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餓了。」盛淵悠悠地說,「還是先吃飯吧。」
「你……」林明茉一時語塞,擰着眉頭氣鼓鼓地看着盛淵。
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居然只想着吃飯。
她算是感受到剛才盛老太太的心情了,真的會氣得肝疼。
而盛淵注視着林明茉生氣的模樣,滿心感慨:真可愛。
「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盛淵笑着說道,「老太太那邊那麼多人陪着……我們留着反而礙她的眼。」
他說的……好像沒錯。
盛老太太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們兩個了吧。
走出那扇門,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盛淵和盛家人本就搖搖欲墜的關係更加雪上加霜,他該怎麼辦呢?
不過……看着盛淵滿臉的笑意……
「我怎麼感覺……你有點開心?」林明茉皺起眉頭不滿地問道。
剛才那樣的場面,她差點招架不住。
也是沒想到盛淵居然會這麼犟。
「當然高興。」盛淵坦蕩承認,「因為……某人說,和我是兩情相悅。」
他看着林明茉的眼睛,裏面有微光在流動,嘴角彎起的弧度恰恰好。
跨過了林明茉一直不敢跨越的那道防線,她也應該敢於直面自己的內心了。
所以……盛淵繼續盯着林明茉看。
「誒?我……」林明茉面色酡紅,又猝不及防地被撩了一道,支支吾吾地說道,「那是……那是為了附和你……是你先說的……」
這個人……真是難以預測。
不過,林明茉沉重的心情也被盛淵的插科打諢給緩和了不少。
她嘆出一口氣,順從着跟着盛淵的腳步走去。
偶爾,會忍不住抬眼看向他的側臉,依然精緻得無與倫比,依然俊朗無雙。
他好像對什麼都不在意,又好像……心底也有很重要的東西。
走出醫院住院大樓,才發現外面天都黑了。
冬夜的涼風殺傷力比較強,輕輕吹過,林明茉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下一秒,帶着盛淵體溫和氣味的大衣就披在了她的肩頭。
「盛淵,盛淵……」林明茉輕聲喚着。
「怎麼了?」夜色中,他的聲音更顯得旖旎。
「能不能……鬆手……」林明茉乾笑一聲,「你已經握了很久了。」
緊握的手變得滾燙後,手心出了一層的汗,膩膩地黏在一起,不太舒服。
「那……」盛淵伸出另一隻手,攤在林明茉面前,「換一下。」
他挑挑眉,目光略微有些犀利,但犀利中又帶着些期待。
像是在林明茉面前攤開一道試題一般。
林明茉心頭一緊,下意識地乾咽一口口水。
她隱隱知道,自己的選擇對盛淵來說很重要,或許會決定了她和盛淵關係的走向。
這不是簡單的牽手而已,而是一個承諾,一個誓約。
林明茉看着盛淵的眼睛,輕聲地問:「你害怕嗎?」
「不怕。」
「盛家的人不會接受我……」
「不怕。」
「我不喜歡你和別的女人接觸……像上次那樣的……」
「不會再有了。」盛淵的神情認真而專注,「上次,是我幼稚了一回,想知道我在你心裏是不是第一選擇,不過後來我也反思了一下,在那種情況下,你生我氣是應該的。」
林明茉的瞳孔放大了一下。
「而且……在這兩年之內,你是我唯一的女人……」盛淵繼續說道,目光真摯。
林明茉皺緊眉頭,努起嘴,顯然不太相信。
怎麼可能……明明好多次都是在那種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場合遇見他……
盛淵笑了笑,「你覺得我是騙你的嗎?」
林明茉嘴唇微張,迷茫地看着盛淵的眼睛,他倒是很真誠的樣子,微微挑眉,眼睛裏映着路燈的反光,亮晶晶的。
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嘴上卻不饒人。
「說不準……」林明茉嘟囔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嗎?越是漂亮的男人越會騙人。」
盛淵眼裏的笑意漸濃,「那漂亮的女人會騙人嗎?」
「當然會。」
「哦,懂了。」盛淵似乎就是想聽到這樣的回答,「所以之前你說的不喜歡我,不想和我在一起,不想和我見面,保持距離……這些話都是騙人的。」
「所以實際上,你喜歡我,想靠近我,想天天看到我……」
「誒你……」林明茉反應過來,她怎麼再次上了盛淵的當。
「不能這麼算!」林明茉懟道。
「不是你說的?嗯?」
無力反駁……
林明茉又氣又惱,抬手用力拍打盛淵的掌心。
柔軟的巴掌發出清脆的「啪」聲,霎時間痛感從手心傳遍全身,手臂也被震得微微發麻。
而盛淵卻並不生氣,嘴角噙着淺淡的微笑,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扣在掌心裏。
而後,輕輕用力,一拉。
林明茉被拉進了他的懷抱,撞上他的胸膛。
或許是撞到了痛處,盛淵發出一聲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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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淵……」
她小聲地喊出他的名字,抬眼望去的瞬間,盛淵的臉便壓了上來,薄涼的唇覆上她的唇,濕熱的鼻息撲來。
仿佛一道電流傳遍全身,林明茉眼眸濕潤,睫毛簌簌顫動着。
在呼吸停滯幾秒後,林明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醫院停車場,夜色的掩蓋下,林明茉強忍着心臟狂跳帶來的不安,大膽地回應了這一個吻。
就這樣吧。
她不敢保證自己善變的心理下一秒又會是什麼想法。
但是在這一瞬間,她只想想和他溺死在同一片海里。
十指緊扣着,林明茉加深了這個吻。
盛淵感受到,輕挑眉梢,睜開眼看着她。
這個不摻雜着過多慾念的吻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們曾經黏黏膩膩地吻過許多次,但沒有那個吻比現在這個更讓人心動。
「盛淵……」林明茉低低地喚着,心臟跳得很快。
「嗯?」
盛淵的手捧着林明茉的臉,看着她氤氳出水汽而變得亮晶晶的眼睛,「想說什麼?」
目光交匯中,體溫攀升。
「我好像……好像……」林明茉支支吾吾的哼道。
「好像什麼?」他追問。
不知道為什麼,那幾個字就堆在林明茉的喉嚨里,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許久,林明茉才羞赧地別開臉,「不是餓了嗎?想吃什麼?」
「呵。」盛淵笑出了聲。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溫聲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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