼裏啊。」
「縣裏不是要修路嗎,我們幾家正好在規劃的路上,需要拆遷,我們原本是不想拆遷的,尤其是我家的房子,辛辛苦苦幹了一輩子,再加上兒子在外面干工地掙的錢,去年才把房子蓋好,他們卻要拆了,我怎麼捨得?」
「鎮裏和村里多次來做工作,說如果我們不答應拆房子,路就不能修,不能修路,就會影響全村甚至全鎮的人出行,我們想着好不容易等來政策,能夠把我們這的破路修一修了,就算吃點虧,答應鎮裏的要求,把房子拆了算了。」
「之前說好的,我們把房子拆了,一個星期內,就把賠償的錢發到我們的手裏,可過去了三個多月了,路都修好了,我們一分錢還沒見到。」
「我們一家老小擠在臨時搭建的帳篷里,就等着錢發下來後,我們好重新起房子。但錢遲遲到不了,我們就沒錢蓋房子。實在沒有了辦法,我們就去找村里,村里說鎮裏不給錢,他們也沒辦法,我們就去找鎮裏,鎮裏也找理由推脫。後來我問了別人,他們說拿到了,我問他們怎麼拿到的,他們說給村里包了五百塊,給鎮裏的領導包了一千塊錢的紅包,才拿到補償款的。」
「我聽了非常生氣,我為了支持修路,把新房子拆了,已經損失了一些錢。給我發補償款,是天經地義的事,憑什麼我還要給這幫狗東西塞紅包?」
「我就沒有塞紅包,反覆的去找他們要,結果一分錢沒有要到。在要補償款的過程中,我得知這幫狗東西,常常暗示拆遷戶,如果給點好處,就能違規給拆遷房屋虛增面積,或者把違建算成合法面積。有養鴿子的拆遷戶給他們送了一萬元,這些幹部就給拆遷戶的鴿棚賠償標準升了級。還有的通過虛增拆遷戶及拆遷房屋、虛增拆遷主房面積、製作虛假拆遷安置資料等方式,騙取國家拆遷補償資金,佔為己有掌握這個情況後,我就不斷地的舉報他們。」
「半個月前,我兒子打工回來,我就讓我兒子幫我寫舉報信,我要去縣裏和市里舉報他們。結果我兒子就被他們給抓了起來。這都半個月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在哪裏,我兒子又沒有犯罪,憑什麼抓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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