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坊市,西區三合院。
葉霞將曹景延迎進屋,關上門打下禁制,立馬上前熱絡地挽着對方手腕,引到桌前坐下,一邊倒茶一邊笑盈盈道:「主人,您不是說回去麼?可是還有事沒辦完,需要吩咐奴婢?」
幾日前在曹景延面前賣力表演了一番自娛自樂,雖然二人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但此後幾天,曹景延對她的態度明顯好了不少。
尤其是曹景延那興趣盎然、移不開的目光,讓她信心大增,自覺關係邁近了一大步,以後來日方長,定然能取得關鍵的性突破。
曹景延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葉霞心裏咯噔了一下,小心放下茶壺,將茶杯遞到曹景延面前,然後順勢跪坐在地,拉着曹景延的手,仰着臉,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道:「主人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嗎?說與奴婢聽,或可為您分憂。」
曹景延道:「給你一次機會,可有事情與我坦白?」
觸及他的目光,葉霞面對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十多歲的男人,從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畏懼,不自覺地鬆開手,咽起了口水。
她心思電轉,不知自己哪裏做錯了,萬萬沒料到對方會知道自己找人幫忙解禁制的事,小心翼翼道:「還請主人明示。」
曹景延哼聲道:「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裏清楚,只有一次機會!」
葉霞臉色變了又變,思前想後,唯有找顧玉穎這件事。
短暫計較,她急忙後退拜下道:「奴婢該死!不該動小心思找外人幫忙解禁制!」
「可換作是您,也定會生出這般念頭的,奴婢當時心境不明,頭腦發熱,才行將踏錯,回來後便後悔了,真的!」
「奴婢如今誠心歸順主人,再無雜念!還請主人給次機會,饒奴婢一命,以觀後效!」
曹景延冷聲道:「只此一次,如若再犯,死!」
葉霞磕頭如搗蒜:「是,是,主人寬厚,謝主人不殺之恩!奴婢謹記教訓,若有第二次,自戕謝罪!」
曹景延語氣緩和些許問:「你找誰幫的忙?」
葉霞愣住,自己還納悶對方是如何發現的,唯有曹景延和顧玉穎認識,此刻聽聞問話,一下子給整蒙了。
很快她便回過神,以為對方這是在試探,立馬道:「東區開塵巷的顧府夫人,顧玉穎,一年前」
葉霞將與顧玉穎結識的過程以及上門請求解禁制的細節和盤托出,包括對顧玉穎說過的不實言論。
曹景延又問:「你對顧玉穎了解多少?」
葉霞又愣,注意着對方的臉色,小心道:「奴婢對顧夫人並不了解,只是因為她路見不平,幫助過我,才潛意識地信任她。」
曹景延故意蹙眉,讓對方誤以為有所隱瞞。
葉霞神色一緊,試着問:「主人您不認識顧夫人?」
曹景延冷笑一聲道:「我為何要認識她?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之下,原本還等你主動坦白,你卻仿若事情未發生過,可是想等驅除『破滅蠱』之後,再尋解禁之法?」
「主人明鑑,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葉霞詞句鏗鏘,拜了一拜,抬頭說回先前的話題:「奴婢去顧府拜訪答謝之前,曾為送合適的禮物,詳細打聽過顧玉穎。
此人曾憑藉美貌名震燧國四州,愛慕者無數,後嫁於青雲門宗主之孫為小妾據說是受到其她正妻和妾室排擠,才遠離青雲門入住到青岩。
當時她幫我之後,我覺得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樂於助人,後來才知道,她在坊市的風評並不好,酗酒,打罵下人,而且心狠毒辣,曾在南區主街當眾殺人
坊間還有傳聞說,她水性楊花,浪蕩成性,因丈夫不在身邊,經常偷人紅杏出牆,與坊市諸多大人物往來密切,比如鎮守,許多人瞧見不時有男子往她府上跑,據說還私養了俊俏的男寵修士」
細說一通了解的情況,頓了下,葉霞補充道:「所以,奴婢那次拜訪感謝之後,便不敢再與之有過多接觸,不過,這些事情都是奴婢聽別人說的,不知有多少真假。」
曹景延聽得一愣一愣,沒想到在自己眼裏近乎完美的穎姨,名聲這麼不好,可謂聲名狼藉。
雖說是傳聞,恐怕其中有些事情並非空穴來風。
他就親眼見到顧玉穎一個心情不爽,便直接將侍女扇飛,也確實酗酒,抱着酒罈子不顧形象,一喝一整晚,喝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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