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之天之嬌子 三十三章雪中訪客

    慕容棹起身拉出寶劍護住東方碧,在洞口出現一隻白額吊睛的大蟲,火還在燃燒老虎不敢過來,慕容棹看清楚之後在懷裏取出一管笛子,按照呂律相合吹出一首曲子,開始虎沒有反應,五音穿耳,六律迷造,身體不自覺的隨着音樂搖動起來。東方碧穿好裘皮感覺到奇怪,這隻笛子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竟能迷幻野獸。

    虎隨着笛音走到洞口外面,地上的雪足有一尺多深,來時的腳印已被雪掩蓋,兩排深深的虎爪印通向山里,表明虎由山中下來,這廢棄的礦洞一般虎不會佔據,慕容棹有些奇怪停止吹笛,虎慢慢的抬起頭,露出兇惡的眼神,張開血盆大口,四顆犬牙長有三寸,尖銳帶着寒光,「嗷…!」嘴裏呼出氣帶着腥臊味。慕容棹裝起魔音笛取出劍,虎後腿蹬地身體躍起撲來。

    慕容棹並未躲閃,雙手捧劍立於胸前,可就在劍剛接觸到虎頭之時,虎卻栽倒雪中。慕容棹奇怪的看虎身上,在脖子處有一支鵰翎箭,箭射進很深,似乎都穿透虎脖子。此時遠處飛奔來一人,人在雪面上說是行走不如說是飛跑,轉眼間到在跟前才看清楚是一位女子。但見女子身材微胖,頭戴白皮帽,身上披一件白色狐皮,側挎箭壺,右手執弓,往臉上看長的還算俊俏,彎腰拔出箭在雪上蹭乾淨血跡裝在壺內。伸手拉起虎,三百多斤的虎在女子手裏就像提着三歲孩童,只是看了一眼慕容棹一句話沒說向山中走去。

    慕容棹回身進洞用木頭把洞口封住,免得再進來什麼東西。東方碧方才也走到洞口,覺得有點冷回來添柴把火燒旺。看慕容棹進來問道:「老虎走了?」「被別人射死拖走了!」東方碧也覺得奇怪繼續問道:「山里還有人住嗎?」慕容棹搖搖頭說道:「是個女子我沒問,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經過一夜的休整,昨日的疲勞隨着夜色逝去,走出洞感覺今日異常的寒冷,可以說滴水成冰,金色陽光撒在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沒有風腳下踩雪的聲音傳出很遠,女子腳印很淺依稀可見,前行的路正是女子所走的方向,官道由兩座山中間穿過,山雖不高,但地勢險峻,地上還有一些野獸的腳印,女子腳印卻通向山里。

    慕容棹想去山裏看一下,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東方碧在身後說道:「你是想去看一看女子嗎?」慕容棹保持臉上的表情轉身說道:「一面之緣,不見也罷!」東方碧盯着慕容棹的眼看不出一絲的變化,難道是自己考慮錯了,看以前的作為好色之徒一個,「哎!眾女嫉余之峨眉兮,謠諑謂之以善淫!」慕容棹引用一句離騷中語句,東方碧瞥了一眼夾着嗓子說道:「慕容少俠,小女子管窺蠡測了!」慕容棹一個激靈忙說道:「我非登徒子,看女子武功高深莫測。」「何以見得?」「來時腳印只在雪上半寸,負虎而行還只是半寸,常人踩踏不止半尺!」「山中獵戶善攀奔竄跳,這有什麼奇怪的,還是去看個究竟吧!」東方碧倒不覺得稀奇,看慕容棹心裏放不下執念才這樣說。

    二人沿着腳印走向山里,身後留下兩串深深的腳印。走出四里之遙,腳印上了前面山坡,南坡上的雪不是很厚,樹木低矮不是很稠密,山腰處有三家石塊堆砌的房子,房子背靠着山,前面有一片菜園,遺留去年還未清除的枯菜葉,外面一圈籬笆牆,正對着小路一扇柴門半開着。

    房子東山牆外掛着一張虎皮,一張鹿皮,門口有張石桌,上面有一把帶血的尖刀,屋門關着裏面傳出說話聲音,慕容棹剛到門口門開了,出來一位五十來歲的男人,一頂皮氈帽,身上黑色羊皮做的坎肩,裏面一件灰色棉衣,腳下草鞋裝滿了靰鞡草。臉色黝黑,皺紋堆累,雙目有神,似可洞穿一切,見慕容棹拱手問道:「二位有事嗎?」「慕容棹給伯父見禮,昨日宿於洞中,不想被虎威脅,幸虧姑娘仗義相助特來道謝!」「小事一樁還煩勞公子登門,請到屋中稍時休息,待小女回來問明此事。」


    走進院子慕容棹抱拳問道:「請問伯父尊姓大名?」「山野莽人何來尊姓大名,在下宇文是樓!」「莫非是鮮卑宇文族人?」「雖是宇文一族,但是支脈已遠,況隨祖上至此已有六代,於宇文莫廆素無來往,慕容公子應是鮮卑大單于近族。」「非也,慕容棹出生劍閣,父親隨祖父遷出鮮卑山,同祖不同宗,雖為義德公實乃祖上福蔭!」「原來是義德公,草民有禮了!」慕容棹雙手攙扶說道:「伯父休要多禮,棹不才,不堪此拜!」說話間順着山路飛奔來一人,一支箭射到,慕容棹裝作沒有察覺,宇文是樓抬手抓住箭身說道:「賽罕,休得無禮!」

    宇文賽罕肩頭上扛着一頭黃羊,眨眼間進了院放下黃羊看了一眼慕容棹語氣帶着寒氣說道:「你為何來此?」慕容棹客氣的說道:「我來為感謝姑娘救命之恩!」「不必,捕獸擒禽乃是本職,未想救你只是巧遇而已,你走吧!」「義德公見諒,小女久居深山,與獸禽為伍,性改矣,賽罕見過義德公!」宇文賽罕撅着嘴一臉的不屑用生硬的語氣說道:「見過義德公!」「姑娘,慕容棹還禮!」「快把肉燉上招待義德公!」宇文賽罕想說什麼,宇文是樓忙拉着女兒到一邊說了幾句這才安撫下。

    慕容棹告辭,宇文是樓拉着說道:「義德公到此無山珍海味,只有粗茶淡飯,莫非義德公嫌棄招待不周?」慕容棹聞言只能留下吃飯,屋中地方不算寬敞,幾個人吃飯還是綽綽有餘,宇文賽罕剖解黃羊速度很快,在外面支起鍋,不消三刻,肉香撲鼻,並沒有香料為輔,只以鹽入味,配以秫米已是人間美味。宇文賽罕一語不發低着頭吃飯,慕容棹誇讚道:「鐘鼎聞,玉饌食,不堪秫米肉香。」東方碧聞言瞪了一眼,宇文賽罕不客氣的說道:「壺塤不比其一分!」一句話把慕容棹噎回去。

    宇文是樓無奈的吐出一塊骨頭說道:「話比骨頭還硬,我吃不下去了!」「爹,喝湯!」宇文賽罕捧過燉肉的湯汁,慕容棹憋着不敢笑,身後的劍隨着絲絛鬆懈歪向右側,慕容棹很自然的扶到身後。宇文賽罕哼了一聲說道:「怎麼不服,門外比試武功!」「姑娘,棹並無此意!」宇文賽罕不等話說完開門走到院裏,宇文是樓也沒阻攔,慕容棹明白了,站起身到在外面。

    宇文賽罕脫下皮裘,裏面短小翻毛皮衣,鹿筋絛尾掛黃色燈籠穗,下身灰色棉裳,手裏一把短劍,長二尺,寬二寸,劍身泛着藍光,頓覺寒意更濃。此時慕容棹才看清楚宇文賽罕的摸樣,性格雖然彪悍,長得確實美人坯子,不施鉛粉、胭脂,卻有另一番姿色。東方碧解下慕容棹的外衣輕聲提醒說道:「不要憐香惜玉!」慕容棹心裏這個氣,看熱鬧不怕事大。宇文賽罕不等慕容棹出劍,身體跳起輕似猿猴,快如脫兔,短劍奔頭頂立劈下來,慕容棹出劍在手橫劍架開。宇文賽罕回劍身體前行到在慕容棹身後,迴轉身軀平仰劍刺慕容棹後心。

    慕容棹嚇出一身冷汗,劍來的太快,容不得多想,提身躍出一丈,剛站穩腳跟,宇文賽罕虎撲式跟到,劍還是刺後心,慕容棹無奈身體半蹲閃開來勢,轉動身形此刻宇文賽罕在頭頂,慕容棹並未舉劍,而是出腳踢宇文賽罕前心。宇文賽罕空中翻身,順手打出一物正中慕容棹面門,感覺有點疼抬手抓住,是一顆飛蝗石,就在此刻劍橫在慕容棹項上。慕容棹誇讚道:「姑娘武功絕倫,天下無雙,在下佩服!」「不用恭維,飯吃完可以走了!」在宇文賽罕看來慕容棹油嘴滑舌,並無真本領。

    宇文是樓走過來說道:「義德公外面寒冷請回屋!」慕容棹收起劍接過皮衣說道:「伯父,棹多有叨擾,就此告辭!」宇文是樓看出慕容棹讓着宇文賽罕,並未出劍傷人,心裏有意讓賽罕跟隨慕容棹出去闖蕩,宇文賽罕已經十八了,也要為女兒終身大事考慮,在山裏就代表着孤獨終老,沒有那個父母不為兒女所考慮的。慕容棹看出這層意思,宇文賽罕野性十足,很難馴服,帶在身邊不甚方便,面對宇文是樓說道:「伯父,棹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停留,慕容棹告辭!」說完拉起東方碧下了山。

    宇文是樓輕輕嘆口氣,宇文賽罕不以為然攤開羊皮問道:「爹,我用這張羊皮做件皮襖給你!」「不必了,穿上皮襖心也冷!」宇文是樓說完進了屋,宇文賽罕不知所云,依然低頭梳理羊皮。東方碧邊走邊說道:「義德公就這樣錯過美婦?」慕容棹岔開話題說道:「此去宇文部凶多吉少?」「何出此言?」「宇文部與慕容部可說是宿敵,二部幾代人都欲爭霸此地,不可避免的產生衝突,各有傷亡,以至積怨太深!」

    東方碧看着遠處白雪與藍天相接,兩個人走在空曠的原野中,看不到前行的路,也看不到回去的路,東方碧頓覺茅塞頓開,回手抽出朱雨劍。身形急轉,在雪地練習一套劍法,出神入化,慕容棹出劍相擊,雪光映寒光,冷風伴劍氣,北風吼,飛水為凌,道不盡天地心寬。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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