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綠蕪見李桃花滿臉怒意,秦徽音被凶得可憐兮兮的,嘴笨的她不知道怎麼勸解。
她扯了扯唐逸笑的衣袖,說道:「怎麼辦?」
唐逸笑把沒用完的竹桶碗收起來,蹲下來收拾東西,沒有搭理那對母女。
那幾個婦人走後,李桃花臉上的怒意消失,對旁邊的秦徽音說道:「全部賣光了,可以收攤了。」
「娘,你剛才也不給我使個眼色,不怕我沒理解到你的用意嗎?」秦徽音笑眯眯地說道。
「咱們母女這麼有默契,我皺個眉頭你都能理解我想做什麼,怎麼可能理解不了我的用意?」李桃花說道。
唐綠蕪愕然,呆呆地看着化『敵』為友的母女倆。
秦徽音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嘻嘻說道:「我們是故意的。只有讓這些嬸子覺得他們佔了大便宜,付錢的時候才會那麼爽快。」
唐逸笑在旁邊淡淡地說道:「你覺得她可能會對自己的女兒翻臉嗎?」
以她對秦徽音的寵愛,不管她說什麼都會無條件答應,怎麼可能會為了這點東西就翻臉?
唐綠蕪鬆了口氣。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觀察李桃花母女,見李桃花拉着秦徽音清點着錢箱,眼裏閃過羨慕的神色。
所有的東西都賣光了,可以先回家了。
今天他們沒有買豌豆和米麵等主食,只買了豬的邊角料。胖屠夫答應給她留豬蹄,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的,居然有十隻豬蹄。
牛車趕到唐家門口,還沒有停下來就聽見裏面的爭吵聲,緊接着傳來砸東西的聲音,然後是唐大富求情的聲音。
唐逸笑從牛車上跳下去,跑進院子裏。
唐三爺把牛車停下後,也跟着唐家眾人進去查看。
此時有些村裏的人正在外面鬼鬼祟祟地探看。其中一個村民叫住唐三爺,說道:「三叔,你別摻合了,又和你沒有關係。」
唐三爺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不是唐大富之前欠下的那五十兩銀子,債主上門催債了。」
李桃花等人剛進門,正在裏面砸東西的粗野漢子們便聽見聲音衝出來了。
為首的是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穿得人模狗樣的,但是那雙眼睛渾濁不堪。他帶着七八個打手,那些人穿着夥計的衣服,一個個高大強壯,凶神惡煞。
「回來得正好。」陳忠義打量着李桃花母女,咧開嘴,露出發黃的牙齒,一臉猥瑣的模樣,「把他們都給我帶走。」
幾個漢子朝李桃花母女抓過來。
「等一下」秦徽音擋在李桃花面前,兇巴巴地問道,「你們衝進別人的家裏,又想強搶民婦嗎?還有沒有王法了?」
李桃花摟住秦徽音,冰冷地說道:「你們想做什麼?」
唐大富一邊慘叫一邊爬出來,瞧他拖着個腿,從裏面爬出來的樣子,讓人心生不忍。不過對這些惡人來說,反而覺得像個笑話。
「陳老闆,求求你再寬限一些時日,等我的腿好了,可以做工賺錢了,肯定把五十兩銀子還上。」唐大富哭求道,「我媳婦和娃兒與這件事情沒有關係。你別為難他們。這銀子我認,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肯定還上。」
「你一個殘廢能做什麼?你進城做工還有人要嗎?就算有人要,一個月五六百文錢,什麼時候才還得清老子的五十兩?」陳忠義用腳踩着唐大富的臉。
「放開我爹!」唐逸笑像個憤怒的小狼崽子撲過來。
他用腦袋頂向陳忠義的肚子。
陳忠義本來長得肥頭大耳,被唐逸笑這麼撲過來,肥胖的身子一個踉蹌向後面倒去。
後面的夥計扶住他。
陳忠義滿臉怒意,對着手下說道:「抓住他,給老子狠狠地打,讓他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場。」
唐綠蕪抱住唐逸笑,任由兩個夥計的拳頭落到自己的身上,咬着牙一聲不吭,就是不讓別人傷害唐逸笑。
「你們住手。」秦徽音叫喚,「我這弟弟的身體不好,你們可以打聽打聽,那是每天用藥養着的。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就不是五十兩銀子的事情。陳老闆,你也不想背上命案吧?新來的縣令大人可不是昏官,不是你拿銀子就能擺脫的。」
陳忠義伸出手,讓夥計們停手。
他打量着秦徽音,咧嘴說道:「小丫頭片子還挺聰明。本來你娘有幾分風情,要是願意做我十五房小妾,這五十兩銀子就算了。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年紀還小,再養幾年也能當老子的小妾,不如你跟老子去陳家享福,這五十兩銀子我就當聘禮了怎麼樣?」
「呸,做什麼夢?」李桃花呸了一聲,「今天誰敢動我家閨女,老娘就和她魚死網破。」
說着,她拿下掛在那裏的鐮刀,朝着他們比劃着。
「你這女人的確勾人。要不是因為你,老子才不會借給你男人五十兩銀子。老子知道他還不上,這不是打算用你抵債嗎?」陳忠義說道,「不過你女兒比你划算,還是把你女兒帶回去抵債。聽說你是帶着閨女嫁給唐大富的,我幫我們養閨女,你們好好過日子,是不是更好啊?老子真是個大善人。」
「陳老闆,你借給我繼父五十兩銀子,對吧?」秦徽音淡道,「請問一下,這五十兩銀子拿來做什麼了?我們怎麼沒有瞧見?」
陳忠義用老鼠眼盯着她:「小丫頭片子,你想抵賴?可惜啊,老子也不蠢。你爹借了五十兩銀子,我可是讓他畫押了的。」
「拿來瞧瞧。」
陳忠義把借據拿出來,放在她的面前:「識字嗎?要是不識字,我找人來給你念念。」
「不用了,我識得幾個字。」秦徽音說着,看着借據上的字。
她看完所有的文字,皺起眉頭。
寫這個借據的人心思縝密,寫得非常詳細,讓人挑不出錯來。最後的手指印應該是唐大富的。她看向唐大富時,他羞愧地低下頭。
「娘,你見過這五十兩銀子嗎?」秦徽音問。
李桃花瞪着唐大富:「沒有。他被抬回來的時候只剩那身血衣,連一個子都沒有見着。剛開始他一直昏迷不醒,七八天醒後才說借了銀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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