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世澤這樣篤定,容姣姣還是有些遲疑。
而容世澤放下了手裏的食盒,開口道:「知道你們這幾日受苦了,這是我特意去買的糕點,還帶了妹妹愛吃的燕窩。」
「母親和妹妹你們快嘗嘗,一會兒吃完了,我還要將食盒帶出去,免了被父親知道。」
容姣姣看得口水直流,平日裏天天吃,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可被要求不能吃的時候,那便是時時刻刻都記掛着那一口。
她當即便端出來,大口吃了起來。
王氏本還有些猶豫,但見女兒吃的香甜,也跟着一起用了。
只是她也囑咐容世澤:「你後頭就不要再來了,若是叫你父親知道,你也是要受罰的,他近日本就對你不滿,你後背的傷都還沒好全。」
容世澤頷首:「兒子明白。」
王氏又問:「你與雲家姑娘如何了?她家雖然門第遠遠不及我們家,但她那幾個哥哥都不簡單,尤其是他大哥已經入了翰林院,聽說天子頗為看重。」
容世澤聽着此事,俊臉有些紅:「母親,不說此事!」
王氏見他如此,知道兒子這是不好意思了,笑了笑:「能得你這樣喜歡,也是那雲雪瀟的福氣!」
容姣姣卻是不高興地道:「母親,您是真不知道,當日在李府,我那未來的嫂嫂,是一句話都沒幫我說,一直冷眼旁觀。」
「她嫁給哥哥本來就是高攀,還這般不將我這個容家的姑娘放在心上,我瞧她就是恃寵而驕了!」
王氏蹙眉道:「有這等事?」
容世澤遮掩道:「想來是當時沈相瞧着太嚇人,雲家姑娘也被嚇到了,才沒敢出聲吧。」
「妹妹你放心,我已經說過她了,她下回見到你,定會與你致歉的!」
容姣姣輕哼,一副驕橫模樣:「這還差不多!」
王氏也是滿意地道:「她能過來與你妹妹道歉,想來也不是個糊塗至極的,她應當也清楚若不是憑藉你的喜歡,她根本邁不進我家的門。」
「世澤,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愛她,只是女人不能慣。」
「你從一開始就得給她立規矩,叫她知道尊重這個家裏的人,日後她才會事事以這個家為先,事事聽你的。」
容世澤想了想,也覺得母親說得有道理:「兒子明白。」
母女兩個吃完了。
容世澤方才鬼鬼祟祟地提着食盒,離開了此地。
……
翌日一早,雲家的人便來了。
見着未來的親家到訪,容太傅還十分高興,只因雲大人在官場上也是剛正不阿,性子十分對容太傅的味。
他覺得他們是一類人。
便是立刻遣人將他們請了進來,他出來接待。
同時也吩咐自己的僕人:「去將二公子叫來。」
既然雲家帶着丫頭一起上門,那自然也該叫世澤出來陪一陪人家。
到了正廳。
看雲大人的神情有些尷尬,容太傅面上的笑意微微一頓,但依舊是不動聲色,打了招呼之後。
雲夫人問了一句:「怎不見容夫人?」
容太傅有些尷尬,不便說出對方在受罰的事,便是笑道:「她今日有些不舒服,便沒有出來。」
「只是不知親家過來,是為了何事?」
雲大人在自己的袖中,取出了容世澤的庚帖:「我這也不轉彎抹角了,我們一家正是為了退親的事情來的。」
容太傅的臉色僵住了:「退親?」
他幾乎都懷疑自己聽錯了,待自己丁憂之後,也依舊還是太傅,自己兒子的親事竟然都有人會退?
這實在是離譜!
雲大人嘆着氣道:「太傅,小女實在是高攀不上容公子,還請兩家就此退回庚帖。所幸結親的事,還並未外傳,日後我們就當沒有過這回事吧。」
容太傅:「雲大人,老夫素來知道,你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今日我們不妨將話說開,或許是有什麼誤會?」
這下是雲夫人說的話:「想來李府發生的事情,太傅已經有所耳聞,容二郎對自己的親姐姐,半點敬重之意也無……」
「太傅您知道的,我們雲家的家風極好,幾個兄弟姐妹的關係也十分親近。」
「見容二郎對自己的親姐姐尚且如此,我實在是擔心他將來對瀟瀟也會不好。」
容太傅聽完,臉色也極是難看!
相府的黃管家其實也說過,容世澤也說了些不好聽的,只是他那會兒火氣都在王氏和容姣姣身上,倒是沒教訓他。
容太傅壓了一下心頭的暗火,才道:「許是年輕人一時衝動,說錯話了……」
若先前雲家說要退親,他一生氣定是應了。
可眼下,他實則是很想讓兒子娶雲家的姑娘,無他,只因雲家四個兒子都出息,雲雪瀟在京城的名聲也很好,足見雲家家教、家風都極好。
容家今日已經被王氏禍害成這樣,他想兒子能娶個好姑娘進門,輔助兒子撐起容家的門楣。
雲夫人搖搖頭:「哪裏是說錯話……」
接着,她又將容世澤叫人上門說的話,都同容太傅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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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道:「當日三姑娘那樣糊塗,瀟瀟怎麼能為她說話?便是太傅您在場,想來也不是維護三姑娘,而是一巴掌叫她閉嘴。」
「容二郎責怪我們瀟瀟不說,還要我們瀟瀟給三姑娘請罪,可憐我女兒做錯什麼了?這就有罪在身了?」
說着,雲夫人還拿着帕子擦淚,一副委屈的模樣。
這叫容太傅心生內疚,哪裏還有臉面怪人家要上門悔婚?
他氣得臉都青了,甚至懷疑容世澤的腦子是不是壞了,明明小時候跟在枝枝身後當跟屁蟲的時候,還是很明事理的一個好孩子。
這幾年不知怎麼就與枝枝生分了,人也變得同那缺了幾根重要的腦筋似的!
好在此時,去叫容世澤的僕人回來,瞧着這般情景,順勢稟報:「太傅,二公子不在自己的院子。」
「他院子裏的奴才說他去與大姑娘化消怨懟,一笑泯恩仇去了。這……奴才可要去大姑娘的院子請?」
這僕人是容太傅身邊的人,也知道大姑娘和二公子關係不好,兩人難得有化消矛盾的機會,他怕自己貿然過去,反而壞了事。
容太傅聽完,鬆了一口氣,看了雲家人一眼:「雲夫人,你也聽見了,世澤心裏還是敬重姐姐的,想來是親自去道歉了。」
「他叫人去雲家說的糊塗話,當也只是一時想岔了,我回頭好好說說他,一定叫他去雲家給五姑娘賠禮,你們說呢?」
雲家夫婦聽完,有些猶豫,容太傅被退親,還這般好言好語,他們不好不給面子。
且年輕郎君偶爾說錯話,也是有的,若是能想明白,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給機會。
可萬一是容太傅不想退親,糊弄他們的呢?
容太傅哪裏會看不出他們心中所想?
便是笑着看向雲雪瀟:「五姑娘比枝枝也小不了多少,不如你去找枝枝玩。若回來還是堅持退婚,便依了你們的意思。」
都是人精,怎會不明白,容太傅哪裏是叫雲雪瀟去找人玩。
他的意思是:你不信就親自去看,世澤是不是去道歉了,是不是變得明事理了。
雲雪瀟看向父母,見着雲大人點點頭。
便起身一禮,應了下來:「小女子也很想與縣主交朋友,有勞太傅遣人指路。」
見着她知書達禮的樣子,容太傅更是滿意,一擺手叫人帶路。
雲雪瀟便帶着最後一絲期待,往倚梅苑而行。
喜歡貶妻為妾?賢德大婦她掀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