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山神商隊的走動,知道「山神」存在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一開始大家都不信,一串手串而已,它能幹什麼?
但六個銅板的東西,怎麼都會有那麼一兩個人試。這一兩個人一試,效果就出來了——它真的管用?!
我的天!
它真的能夠驅趕妖獸?!
因為手串護身符僥倖活下來的人驚喜非常。
「這東西還真管用?!」
只要六枚銅板就能買一串保命的東西,簡直賺大發了。
他連忙回家和家裏人分享,和親戚朋友說,讓他們碰到山神商隊的時候,一定要買一串手串帶在身上。
要是有多餘的錢,可以多買幾串。
雲村。
向小九回到夫家,就連忙叫了半大的娃看着院子,自己叫了她男人到屋裏說話。
「神神秘秘的,幹什麼?」
「噓!小聲一點!」向小九讓他聲音小一點,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重重包裹的布包,從裏面取出了一串手串,「這可是寶貝兒!」
她男人一臉疑惑,就這麼一串手串,也是寶貝?
「你可別小瞧了這東西,就這東西,我娘家也只買了三串。當時買的旰,也是半信半疑的,只是想着造型還可以,可以買了送給我們姐妹兩個,再加上我嫂子一串,一共三串。但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
「我嫂子帶着這串手串和我大哥出門幹活時,碰到了妖獸。」
一聽妖獸,男人緊張了:「他們沒事吧?」
向小九搖頭:「沒事。我剛不是說了嗎,我嫂子是帶着這串手串出門的,那妖獸還沒靠近他們,就跑了。要不然,你以為我爹幹嘛讓人給我帶話,讓我回娘家,就是讓我回娘家娶這個寶貝兒的,這個寶貝兒……」
她男人一臉震驚,這個世界上有這麼神奇的東西?!
「我大哥、大嫂親身經歷的,能有假了?要不是我爹娘做主,我大嫂都不想把剩下的手串給我們了。為了這個,我大嫂還跟我大哥鬧了一場。」向小九不高興了,她男人怎麼能懷疑她呢?
她像是會說謊的人嗎?
男人連忙說沒有,他就是覺得太驚訝了,有些不敢相信。
「我也不敢相信,但我爹娘疼我,硬是讓我帶回來了。回來前還說了,要是山神商隊來我們村了,一定要多買幾串,還記我記得還我大嫂一串……」向小九也有些底氣不足。
要是普通手串,她不要也就不要了,可這東西要真能驅趕妖獸,她就沒辦法不要了。
沒辦法,她男人也要出門幹活,她也擔心她男人出事啊。
向小九還讓她男人別出去亂說,萬一傳到了「邪神」的耳朵里,他們一家可落不着好。
男人自然沒有不應的。
說是「邪神」,其實也是妖獸,只是和它達成了一筆交易罷了。與其讓外面的妖獸來搶,還不如直接供奉一個厲害一點的,按日子上供「供品」,大家也能過個安生日子。
「供品」是各家出,由村長和各家族老商討,一家抽一個,初一十五按月輪着來。
然而讓向小九沒想到的是,當天傍晚公公、婆婆帶着大伯一家到了她家裏,說這個月的「祭品」抽中了他們家。
向小九驚呆了:「我們……家?!爹娘,你們在跟我開玩笑?我們家就只有小夏一個孩子!」
余老太嘆了口氣,說他們也不想的,可今天族老去抽籤的時候,就正好抽中了他們家。
她知道二房只有餘夏一個孩子,但向小九還年輕,還可以生,不像她大嫂,生余小花的時候就壞了身體,不能生了。
所以他們商量了一下,打算讓這個孩子二房出。
向小九自然不同意,她憤怒地質問:「憑什麼我們家出?我就只有小夏一個孩子,大嫂還有周周、小花兩個孩子呢?小花不是女娃嗎?讓小花去……」
大嫂余燕氏立馬紅了眼眶,嚶嚶地哭了起來,說她不是捨不得余小花這個女兒,但她生余小花的時候就壞了肚子,不能生了。這輩子註定就只能有這麼兩個孩子,要是余小花去了,她就只有餘周一個兒子了……
她不像向小九,身體那麼好,生了余夏的當天就能下地幹活。她相信向小九即使沒了余夏,以後也能三年抱兩,再生幾個大胖小子。
向小九憤怒,什麼叫她沒了余夏,也能再生幾個大胖小子?
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就不知道疼是吧?
更讓她生氣的是,挑中她兒子的理由居然是她生下了余夏當天就下地幹活了?那是她願意下地的嗎?還不是婆婆逼着她下地的,不下地就不給飯吃,她能怎麼辦?
「我們已經分家了,要抽也是抽中你們大房的,不關我們二房的事……」
「向小九,話不能這麼說,我們要是在一起,那只要抽中一個就好了,要是分開抽,那可就是要多出一個人了。你別發瘋!」
「是我發瘋嗎?是你們發瘋好嗎?你們就知道欺負我們二房,分家的時候欺負我們,現在分完家了還來欺負我們。我就想問了,余大是你們親生的,余老二就不是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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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老二就跟爛泥扶不上牆似的,向小九在這兒跟他爹娘、大哥大嫂吵架,他在旁邊連個屁都不放,氣得向小九直接動了菜刀,把他們全給趕了出去。
婆婆還在門外罵她不孝。
向小九拿着菜刀,赤紅着眼,回過頭就質問余老二,他是不是也要把他兒子交出去?
余老二委屈,他就這麼一個兒子,他怎麼捨得?
「那你剛剛怎麼連個屁都不放?」
余老二囁囁嚅嚅道:「那是我爹娘,我能說什麼?」
向小九更氣了,當年她嫁給余老二,就是看中了他老實,幹活勤快。結果嫁給了他以後才知道,人是老實,但老實到只能自己挨「欺負」,那就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了。
這個時候她會想,還不如嫁一個不老實的,只要能護着媳婦、孩子,隨便他怎麼折騰,就是地痞流氓都比他強。
然而可惜的是,已經太晚了。
她已經進了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哪還有後悔的機會?
向小九在院子裏,嗚咽地哭了起來。她問余老二怎麼辦?
余老二說,她不是沒答應嗎?
向小九哭得更凶了,她是沒答應,但不代表他們不能來搶人啊。
萬一村里人來搶人怎麼辦?
之前村里那些人家的「祭品」,都是他們願意獻出來的嗎?
不,不是。
除了那些特別心狠,沒良心的人家,大部分人都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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