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不賤手欠 第35章 暗地裡的鮮血（4）

    手千已經確定，薩拉瑪不是虐待狂，而是受虐狂。那日他含怒出手，正常人自然會避忌鋒芒，可誰知她竟會全盤接過，完全不在意會不會因此受傷。而手千作為一個「普通人」，他是完全不想和這樣一個變態接觸的，上一世的他就知道，普通人和吸毒者接觸的結局只有兩個，要麼同樣沾上毒癮成為朋友，要麼轉身離開，再不相見。

    其實吸毒者和這類人差不多，他們都是一種成癮者。

    上一世手千最終吸毒成癮，這一世他在接觸怪癖，他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想要離開，可現在形勢如此，手千不能走，就只能不理她，然後把那日鞭捶她之後得到亢奮感，完完全全的掩藏在心底……

    許久之後，薩拉瑪很不爽的坐起身：「我的家族很早之前就知道，殺手需要找到一種方法來發泄情緒。」

    「虐待還是被虐待？」手千鄙視的看她一眼，不管是什麼，都是不良嗜好。可手千話音剛落，薩拉瑪跪爬過來，腰線很凹，所以臀部很翹，那聲音也很迷離。

    「你知道還有一種方法……」

    她整個身子坐進手千的懷裏，像只要偷腥的貓，手千真實的有種觸電的感覺，酥麻難耐，可看着懷裏的女人……手千有種拐騙幼童的錯覺，火熱的心瞬間涼了下來，「我可是正常人。」

    手千的話顯然沒什麼說服力，薩拉瑪在他的懷裏婆娑，手千也沒有推她，就這樣兩人難得靜默很久。

    「我出生在中東的一片荒漠裏，自古以來統治那塊土地的都是阿薩邁家族，由於那裏常年戰亂，家族篤信實力為尊，又有先祖崇拜的傳統，每一位家族成員都希望自己的能力接近祖先，所以那裏的臣民自幼時就要送到家族的尊長那學習暗殺之術……動亂的地方人命不值錢，女人的命更不值錢，所以我必須學成，我要好好活着。」

    「總該有別的方式吧？」

    「你應該慶幸我的老師是女人，她只教會了我兩種發泄方法。」

    薩拉瑪的眼神中似是便宜你的希冀目光，手千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好在薩拉瑪此時心情平靜也不需要發泄，不過她還在手千的懷裏，撩撥着扭動身軀。

    「你的確擁有極強的自制力，」薩拉瑪說話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個盒子，手千已經知道薩拉瑪鎖骨能力的秘密，而把重要的東西藏在身上是她的習慣，可此時她的身高已經縮到近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卻仍能藏下這樣大的一個盒子，只能說薩拉瑪的鎖骨柔術還有餘地。

    「傳聞，這是宗教裁判所地下監牢的插門閂。」薩拉瑪打開盒子，一個不足手掌大小的黝黑鐵片出現在手千眼前。如此烏七八黑的東西放在精美絕倫的盒子裏，很有點不倫不類的效果，手千不識貨，也不想做出買櫝還珠的事，只是說：「追殺你的人是為了這個？」

    「我族從來都與教皇對立，可族中卻把這塊黑鐵片當作聖物，是不是很可笑？」薩拉瑪的表情似很輕鬆，可看她的動作卻很鄭重其事，「族中的先知說，祖先懲罰族中孩子時就會使用這個『戒棒』，所以後世每一位得到家族承認的族人都會懼怕它。」

    手千對薩拉瑪說的家族秘辛沒有興趣，很好奇的想要觸碰「戒棒」，可薩拉瑪卻關上了盒子，手千隻觸碰到薩拉瑪冰涼的手。

    薩拉瑪的身軀從來都是冰涼，即使倆人對練時，劇烈的彈跳縱躍也從不會讓她流下一滴汗，手千忽而想起一句話，手腳冰涼的孩子沒人疼。

    「為了迎接族中聖物的回歸，他們一定會派我的師兄前來，他是一位很強的殺手，而因為我和他的淵源，他是現世唯一能找到我的人。」薩拉瑪說的時候很平淡，可手千仍舊能感覺到她嬌軀的輕顫，「而且我已經感覺到，他就在四九城。」

    驀地，手千攥緊了薩拉瑪冰涼的手。

    「總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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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眠之夜，可日照東方，又是新一天的開始，又是普通人平淡乏味的生活。

    對於手千來說，生活雖在繼續，可每日都是光與影的交錯，像是普通的學生那樣在擁擠的小攤上吃早點，進校，然後與世界觀尚不明朗的同學們共同學習……而夜晚來臨在大部分人享受難得的平靜或是深眠時，他卻要過上另一種緊張且冷酷的生活。

    不禁的手千會去想，生活到底是什麼？

    如果生活就是平淡，那麼努力學習考上一個大學，找份好工作，然後又回歸過去，急匆匆的吃過早點，擠公交上班，在工作之餘與同事打成一片，只為一直在家等你的女人和子女，那麼在昨夜靜聽薩拉瑪的自述之後，手千忽而覺得人性似是被抽離了一部分，雖還堅持普通的人生，可內心之中的一處正在萌芽，讓他漸漸改變。

    重生後手千的人生目標是明確的，他要平淡的生活，可現在，擁有三十多歲靈魂的他，有了「同齡人」特有的夷猶。他心中萌發出想用自身的力量去改變些什麼的想法，他想要幫助薩拉瑪打敗她的敵人，或是說保護一個自小無愛又走入歧途的無助少女。

    只是，這樣做是有風險的，畢竟平凡普通雖是乏味，可不會帶來危險，他若是做出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無疑也賭上了自身性命，他仍記得上一世被斬掉三根手指的事，那時他就是因為逞強，才吃了教訓。而某些方面說，手千和薩拉瑪一樣，即愛惜自己的性命，也很難全心全意的相信別人。

    所以，他游移不定，乃至於在上課時，完全無法集中精神。

    「寶楠，你可以不可以空手切掉酒瓶的瓶嘴？」沈繼言的話讓手千摸不到頭腦，憋了半天竟然說的是這個？

    本來沈二少的上學習慣就是上課時從不到校，到校時從不是上課時間，可今天他不僅來了，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頗有點神秘兮兮。

    手千隻好直問直答：「我沒試過，不過硬氣功小成的人都能做到，聽說部隊裏的人都愛幹這個，你問這個幹嘛？」

    「伏特加的酒瓶好切麼？」

    手千聞言深看他一眼。現在的四九城市面上的伏特加只有兩種，一種長頸，一種短頸，前一種與普通啤酒瓶沒什麼區別，後一種的話，就不是硬氣功小成可以做到，「你惹什麼事了？」

    沈繼言猶猶豫豫的不說，可下課後，黃靜竹堵到門口，手千立刻知道原因。

    「要不是我喝醉了中途離場，能那麼輕易的吃他們的虧……」原來是昨晚秦雪生日，沈繼言安排大家去ktv唱歌喝酒，偏巧遇到了張航劉家亮那伙人。而劉家亮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朋友，空手擰開數個啤酒瓶後，手切伏特加，把包房裏眾人都給震住了。隨後劉家亮給秦雪敬酒，被逼之下秦雪喝了滿滿一杯伏特加。

    「你就別說了，這事是我安排不周。」沈繼言也在反思，心思縝密是他的強項，可面對突發狀況，他確實無能為力，而當時的情況，就算他強行出頭也只是把他搭進去，畢竟形勢比人強，和那位「中年大叔」相比，他們都不是一個級數，秦雪喝一杯酒已經是最好的結局，就是有點對不起手千。

    黃靜竹當然不服氣，可也知道就算她在場也沒辦法。今天她從別人那裏聽說，那位「大叔」很不一般，身手好不說，進包廂時氣場很強，和手千出手前的架勢很像，似乎很難惹。可畢竟不甘心，黃靜竹拍着手千的桌子，指着他大聲質問：「現在你什麼集體活動都不參加，還是不是咱們的一份子了？」

    不同人說話不同味道，黃靜竹本來只是覺得手千這個「高手」在，這邊的人就不會丟這麼大的面子，可黃靜竹這樣說話立時變了味道。

    「最近家裏有點事。」手千回答的語氣很平淡，畢竟最近一直都在考慮生死攸關的問題，精神緊繃，對這點小事就提不起興趣，雖然也關乎到秦雪，可現在他實在沒有餘力，終歸沒出大事。

    「行了，」秦雪生日前手千就拜託過沈繼言，出了事，黃靜竹卻要擠兌手千，沈繼言覺得掉面子，口氣就不怎麼好，「大小姐，本來就沒出大事，還有完沒完。」

    「秦雪是我最好的朋友，現在她因為你們喝酒傷了胃，連學校都來不了……」見兩人無動於衷，黃靜竹怒火中燒：「這場子你們倆不去找，那我叫人去找。」

    談話不歡而散，黃靜竹氣勢洶洶的走了，剩下的兩人面面相覷。

    「我說你今天怎麼想起上學，這是來接受大小姐再教育來的。」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和手千輕鬆的表現不同，沈繼言很煩躁。黃靜竹撂下的話很重，如果真是黃靜竹找人把事情擺平，以後這些人真的就沒辦法一塊玩了，「這都是你慣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個脾氣老大……這大小姐是不是大姨媽到訪，今兒脾氣怎麼這麼沖。」

    「別把我扯上，從頭到尾跟我沒關係。」

    「你別在那裝無辜，我發現你就是我的克星，自從認識你以後我就倒霉……還有你那口子秦雪，和她在一塊就沒出過好事。」雖知道秦雪是手千的逆鱗，可沈繼言這會顧不得了，從不輕易發脾氣的他也開始咬牙切齒的數落別人的不是。

    「那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找機會把面子圓回來唄。」沈繼言故作輕鬆的說着，可實際上他心裏沒底，畢竟說是找機會，可這「機會」並不好找，對方也不是善茬。

    「你過去都是怎麼找面子的。」

    沒想到從不主動惹事的手千會問這個，沈繼言有些驚異的看他一眼，「要說初中那會兒，都是上門找去單挑，不過最後也都變成群架了……可這辦法不適合張航，他不能輕易動。」

    手千現在雖沒心思攙和這些事，可到底還是讓秦雪受了委屈，所以他很隨意的說：「又不是張航惹的事，我們可以去找劉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