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氏皺眉道:「打消念頭?打消什麼念頭?瓊英是多好的姑娘?我見猶憐,你大伯哥娶她也是我們家的福氣。」
「我都已經退一步,叫瓊英做妾了,難道他還不允嗎?」
陳氏頭都是大的,她覺得大伯哥若是能願意叫表姐做妾,想來早就已經安排了,哪裏會等到如今?
她忙是道:「婆母,這事兒要不我們還是從長計議?」
公孫氏:「我這不是已經十分迂迴了嗎?都已經想到了叫容怡先探路,難道這計議得還不夠長?」
陳氏自覺自己說的從長計議,恐怕也不是婆母口中的這個意思。
罷了,她這個婆母糊塗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她頭大如斗地起身,開口道:「婆母,兒媳忽然想起來,後院還有些事,兒媳先去處理了。」
公孫氏點點頭:「你就是應當多操心後院的事,勿要總是對我指手畫腳,你一個年輕人,哪裏有我懂得多?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
陳氏聽完,險些沒吐出一口血。
只好恭順地應了一聲「是」,便轉身出去了。
公孫氏身邊馮婆子開口道:「老夫人,老奴覺得二夫人的想法,也不是沒半分道理,您……」
公孫氏擺擺手:「她小門小戶出來的,她父親至今都只是個九品小官,自是膽小怕事,不必管她。」
馮婆子:「……那好吧。」
其實說起來,老夫人娘家的門戶,還不如陳氏呢,老夫人當年嫁過來的時候,其父只是個教書先生。
陳氏的父親,在當地好歹還是個正經的九品縣令。
只是這話,是自己能說的嗎?
陳氏離開了前院之後,並未如她所說的去後院辦事,而是急匆匆追了出去,趕在容怡上車之前,叫住了她。
「怡姑娘!」
容怡今日被陳氏明里暗裏擠兌了多回,此番見着她追上來,心裏也覺着怕是沒什麼好事。
可到底也不能失禮,便強笑道:「陳姐姐,喚我何事?」
陳氏上前自袖中取出了一張三千兩的銀票,遞給容怡:「今日婆母那個簪子,便當是我央你買的。」
「這銀票你拿走,婆母答應你的事,你便當沒有過吧。」
容怡臉色一變,不肯收下:「陳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陳氏實在不想丈夫被婆母連累,便將銀票強硬地塞入容怡的手中:「都是聰明人,你裝什麼不懂?」
容怡臉色微微一變,問了一句:「是老夫人的意思嗎?」
陳氏不想節外生枝,便開口道:「不錯,正是婆母的意思,她起初看你一片真心,便答應了下來。」
「可後頭越想越是覺得不妥,這才叫我追出來的還你。」
「日後我府上你也不必再來了,我實在是不歡迎你。」
她不想再生出這許多變數與是非了。
容怡的面子有些掛不住,紅着眼眶,一臉委屈地道:「陳姐姐何必這樣針對我?」
陳氏嫌惡地道:「許是你太寡義鮮恥了吧,旁的人也罷了,自己的姐夫也覬覦,無端叫人噁心。」
當年,得知自己的夫君,能沾了大伯哥的光,在京城混個閒職之後,陳氏的庶妹便妄圖爬她夫君的床。
這事兒把陳氏噁心壞了,所以從容怡開口的時候,她便已是看不順眼了。
「莫要紅着眼像是我欺負了你一般,你若是不服氣,我們也大可以將鄰里鄉親們,都叫來評評理。」
當年庶妹就是拿出這副淚汪汪的樣子噁心她的。
容怡也知曉,在陳氏的跟前是討不到好了,便也不想自取其辱。
一禮後,試圖將銀票塞回去:「東西既然已經送給老夫人了,我自然是沒有收回的道理。老夫人若是不喜歡,扔掉便是了。」
「陳姐姐,我知曉你對我有些偏見,但你放心,我不是你想的那麼壞的人,日後你會對我改觀的。」
容怡真心不覺得自己是個壞人。
她不過就是為自己的前程籌謀罷了,她有什麼錯?
她也沒有害容枝枝,更沒有在外頭污衊對方什麼,她今日自薦為妾,捨棄的也只是她自己的臉面。
她甚至都沒打算叫公孫氏扶持自己做正妻。
她實在是不明白陳氏有什麼好不滿的。
想着她還道:「相爺那樣的身份,早晚都是會有妾室的,從前不近女色也就罷了,可娶了姐姐,沾了葷腥,哪裏還能守着一個女人過?」
「既然如此,與其便宜了外頭的女人,還不如我來呢,好歹我們都是容家人。」
陳氏聽完都驚呆了:「你當真是官家姑娘嗎?怎麼說的話如同娼女一般?」
什麼沾了葷腥……
這是一個未出閣大姑娘,應當說出的話嗎?
容怡面色一僵,她父親有一個姨娘,是青樓出身,平日裏也是這樣說話的,她耳濡目染的,倒是不自覺地學了一些
聽陳氏這般一講,她一時間也燥紅了臉:「與陳姐姐開個玩笑罷了,我先回去了!」
陳氏卻沒那些玩笑與她開,更不接銀票:「你若是不自己將銀票拿回去,我一會兒便親自送回容家,叫容太傅轉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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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怡聽到這裏,臉才白了。
若是叫堂叔知道,她住在堂叔家裏做客,卻惦記起堂姐夫……便是堂叔不說什麼,祖父都要將自己打死。
沒再敢將銀子塞還給陳氏。
陳氏見震懾住她,這才冷笑了一聲:「人要臉樹要皮,我今日本不想說這麼難聽的,全是你逼的,怡姑娘你好自為之。」
話說完,陳氏轉身回去了。
容怡咬緊了牙關,不過是相爺的弟媳罷了,竟也敢這樣與自己說話,等自己進了相府的門,早晚吹枕邊風叫相爺處理了她。
上了回府的馬車。
她的侍婢琳琅勸道:「姑娘,既然沈家是這樣的態度,您不如就罷了……」
若是叫老太爺知道姑娘今日做的事,怕是要氣壞,打死她家姑娘都是有的,若是那般,自己這個貼身侍婢還能活?
所以琳琅也是心慌得很。
容怡笑笑:「為什麼要罷了?陳氏說得越是難聽,便越是說明沈老夫人根本不聽她的,是陳氏自己想叫我知難而退。」
「你想想,倘若當真是老夫人要將東西退給我,定是將簪子送回來了,哪裏會送銀票出來?」
琳琅:「那……姑娘的意思是……」
容怡道:「沈老夫人這關,我已經過了。為免意外,可雙管齊下,近日裏你打聽一下相爺的行蹤,我多製造幾回偶遇的機會。」
她容貌也不差,且她比容枝枝年輕,哪有男人不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子,只喜歡容枝枝那個二十歲的老姑娘?
喜歡貶妻為妾?賢德大婦她掀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