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辰回來,就看見相瑛對陸匪夷笑的燦爛明媚。
他們倆一邊說話,還一邊都摸了摸阿仁的腦袋。
那看起來,跟一家三口似的。
解辰反觀相瑛自己的孩子。
三小只在旁邊,正在念書,乖乖的。
解辰沉下眉頭,走過去道:「相瑛,跟我來一趟營帳。」
相瑛正笑着,扭頭瞧見解辰回來,眼中一亮。
她匆匆追上來,跟着解辰的腳步進了營帳。
「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不是應該去開棚施粥嗎?」
解辰正在解盔甲,聞言,他側眸看來,眼底浮現着疑惑。
「你為何知道?」
相瑛輕咳一聲:「事是我做的,我當然猜得到發展。」
解辰放下佩劍,把盔甲放在架子上。
他揚眉嗤笑:「我就知道是你。」
從一點點米粒作為線索,引來欽差的注意。
又讓他們發現了六皇子藏武器的山洞。
解辰分明記得,他跟相瑛已經搬空了這裏。
怎麼可能武器還會一夜之間又回來?
想來想去,都只能是相瑛做的。
他走到桌子邊,拿起寫好的信交給相瑛。
「給你的。」
相瑛一怔:「這是什麼?」
她展開看了看,含笑的面色,漸漸冷下來,像白冷的玉。
「解辰,你什麼意思,又讓人送我走?」
這封信,是解辰寫給自己的幕僚和心腹,讓他們接待相瑛和孩子們。
解辰薄眸黑沉:「你先別急着生氣,我不是送你回西周,而是先送你去上京。」
相瑛一怔。
解辰繼續道:「我在那有幾處宅邸,可以先將你秘密安排起來,總比你跟着流放隊伍進入京城要好。」
畢竟意義不一樣,相瑛一旦跟着流放隊伍入城,當場就會被皇帝派來的人扣下,徹底成為階下囚。
現在她還不知道,她的父皇已經把她當做了交換的利益條件,獻給了他的父皇。
解辰不願意說,只怕相瑛接受不了。
相瑛放下信件,姣好的眉眼,浮現着淡淡的疑惑。
「我不明白,你安排我提前走,卻又讓我跟着你去上京,你到底是想放了我,還是要把我關起來?」
她說話時,雙掌撐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鳳眸凜然。
解辰不慌不忙地迎上她的視線。
「我是要留下你,留在我身邊,以及保護你。」
他聲音低沉認真:「剛開始會委屈你,先在我宅邸里生活一段時間,你不能出門,但給我一點時間,不出三個月,我能讓你光明正大地走在上京城裏。」
相瑛擰眉:「你想做什麼?」
解辰沒有隱瞞,但只是簡單地說了句:「我之所以還會回來,是為了清算仇恨,等我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我們……再談我們的事。」
相瑛看他說的極其誠懇。
她卻陷入了淡淡的怔忪。
沒錯,她承認,她是對解辰有點好感,絕不只是饞身子的那種。
但是她從沒想過要跟一個男人過上一輩子。
解辰這句話……難道是要娶她的意思嗎?
在末世生活過的相瑛,習慣了獨來獨往。
一旦想到跟一個人永久的綁定餘生,她竟然遲疑了。
解辰仿佛看出她的猶豫,皺眉:「你在想什麼?」
相瑛回過神:「我不走,我要跟着流放隊伍入城,你的安排,我不想接受。」
「為什麼?」
「解辰,我不是一個喜歡處於被動的人,你讓我待在屋子裏,等你處理好一切,可是難道你不了解我的性格?我不是這樣的人。」
解辰的雙眸仿若無盡的幽潭。
他看着相瑛,片刻後,他薄唇溢出一聲淡淡的笑。
「你說的倒也沒錯,你不是願意被金屋藏嬌的個性,我也自然不能拘束你。那我剛剛所說的,我們的事……」
相瑛一把握住解辰的手。
輪到他愣住。
相瑛眯眸,笑道:「我們先不要去想那麼遠,等你處理完你的事,我也完成我的目標,我們再好好商量以後吧。」
說完,她痛快地抽回手,轉身匆匆出了營帳。
解辰薄眸幽冷,其中暗含一抹複雜情緒。
他敏銳地察覺出,相瑛……不想跟他有以後。
解辰那句迎娶的話尚未說出口,就被她含蓄地拒絕了。
所以他以為的相瑛跟他兩情相悅,只是他以為?
這天,解辰沉默地坐到了半夜。
接下來連續五六日,解辰都不在大營里待着。
連相瑛都好幾天沒見到他了,聽說他不是在忙着開棚施粥,就是在忙着跟各路勢力結交。
雍王有意抬舉他,魯弘更是想要撮合解辰迎娶自己的女兒魯盼楚。
聽說昨日他們還一起去游湖了。
相瑛聽到這些消息,她竟然覺得心裏頭酸酸澀澀的。
壞了,她肯定是吃錯了東西!
於是這些天,相瑛強迫自己不再去關注任何解辰的消息。
她多半時間躲在自己的空間裏,瘋狂的投餵卡通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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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些小人也爭氣,隔三差五就會安排一批隊伍出去招兵買馬。
原本的五萬人,現在逐漸發展到七萬人了。
相瑛投餵十萬人的目標很快就能完成。
她更加不遺餘力地把糧食和牛羊馬往屏幕里扔。
陸匪夷仿佛看出相瑛這些天心不在焉,約着她一起去餵馬。
他主動說起解辰跟魯盼楚的事。
「其實你不說,我也感覺得到,你不喜歡解辰跟魯盼楚在一起,但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一個不回來,一個不說話?我都不太習慣了。」
相瑛把草料放進馬槽里。
她鳳眸漆黑,語氣冷淡:「沒有的事,不要亂說。」
陸匪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轉而一笑,說道:「小時候我到處漂泊,看到別人有親人、有家眷,我無比羨慕,可收養我的師父卻告訴我,沒什麼好羨慕的。」
「人一旦有了喜歡的人,有了至親,就會有弱點,如果想要做一個堅不可摧的人,最好沒有弱點。」
相瑛倏而抬眸看着他,陽光下,陸匪夷笑的很是溫暖。
這不由得讓相瑛想起自己的師父。
他也說過類似的話——
「瑛瑛,末世之中,不要相信任何人能陪着你直到永遠,人有千面,心有萬變。」
她從小就跟着師父,這些觀念如影隨形。
不要寄希望於別人,就永遠不會失望;不去考驗人心,就永遠不會被人心所傷。
相瑛覺得越來越煩悶了。
她把所有草料扔進馬槽中:「我去看看中午吃什麼。」
陸匪夷轉身,目光追隨着她的身影,笑容一直沒變,可眼中的神色卻漸漸加深。
相瑛沒走兩步,瘦猴子就匆匆跑來。
「嫂子,那個……魯家小姐派人來了,說是要接你去太守府。」
喜歡流放?滅國?她搬空國庫帶崽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