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宴將收集到的資料扔到周隱白懷裏:「你說,我要是把這條新聞放出來,會是什麼反響?」
「宋時宴,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你不要牽扯到我家裏人。」
周隱白留校任教本來就沒得到家人的支持。
他當初承諾自己一定會成為學校里的骨幹,短短几年過去,他的承諾怕是完不成了。
「你不想讓我說啊?」
宋時宴嘴角勾起,一直在等他這句話。
「你要怎麼樣?」
「離開時宜。」
宋時宴總算步入正題,對付這種人不能搞他,要對付他家裏人才行。
「我不喜歡我女人身邊有蒼蠅。」
又髒又臭,趕都趕不走。
周隱白無視他的冷嘲熱諷,輕笑出聲:「你用我的家人威脅我,你就不怕被時辰知道?」
「知道又怎麼樣?」
她早就習慣了。
宋時宴沒打算告訴周隱白,他雙手支撐着床板,兩人之間不過一圈的距離。
他呼出的氣體盡數打在周隱白臉上:「我聽說周家海外的公司缺一個人才,你去,剛好能填補這個空缺。」
「你要我離開這裏?」
他從大學開始就一直在這裏生活,想出國早就走了。
「我不逼人,看你是不是自願。」
說着,宋時宴調出一個照片。
照片裏的時宜睡眼朦朧,照片日期是今天早上剛拍的。
她仿佛一朵出水芙蓉,周隱白看了一眼就發現她眼角的傷痕。
「你打她?」
他動作幅度過大,牽扯到傷口,疼得滿頭大汗。
「和你沒關係。」
宋時宴收了手機,眯了眯眼睛:「你不想害她,就儘快消失,不然」
宋時宴用手機背面拍打周隱白的臉:「你可是老師,應該不想連累學生吧!」
宋時宴走後,周隱白立刻給時宜打電話。
無人接通
他找了一圈也沒聯繫到時宜,乾脆聯繫醫生出院。
唐琪氣的臉色發青,拿他沒辦法。
「為了個女人,你真要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周隱白充耳不聞,沿着記憶中的路線找到宋家。
等了十幾分鐘,時宜姍姍來遲。
「周老師?」
「你的周老師馬上就要成為無業游民了,哦,你在努力努力,說不定你下次看到他就是他的葬禮。」
「周老師」
時宜知道他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自己,她愧疚不已,甚至不敢抬頭。
「時宜,別聽她說。」
周隱白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我要辭職。」
他眼裏帶着不舍,為了當老師,他和家裏人鬧翻,在外漂泊這麼多年,也該回去了。
「周老師?我會幫您的,您不要辭職好不好?」
時宜心裏的愧疚無法用語言形容。
她感覺自己毀了一位人民教師。
要是可以,她恨不能把所有的髒水都攬到自己身上。
「你說的容易,你能把名聲還給隱白嗎?你知不知道學校都怎麼說你們?」
唐琪來之前答應周隱白不會遷怒時宜。
看到時宜不溫不火的說她會解決,她就恨不能把這個女人撕碎。
「你就是個紅顏禍水,金朝晨是這樣,周隱白也是這樣,你到底要害多少人?」
「金朝晨怎麼了?」
時宜沉浸在愧疚中,聽到這三個字一臉茫然。
周隱白聲音嚴肅:「唐琪,你去車裏。」
他上課的時候也沒發過這麼大的火。
「你到底要還要瞞到什麼時候?」
唐琪指着時宜的臉怒罵:「你就是個掃把星。」
「唐琪,咳咳,你要是還想和我做朋友,就給我出去。」
周隱白用力咳嗽,上半身幾乎彎到膝蓋處。
「周老師,您,要不進來喝杯水吧。」
時宜強裝鎮定,她應該沒有聽錯。
金朝晨的離開另有隱情,而這些,周隱白和唐琪都知道?
他們是什麼關係?
金朝晨的朋友?
她和金朝晨在一起的時候沒見過唐琪,雖然見過周隱白,但只是一面之緣,她以為周隱白和金朝晨只是認識,原來他們關係這麼好嗎?
「方便嗎?」
他怕宋時宴在裏面,不想給時宜添麻煩。
他拖着這麼一副孱弱的身子不是宋時宴的對手。
真要和他撞上,自己只會連累時宜。
「在他回來之前出去就好。」
時宜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身後的別墅。
她不確定房間裏有沒有監控。
不過周隱白過來找她,宋時宴肯定知道。
「那還是算」
「周老師,進來吧。」
時宜開了門,新來的徐阿姨人還不錯,嘴也嚴實,應該不會告訴宋時宴。
把人帶進去,徐阿姨很識相的離開客廳,只是臨走前問了一句:「時小姐,這位是?」
「我的老師,宋時宴也知道的。」
「我去給你們沏茶。」
時宜盯着她離開的方向,確定她沒有打電話,這才回到客廳。
「周老師,您的傷還好吧?」
時宜強忍着心裏的疑惑沒去問金朝晨。
周隱白找到她這裏,肯定不是想告訴她這個。
他擔心自己,時宜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讓他不高興地事情。
她知道,周隱白有他的理由。
「嗯,醫生建議在多住一段時間,我,住不下去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周隱白一直盯着時宜的雙眼。
她眼裏沒有任何情緒,就像一個木偶。
有思想,有禮貌,就是沒有感情。
周隱白接過徐阿姨遞來的熱茶,指腹摩擦杯麵:「宋時宴,對你還好?」
他想問問照片的事情,時宜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還是
他擰着眉頭,無論多委婉,都有可能傷到時宜的心。
「目前還算禮貌。」
又或許,是他膩了。
這段時間宋時宴準時回家,卻一直沒碰過她。
時宜心裏竊喜,卻又莫名的有些空。
他好像突然對自己沒了興趣,卻又捨不得放她走。
時宜的目光落到周隱白打着繃帶的手臂上:「周老師,您還是回醫院好好休養,您工作的事情」
時宜不敢說的太絕對:「我一定會想辦法。」
「不用了。」
周隱白笑容發苦,儘管他儘量表現的不在意,時宜還是能從他塌陷下去的肩膀種感覺到他的哀傷。
這種感覺,她在國外看到宋時宴那一刻體會得淋漓盡致。
無奈,憤怒,必須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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