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帆將魚獲送往食味齋,福掌柜比往日都要熱情。
「陳兄,你那些菜式真是絕了,現在來我食味齋的客人都點名要吃酸菜魚,我早就盼着你來送魚獲了。」
對於酸菜魚的爆火,陳長帆沒有任何意外。
畢竟是大吃貨國幾乎全國普及的一道菜式,味道絕對是沒的說。
一手交錢,一手拿貨。
今日魚獲頗豐,福掌柜痛快地付了一兩銀子,旁敲側擊地問陳二郎會不會其他新菜式。
新菜式自然是會的。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目前這幾道菜式,已經差不多夠了。
去農具店尋了一圈,鐵叉依然入不了陳二郎的法眼,他問老闆有沒有更好的貨色,老闆居然真的拿出來一根鑌鐵短棍,陳長帆不禁愕然。
古代其實已經有了煉鋼技術,只是技藝還不夠純熟,遠不及前世的鋼鐵堅硬。
但比起那又脆又軟的生鐵,鑌鐵已然是極好的材料了。
把價格砍到3兩銀子,陳二郎罵了一句黑店,如願拿到鑌鐵短棍。
回頭找那韓鐵匠將短棍改成尖刺,便是一柄神兵了。
「只可惜這根鑌鐵太短,不然真想試試垂釣那巨骨魚。」
按照前世的釣魚小說里,螺紋鋼配上航母阻攔索,鯨魚都能給你釣上來!
在縣城裏採購一番,陳長帆帶着一大包調味料搭上了老魏的牛車。
「陳兄,難道現在調料也漲價了?」老魏忍不住問道。
「那倒沒有,我打算在魚檔旁邊再開個小吃攤,賣點米粉。」
老魏似乎興致不高,嗯了一聲然後道,「陳兄,明日我可能就不往縣城裏跑了。」老魏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他之所以每天都往縣城裏跑,就是因為在城裏謀了一個拉貨的差事。
這樣一來,他每天拉貨掙錢,一天也能賺個十文左右,再加上來迴路上還能掙一份車費,本來是件美事。
可這拉貨的差事忽然就沒了,他再這樣往縣城裏跑就不值當了。
說心裏話,他還是畢竟願意給陳長帆當車夫的,畢竟對方做事爽利,給錢也痛快,老魏覺得跟對方很投脾氣。
可是脾氣不能當飯吃,他還是要考慮生計問題。
一想到自己還得另謀差事,老魏也是忍不住有些惆悵。
「老魏,你願不願意跟我干。」
這個事其實陳長帆也想了好幾天了。
眼看着天氣一天比一天涼,魚群也是越來越少,他需要抓緊時間捕魚,可偏偏這河裏有巨骨舌魚這種龐然巨物,讓他一時間有些投鼠忌器。
他需要儘快騰出時間,將那巨骨舌魚解決掉,才能打破當前的窘境。
如此,魚檔便需要一個人手經營,顯然老魏最合適不過了。
當然,要拉對方入伙之前,他還是需要徵求一下老魏的意見。
「我?我能行嗎?」老魏有些激動的問道。
陳長帆的賺錢能力,他雖然沒問過,但卻是肉眼可見的。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陳長帆時,對方還只背了一個小魚簍。
可這才過去幾天,對方就已經在坊市里開了魚檔,魚獲都能裝滿五個大木桶。
什麼才是能人,這樣才是能人。
他老魏不是死腦筋,自然知道跟着能人混,別人吃肉自己喝湯就足夠了。
「你做事穩重,我放心,既然你也沒事做,那就來幫我照看魚檔吧,算上車費,一天給你開二十文,中不中?」
「多少?!」
老魏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他辛苦拉貨一天,也就只能賺到十文錢。
現在只是賣賣魚,就能拿到兩倍的工錢!
「目前先給你開20文,以後干好了還能再漲,一句話,干不干?」
陳長帆也不敢一下子把工錢開得太高,萬一老魏干不好呢?
他也不至於損失太大。
如果幹得好了,漲錢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還能給對方一個期待的目標。
「干!」
老魏一激動,直接狠狠抽了老牛一鞭子。
老牛吃痛忍不住哞了一聲,回過頭來瞪着個大牛眼看向老魏。
「好,那你以後就跟着我混了,我來跟你說說魚檔的事,明日直接上工。」
「劉嬸子,我家男人聽說你會做米粉,特意讓我來買兩碗回去,這錢您收着。」
劉嬸子家,沈翠雲笑着將五枚銅錢放在炕上,劉嬸子連忙拿起往沈翠雲手裏塞,「大妹子,你這就是寒磣我了,不就是兩碗米粉嗎,你還給啥錢?」
一聽見錢,歪在炕上抽水煙袋的劉老漢急了,「你這憨婆娘,人家給錢你就拿着唄,我聽說那陳家二郎乾魚檔可賺了不少錢,你還在這充什麼大尾巴狼?」
劉嬸子瞪了自家男人一眼,「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人家翠雲跟我關係好,我送她兩碗米粉怎麼了,這做人啊,不能什麼事都看錢!」劉老漢嘴裏噴出一口濃煙,「你清高,你重情,你看看家裏還有米嗎?老子都快餓死了你還在這賣人情!」
「家裏沒錢買米,還不是因為你好吃懶做,吃喝嫖賭抽!」
這倒是實話。
這劉老漢有胳膊有腿的卻也不出去幹活賺錢,可謂是五毒俱全。
家裏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他居然還要靠劉嬸子賺錢補貼家用。
這一幕被沈翠雲看在眼裏,她按了按劉嬸子的手,示意對方把錢收下。
劉嬸子推脫不過,只得紅着臉把錢收下。
家裏確實是困難,不然這錢她是斷然不能要的。
見劉嬸子收了錢,劉老漢嘿嘿一樂,露出滿嘴的黃牙,「這就對了嘛,你這就給二郎媳婦做兩碗粉,不是我吹啊,我家這個婆娘別的不行,這米粉做得味道一絕!」
劉嬸子沒理會劉老漢,徑直走向廚房,不一會便端出兩碗冒着熱氣的米粉,這兩碗米粉看起來白嫩細膩,在碗裏微微晃動着,顯然彈性十足。
「大妹子,等我再做碗澆頭。」劉嬸子說着,就要再進廚房。
「不必了,我家二郎已經做好了澆頭,就等着你這米粉呢。」
沈翠雲笑着說道。
「啥?」
劉嬸子一愣,你家二郎還會做飯?
「是啊,他做的飯可比我好吃多了。」
對於沈翠雲的話,劉嬸子表示不信,沈翠雲便邀請她去自家看看。
劉嬸子跟着沈翠雲剛走到院外,就聞見一股濃烈的臭味。
她連忙捂住鼻子,「誰家掏糞坑呢,臭死了!」
說着,就拉着沈翠雲往院裏走,誰知道這院子裏的臭味比外面還重。
她看見陳長帆在院裏架了一口大鍋,正賣力地攪和着鍋里的東西,那臭味就是從那鍋里所開發出來的。
「陳家二郎嘔,你這是,嘔!在幹嘛呢?」
劉嬸子一張嘴就想吐,一旁的沈翠雲也不禁皺眉捂着鼻子。
「哈哈哈,劉嬸子來了,我這鍋里熬的可是好東西,螺螄粉的靈魂料汁!」
陳長帆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還靈魂料汁,嬸子我的魂兒都快熏暈了,你說的這螺螄什麼的,可是那河裏的臭田螺嗎?」劉嬸子捏着鼻子問道。
「非也非也,田螺不過是普通俗物,而螺螄則是世間美味!二者外形相似,味道可大不相同!」對於劉嬸子將田螺和螺螄混淆的說法,陳長帆表示很不認可。
螺螄乃是製作螺螄粉的關鍵材料,而田螺則只能辣炒,或者餵雞。
二者的價格也是相差幾倍,前世的田螺只要5塊錢一斤,而螺螄則要20一斤。
陳長帆其實也沒有製作螺螄粉的經驗,只是憑着前世嗦粉的感覺,以及大成境界的廚藝,才能將螺螄粉的湯汁盡最大程度進行還原,至於能否成功,他其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又在鍋里攪動了一會,待到大火收汁,湯池變得濃稠,臭味便不再那麼明顯,反而有着些許香臭香臭的味道散發開來。
然後,在劉嬸子和沈翠雲那有些驚悚的目光中,陳長帆給米粉澆上一大勺湯汁。
又加入買來的酸筍、腐竹,以及炸好的花生米,一碗螺螄粉就水靈靈地完成了!
抄起筷子,將螺螄粉攪拌均勻,陳長帆直接嗦了一大口進去,然後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哈!就是這個味兒,夠酸爽!
他用筷子挑起一柱,遞到沈翠雲嘴邊。
沈翠雲起初是搖頭拒絕,可拗不過自家男人,還是咬着牙嗦了一口粉。
嗯?
這粉聞起來滂臭,怎的吃着卻很香?
「翠雲啊,別硬吃啊,想吐就吐出來。」劉嬸子怕沈翠雲委屈自己,忍不住勸道。
可接下來,沈翠雲居然主動拿起了一雙筷子,又挑了幾根米粉,一吸溜就吃了進去。
劉嬸子一臉驚恐地看着沈翠雲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然後眼睜睜地看着這小兩口幾下將一碗粉嗦完,然後還把湯都給喝了!
劉嬸子瞳孔巨震,感覺自己的人生觀受到了衝擊。
「劉嬸子,你也嘗嘗,這螺螄粉真的巨好吃!」
陳長帆又弄好一碗,這一次卻是直接端給了劉嬸子。
劉嬸子腦袋晃得像個撥浪鼓,就是不肯接碗。
「嬸子,這粉聞着臭,吃着香!你試試,我不騙你!」
沈翠雲抹了抹嘴,也勸道。
劉嬸子動搖了,既然翠雲都說了好吃,那總不能是騙我吧?
她接過碗,拿起筷子,還是覺得一股臭味撲面而來。
可劉嬸子也不是一般人,她一咬牙一閉眼,挑起粉來就是狠狠嗦了一大口。
本以為會是滿嘴惡臭,誰知道吃起來竟然格外的鮮香。
一口粉下了肚,右手竟然不自覺地又挑起了粉,嗦上一口,感覺天靈蓋都要打開了。
「嬸子,我沒騙你吧,這粉香不香?」
沈翠雲見到劉嬸子這副上頭的表情,嘴角抿着笑意問道。
「香!真像你說的那樣,聞着臭,吃着香!」
劉嬸子忍不住朝陳長帆豎起了大拇哥。
聽見劉嬸子這話,陳長帆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便笑着問劉嬸子:
「劉嬸子,我打算在縣城裏支個攤子賣螺螄粉,但是缺個人手,你願不願意去?」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