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襲紅衣,戴着帷帽遮去容貌,身邊跟着兩個隨從。
正值過年,街上有不少人穿着大紅色的衣服,所以,也不扎眼。
引起兩人關注的是,這女子的走路姿勢有點扭捏,有時小碎步,有時步伐矯健,就怪怪的。
寧知微看了幾眼,「這人就像穿着偷來的衣服鞋子,在扮另一個人。」
容靖微微一笑,「有點像戲子。」
騎馬護在馬車身邊的侍衛輕聲問道,「主子,是去前院還是後院?還是直接從側門進您的宅子?」
前院是專門舉辦宴會,只招待參加宴會的賓客,風景更美更安靜。
後院只要買一張票就能進入,更熱鬧,更有商業氛圍,可以嘗嘗女帝吃過的飯食,看看女帝走過的路。
而側門進入,就是昔日寧知微所住的地方,特意圈了出來,常年封鎖,有專人看守。
畢竟,她如今貴為帝王,住過的宅院不可能讓別人住。
那也是芙蓉園景色最美的一個地方,有幾個單獨的院落和一個種滿奇花異草的百花園組成。
還有一幢賞景的三層小樓,佈置的美輪美奐。
寧知微想了想,「從側門進。」
侍衛們暗暗鬆了一口氣,人多不好管控。
寧知微又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紅衣女子進了前院,那就是今日宴會的賓客?
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寧知微轉頭就忘了。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從側門進入芙蓉園,直接上了賞景小樓。
站在三樓,不論哪個角度看出去,都是一幅美麗的畫卷。
窗邊,紅爐的炭火滋滋的響,茶壺咕嚕嚕煮着,花生和紅棗的焦香蔓延開來,溫暖而又舒適。
容靖扒了幾顆花生的殼,遞給寧知微,「白展揚雖然腦子有問題,但他從西域帶回來的種植物不錯,這花生很香。」
但凡白展揚不搞事情,默默幹些對國家有益的事,寧知微還會虧待他?
說到底,太貪心了。
一開始,白展揚還盯上了寧知微,見高攀不上,又動別的歪腦筋。
寧知微嘗了嘗,味道確實不錯,還有點油脂,咦,她心裏一動,「你說,這可以榨油嗎?要是可以,百姓們就多了吃油的渠道。」
普通百姓吃飽都難,更不要說吃好,還得一點點想辦法改善。
容靖看着無時無刻都在想政務的女子,無奈的笑了,「讓人去試試。」
寧知微看向樓下,芙蓉園披紅掛綠,張燈結綵,今日是霍家老夫人的壽辰,賓客如雲,熱鬧的不得了。
「沒想到霍老夫人的壽宴辦的如此隆重熱鬧。」
容靖淡淡瞥了一眼,「這也是霍家在京城辦的第一場宴會,宣告着霍家正式進入這個圈子。」
霍少康為征戰西南的主帥,寧冬生和陳世恩為副將,順利將西南歸入大雍的版圖。
前不久他們從西南歸來,炙手可熱,最受追隨的勛貴。
誰都知道,只等西北和東北兩路戰線結束時,就是一起封爵時。
在皇上大婚前,一定會有一個結果的。
皇上是出了名的大氣,不會虧待有功之臣。
兩人都沒有去湊熱鬧的意思,人太多,沒有意思,不如就這麼靜靜的賞賞景,喝喝茶,吃吃飯。
容靖巴不得兩人獨處,誰都別來打擾他們。
但,註定不能如願。
寧知微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茶,隨意看向四周,「咦,這是出事了?」
前院宴會忽然一片混亂,氣氛很緊張的樣子。
她讓錦衣衛去打探一下,不一會兒,錦衣衛就回來了。
「前來賀壽的高離國使臣席上中毒,命在旦夕,嫌疑人還沒有找到,霍家人都急瘋了。」
這信息量有點大,高離國跑來為霍老夫人賀壽,又中毒。
要是死在壽宴上,那霍家就麻煩了。
兩人相視一眼,看來有蹊蹺。
寧知微站了起來,「走,我們去看看。」
外面寒風凜冽,容靖不放心,將小手爐塞給她。
寧知微一點都不冷,但容靖就是覺得她冷,非將她裹的像只熊,遮的嚴嚴實實。
寧知微嘴角抽了抽,她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健,比一般男人的身體都要好。
算了,這也是他的心意。
前院,霍老夫人被賓客們捧的得意志滿,笑容滿面。
她本是西北農家女,因緣際會嫁給一個大頭兵,大頭兵爭氣,生的兒子更爭氣,帶着全家一路往上走。
如今兒子凱旋歸來,又要往上升一升,四周的人都吹捧誇讚,夸的她都飄了。
今日是她一生中最風光時,全城有頭有臉的人都來祝壽,連高離國的使臣都來了,還送上一株罕見的珊瑚樹作為壽禮,她是愛不釋手,越看越喜歡。
「兒啊,人家使臣要是有什麼難辦的事,你就幫他辦了吧。」
霍少康一臉的無奈,「娘,這兩國之間的事,誰敢摻和?皇上性烈如火,眼裏揉不得沙子。」
霍老夫人對女帝只有尊敬,不敢有半點怨言,女帝從未虧待過手下的軍隊,對軍屬也頗為照拂。
要不是女帝的扶持,霍少康也不會步步高升,還封了一個爵位。
「他說,願意送我一套紅珊瑚首飾 ,說是流光溢彩,世上僅有一套,是他們國家的國寶,我想留給賢兒當嫁妝。」
說到賢兒,她不由自主的輕輕嘆了一口氣。
霍少康神色一黯,語氣也輕了幾分,「您覺得他國的國寶不送給皇上,而送給一個臣子的老母親是正常的?」
霍老夫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傻,他那麼一說,你還真相信那是國寶?我是不信的,你也別那麼實誠,能騙就騙一點。」
霍少康:敢情是打着行騙的主意?!
霍老夫人被兒子看的有些心虛,「又不是騙自己人,你也知道,賢兒婚事不順,我只是多給賢兒準備一點嫁妝,讓她更有底氣在夫家立足。」
她最虧欠這個女兒, 只想好好彌補一番。
「對了,你跟你那個下屬暗示了嗎?賢兒啊,哪個都沒看上,就看上了他,真是冤孽。」
霍少康眉頭緊皺,「娘,陳世恩哪哪都好,但,是個有婦之夫,總不能將人家夫妻拆散吧,那是要被世人戳脊梁骨的。」
說曹操,曹操就來了,陳世恩不光自己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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