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清冷得仿佛世外謫仙,但拳不自覺地緊張握緊,唯恐她不想與他佩戴夫妻雙佩。
容枝枝不知怎地,壞心思又起了,竟是故意沒有第一時間回他。
而是端起茶杯去喝茶,故意吊他。
如此舉動,令首輔大人極為不安,內心也頗為沮喪,只是面上裝得一片淡然。
正打算說,既然她不喜歡就算了,他將玉佩收起來就是了。
卻不想,這會兒容枝枝笑着開了口:「既然這麼巧,相爺便戴上嘛,其實說來東西也是相爺的,您想不想佩戴的,哪裏還需要問過我?」
見着她並不是很介意,甚至還同意了。
沈硯書以拳掩唇,輕咳了一聲,遮掩住了唇邊險些藏不住的笑。
這才開口道:「既然枝枝不反對,那本相便戴上了。」
接着他十分順溜地將玉佩,掛在了自己的腰間,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容枝枝腰間的,終究是沒藏住眼底的愉悅。
容枝枝故意問道:「相爺似乎心情不錯!」
沈硯書薄唇微抿,說出藉口:「自然,琥城的滅門案件,已是有所進展,本相自是心情愉悅。」
乘風:「……」
呵呵,如果一個案子有進展,您心情就能好,那您這些年,還能因為心情抑鬱,身體越來越差?
也只能騙一騙與您不熟的容家大姑娘了。
只是乘風不知道的是,容枝枝雖然與沈硯書不熟,可沈硯書還是沒能騙過她。
她倒也沒多言,只轉而道:「說來有件事,還要請相爺原諒。」
沈硯書一愣:「何事?」
容枝枝道:「日前我因為容怡之事,與家中人起了一些衝突,當時……咳,借了相爺的勢。」
「拿自己未來首輔夫人的身份,威脅恐嚇過他們。」
說起來,容枝枝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與沈硯書至少明面上,只是因為雙方互有所需而結合。
自己就開始利用對方夫人的這個身份了,倒也實在是……
沈硯書還以為是多大的事,聽到這裏,薄唇反而淡揚:「無妨,你本也沒說錯什麼。」
「至少對外而言,你將是本相明媒正娶的妻子,與你作對,本也就是與本相為敵!」
容枝枝聽罷,覺得心中一暖。
對方這般毫不猶豫的維護,怎叫人不動容?
她故意道:「既然相爺這般說,那我日後,怕是要總是借相爺的權勢,作威作福了!」
沈硯書:「本相榮幸之至。」
玉嬤嬤見他們二人,逐漸有些「郎情妾意」,忙是開口笑道:「不知相爺用過飯了沒有?不如在此一併用了?」
沈硯書:「嗯。」
玉嬤嬤的提議,很合他的心意,只是一貫在這個大齊,幾乎是言出法隨的他,在應下之後,又立刻去看容枝枝的臉色。
唯恐她不歡迎自己。
好在容枝枝並沒什麼反應,只是吩咐了玉嬤嬤:「菜做的清淡些,相爺的身體不宜用辛辣之物。」
玉嬤嬤:「是。」
不多時,一桌飯菜,便是已經備好了。
沈硯書是瞧得出來的躍躍欲試,立刻大步過去坐下,說來,這還是他第一回,與容枝枝同桌吃飯。
便是當初被她所救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各自吃着乾糧罷了。
容枝枝見着他就跟等着開飯的小孩子一般,坐下之後,看似面色冷淡,實則眼巴巴地等着自己過去,忍不住又想笑。
怕是天下人都不曉得,沈相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她也過去坐下之後。
兩人便拿起筷子,一起用飯,當沈硯書的筷子,要去夾鯽魚的時候,容枝枝的利眼忽然掃了過去。
語氣有些嚴厲:「相爺,您的身體,不宜吃鯽魚。」
玉嬤嬤聽完也愣了一下,她倒也不曉得這些,早知道就不讓廚房做了。
實則姑娘守孝期也沒用過葷腥,今日也是與相爺一起吃,她才叫人做了幾個葷菜給相爺用,沒想到便做了相爺不能吃的。
乘風聽着,忍不住道:「縣主,我們相爺最愛吃的就是鯽魚了,平日裏恨不能每日都要吃一碗鯽魚豆腐湯。」
「便是您上個月送藥過來,提醒了叫他不要用鯽魚,相爺還是沒忍住,在宴席上用過三回。」
容枝枝不快的眼神,落到了沈硯書的臉上:「是嗎?」
作為大夫,最不喜歡的,自然就是不聽醫囑的病人。
沈硯書臉色都有些僵硬,仿佛是被人抓了後脖頸的貓,他倒也不是故意在這兒吃鯽魚,惹她不快。
只是見着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人又在心上人旁邊,滿心都是愉悅,未曾多想其他罷了。
他猛地放下筷子,砸出一聲響。
如此,嚇了眾人一跳,都覺得他是被冒犯了作為首輔的威嚴,要與容枝枝算賬了。
容枝枝也微微蹙眉,她覺得就是他真的要與自己發火,她也是不會他吃鯽魚的!
沒想到。
沈硯書偏頭便看向乘風,寒聲道:「是誰叫你胡言亂語,誣陷本相?本相何時用過鯽魚了?」
「莫非你收了本相政敵的銀子,故意抹黑本相不成?」
乘風:「???」
不……不是!相爺,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您的政敵收買我,也不讓我抹黑您別的,就抹黑您吃鯽魚?
到底哪個政敵,會腦癱至此?
可這會兒,主子話都說了,乘風也只好配合,跪下道:「相爺,您誤會了,屬下怎麼可能被人收買!」
沈硯書:「那本相吃鯽魚的事……」
乘風一臉生無可戀:「應當是屬下記錯了。」
沈硯書偏頭看向容枝枝,淡聲道:「枝枝,你聽見了,是他記錯了,本相對你的交代,素來是言聽計從。」
只是有時候確實忍不住了,會偷吃兩口。
他倒也覺得離譜,旁的男子惹了未婚妻不快,偷吃都是因為招惹了其他女子,而他是……偷吃鯽魚。
容枝枝揚眉:「哦?相爺這段時日,是否真的吃過鯽魚,我只需要一摸脈象,就能分明,不如相爺讓我瞧瞧?」
乘風聽完差點流出興奮的眼淚,自己可算是能沉冤得雪了!
沈硯書:「……」
他把手往寬大的袖袍中藏了藏,沒有半點要給容枝枝診斷的意思。
只低着頭,夾別的菜,並悶聲狡辯道:「枝枝,有的客棧做菜有些狡猾,將鯽魚做成本相完全認不出的樣子,騙本相吃過兩口。」
喜歡貶妻為妾?賢德大婦她掀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