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嬤嬤一臉嫌惡地道:「這公孫瓊英當真是噁心人,在咱們門口這樣一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姑娘您欺負她呢!」
正是說着。
門房進來道:「姑娘,相爺身邊的流雲求見。」
容枝枝頷首:「請他進來。」
流雲進來的時候,額角都是冷汗,單膝跪下道:「縣主,是屬下辦事不力!」
「相爺叫屬下通知表姑娘今日便收拾好東西,連夜送她出城。」
「屬下想着到底是些姑娘家的私物,收拾的時候屬下也不便在邊上看着,便在交代完表姑娘之後,去做了些其他的差事。」
「哪裏知道還沒回來,便得知表姑娘鬧到您府上了。」
要是讓相爺知曉,自己辦這點事兒都辦出了紕漏,他與乘風怕是要組成腚痛二人組了。
容枝枝明白了原委,寬慰道:「無妨,你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在外頭這樣鬧着……」
流雲道:「縣主您放心,屬下是有法子的,您若是不信,可以同屬下一起出去瞧瞧。」
容枝枝倒也不是不放心,只是有些好奇流雲說的法子是什麼。
公孫瓊英這樣鬧,要將對方送走,還不影響自己的聲譽,可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於是溫聲道:「行,那我與你一起出去瞧瞧。」
一併出門,若是流雲真的處理不好,她也是能臨場應變一番,省得局面變得更差。
容枝枝走出了大門,便見着公孫瓊英過來,抱着她的腿哭得悽慘:「表嫂,您別生氣,先前是我送錯了禮物,是我沒過腦子,請你千萬息怒!」
「你幫我給表兄求求情吧,我一點都不想回鄉下。」
「我都已經這個年紀了,若是被送回去,我爹一定隨便找個人家就把我嫁了。」
「表嫂,我再也不敢惹你生氣了,您就給我一條生路吧……」
容枝枝知道公孫瓊英說的是真的,對方比沈硯書小不了多少,這個年紀沒出嫁的,都是老姑娘,若還被沈硯書送回去,那家公孫家的眼裏,怕是真的失去了價值。
對方的父親,的確是可能隨便找個人家將她塞過去。
容枝枝輕聲問了一句:「那你留下是想做什麼呢?」
同為女子,她也不希望整日與其他女子對着幹,若是公孫瓊英能洗心革面,放棄沈硯書,不再找陳氏的麻煩,也不再與自己作對,只求沈硯書能給她安排一樁好婚事……
容枝枝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然而,公孫瓊英到底還是叫她失望了:「我只求在表兄身邊,做個姨娘就好,我一定對縣主您萬分恭順,斷然不會再有半點不敬的心思。」
公孫瓊英哪裏想做個聽話的妾?可眼下局面至此,她只想着服軟就服軟,先騙騙容枝枝,說自己會老實,留下再說。
只有自己留下,才能有機會贏過容枝枝。
容枝枝:「哦,那還真是可惜。」
公孫瓊英沒能抓住自己想給的機會,對方心裏在盤算什麼,容枝枝也一目了然。
她偏頭看了一眼流雲,示意對方想做什麼,可以直接做了。
流雲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這周遭的眾人,開口道:「諸位,你們也看見了,哪裏有未出閣的女子,一邊叫着縣主表嫂,一邊說要給表兄當妾的?」
「我們家表姑娘,實則是這裏有點不正常。」
說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示意大家公孫瓊英是個瘋子。
接着嘆氣道:「她在京城住了許久,總是時而不時地發病,一會兒以為自己是我們相爺的妾室,一會兒以為自己是我們相爺的長輩。」
「一會兒對縣主恭恭敬敬,一會兒又衝着縣主破口大罵。」
「她這樣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近日裏御醫對我們相爺說,或許是京城過於繁華,不接地氣,才叫表姑娘的病遲遲不能好。」
「便提議相爺將她送去鄉下養病,說不定過段時間就不藥而愈了。」
「誰知道表姑娘聽說要送自己回鄉下,又平白想出了是縣主不准她留在京城的戲碼,這才哭哭啼啼的鬧過來了。」
便是容枝枝聽完,都驚呆了,沒想到沈硯書身邊,這麼多「妙人」。
說公孫瓊英失心瘋,他都想得出來。
公孫瓊英聽完,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衝着流雲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幾時失心瘋了?」
流雲看着她嘆了一口氣:「唉,好了,表姑娘您別鬧了!御醫說了,像是您這樣的病情,越是說自己沒瘋,便越是瘋得厲害。」
「你也莫要繼續在縣主的門前鬧了,平白叫人誤會了縣主,可怎麼是好?」
公孫瓊英憤怒地道:「我好好一個人,說話條理也十分清晰,你憑什麼空口白話說我瘋了?」
這也是叫百姓們心中存疑,因為公孫瓊英說話的時候,口齒清晰,神情看着也並不瘋癲,平白說她瘋掉了,委實是有些奇怪。
流雲卻道:「表姑娘,您也是我們相爺舅父的女兒,公孫氏的嫡女,若您不是瘋了,怎麼會一大早的,在縣主的門口,抱着縣主的大腿,如此不顧體面的哭哭啼啼?正常的貴女能幹出這種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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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一出,百姓們恍然驚覺:「是啊!相爺那樣的人物,他的舅父想必也是非同一般,其女怎會如此上不得台面,做出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呢?」
公孫瓊英臉都白了:「不是!我是……」
然而流雲不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一擺手,兩個武婢上來,便捂住了公孫瓊英的嘴。
他說了一句:「表姑娘,實在是得罪了!屬下先帶您回二爺府上,繼續給您收拾東西。」
接着流雲又對容枝枝道:「縣主,讓您見笑了!屬下也沒想到表姑娘會忽然瘋得這樣狠,希望您不要見怪才是。」
公孫瓊英聽到這裏,氣得眼睛都紅了。
流雲都已經將局鋪設到這個地步了。
容枝枝自然也順着對方的好意,嘆了一口氣道:「表姑娘如此國色天香,得了這樣的病,也是真的可惜。」
「我心中同情她都來不及,哪裏還會見怪?」
「流雲公子你且將她帶走吧,在鄉下好好養病,我相信她吉人天相,一定會好轉的。」
公孫瓊英險些氣炸了,什麼叫同情自己都來不及?誰要容枝枝同情她了?
她生氣的想說話,但是嘴被捂住,只能艱難地發出一些:「嗷,嗚嗚,嗷嗷……」
讓她更生氣的是,百姓們這會兒,竟然還開始誇獎容枝枝了:「縣主真是寬宏大量啊!」
「可不是!如此菩薩心腸!表姑娘來她門口這樣鬧事,她還盼着表姑娘能早日痊癒。」
「難怪相爺絲毫不在乎縣主是二嫁之身了,這女子啊,還是以德行為美,其他的都沒那麼重要!」
「正是此理呢!」
公孫瓊英見着自己過來鬧事,不止沒能留下,也沒能壞容枝枝的名聲,甚至還讓全天下以為自己得了失心瘋,反成全了容枝枝的美名……
她越想越氣,最後白眼一翻,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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