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華國,龍衛軍營。
將士們正緊張地籌備着明天啟程所需的軍備,除了京都常備軍隊,還有從周邊城鎮調來的軍隊,準備明日一同前往南洲。
白霄正同黎玥等人坐在軍帳內,對着地圖標註着據點。
「南境共有十八重鎮,其中與南洲最近的是豐城和窯城,」黎玥指着最為關鍵的地方,「此次我身為主帥,親自坐鎮窯城,二柱和獨眼帶隊去豐城。」
「遵命。」
二柱和獨眼回答道。
白霄見黎玥沒有安排自己,頓時有些不樂意。
「小白你先別急,魔修行蹤不定,我怕他們未必會從這兩處進攻,」黎玥笑着說道,「你比他倆機靈,就率領我們西境親兵在這十八鎮外做偵察。」
「如果遇到難以對付的情況,就趕緊回來。」
「老大,這是什麼意思?」二柱一聽又不高興了。
「小白比你倆變通得多,多學着點兒。」黎玥挑眉道。
「聽不懂,俺不服氣。」二柱哼哧道。
獨眼兒一把勾住二柱的脖子,打趣着說道:「你要真不服氣,等這次打完仗,回來跟老白好好比一比。」
「大事要緊,別耍脾氣。」黎玥沉聲說道,「我聽南境的探子說了,形勢不容樂觀。」
「原本的守備軍隊,有些已經失去了聯繫,甚至還有築基高階的將領失蹤,別小瞧魔修。」
「俺都聽老大的。」
二柱亮着一口大白牙,顯得他的臉更黑了。
白霄略加思索,又向黎玥問道:「既然如此,那太子和九皇子率領的隊伍鎮守何處?」
黎玥手指着最邊緣的兩處城鎮說:「諾,洮城和蒙城,這兩處的軍備最為嚴密,讓兩位皇子在這裏駐守,基本沒什麼危險。」
「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一聽是皇上的意思,幾人倒也不好說什麼。
就憑李重林和李重九的實戰經驗,黎玥也不可能將他們安插在正面戰場。
「小白,你家弟弟是要跟着你,還是跟着太子?」黎玥問道。
白霄嘆了口氣說:「三弟跟太子走得頗近,想來是不願跟着我的,我那不成器的二弟還是太嫩了,我想還是得跟着我多歷練歷練。」
二柱哈哈大笑道:「老白,看來你白家這次,是真要傍上太子了!」
白霄微微皺眉,其實他也不確定,是否要將白家的未來綁在太子身上。
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不管是出於盧玉關跟李重林的關係,還是太子同九皇子的實力對比,目前站隊太子一派,確實是最佳選擇。
「噢,對了,」二柱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俺招來的那四個小子,就先跟着你吧。」
獨眼兒好奇地打量着二柱道:「看不出來啊,你這黑熊還有將好苗子拱手讓人的時候?」
二柱鬱悶地說道:「嗐,算是俺看走眼,哪算是四個小子,分明只有三個!」
「三個?」
幾人疑惑問道。
「俺也奇怪,可裏面就是有個女的,也不知道為啥要扮成男的,」二柱向眾人解釋道,「他們四個說什麼也不分開,俺又不可能帶個女娃娃,咱可顧不過來。」
白霄摸着下巴,自顧自地笑起來。
「倒是有趣,那四個傢伙,我接下了。」
「誒,還有還有,」二柱一摸腦袋道,「那個女娃娃,好像一直沒恢復好,你要不去看看?」
龍衛軍營,步兵營帳。
泡菜魚坐在床邊,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蒜蓉醬,陣陣發愣。
「楚雲……楚雲……」
蒜蓉醬無意識地叮嚀着,渾身發燙,好像一塊兒燒紅的鐵疙瘩。
「我在呢,我在呢!」
泡菜魚連忙抓住蒜蓉醬的手,緊張地望着她的臉龐。
自從禮學堂一戰後,蒜蓉醬總是時不時地陷入昏迷,還伴有發熱的症狀。
他們請了不少醫生來看,也總是不見好。
四季豆和蘑菇湯悄悄走進來,擔憂地看着兩人說:「泡菜魚,蒜蓉醬她還是不見好麼?」
泡菜魚黑着眼眶搖搖頭,顯然已經多日沒有合眼了。
「我打聽過了,盧公子有認識的醫師,曾經還去大理寺救治過重傷之人,或許我們能去求求他,萬一——」
「不用說了,」泡菜魚低下眉眼,細長的發綹遮住額頭,「我是不會去的。」
「盧公子人善,就算我們與其戰鬥過,肯定也不會為難什麼。」四季豆苦口婆心地說道。
泡菜魚咬着牙說:「若不是他出手破了禁制,小蘇也不會昏迷至此!」
「盧公子出手那是迫不得已,再說了,分明是我們為難在先!」蘑菇湯看不下去了,衝着泡菜魚喊道。
蒜蓉醬的身體醫治不好,他也心急如焚,誰知道這泡菜魚就是一根筋,死活拉不下臉。
「噓,別吵到蒜蓉醬休息。」四季豆嘆了口氣,又看了看床上的蒜蓉醬說,「這樣總不是辦法,我再去找找京都的其他醫師。」
「不然明日前往南洲,實在不好辦。」
正當四季豆準備出帳時,泡菜魚的聲音從身後冷冰冰地傳來。
「史大哥,我們都被九皇子拋棄了,就不必再這麼稱呼了吧?」
四季豆的腳步頓了頓,神情恍惚,沉默片刻後,終究還是開口。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就算九皇子對我們再怎麼不好,但至少救了我們的命,」四季豆惆悵着繼續說,「等去了南洲,我就不回來了。」
「不管是駐紮南境也好,還是去什麼地方,都無所謂。」
「京都,終究不是我們這等人的歸宿。」
蘑菇湯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氣氛如此僵硬,也不好開口。
幾人僵持不下,向盧玉關求情的事,想來也是不了了之。
「都在啊?」
正在此時,一道沉穩的聲音從帳外傳來,修長的手拉開帷帳,竟是白霄。
「見過將軍。」
四季豆和蘑菇湯見來人是白霄,連忙跪地行禮。
與兩人不同的是,泡菜魚只是微微側了側耳朵,並未轉過身。
白霄不禁挑眉,打量着床邊的泡菜魚。
「泡菜魚,愣着幹什麼,還不快來叩見將軍!」
四季豆見白霄的視線朝泡菜魚看去,一時間慌了神。
「誒,無妨,本將不喜歡那麼拘謹。」白霄一邊說着,幾步便走到床前,卻被泡菜魚伸出的手驟然攔下。
「將軍,別靠近她。」泡菜魚小聲說道,「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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