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之在旁邊,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同樣都是來送下午茶的,傅臨州的比他好那麼多,顯得他也太掉檔次了。
而且
他和鹿梔什麼關係?什麼叫「謝謝大家平常照顧鹿梔」?
他用什麼立場來謝?
秦淮之手裏的手串捏得咯吱作響。
鹿梔默不作聲,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傅臨州。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傅臨州太頂了,饒是她活了兩輩子,見到這個級別的優質男人,也忍不住被他身上的氣場震懾住,滿肚子花花腸子都安分下來。
甚至有點不知道怎麼說話好。
傅臨州這一攪和,最後唱ost的機會就這麼水靈靈地重新落回到了鹿梔身上。
編劇本來要過來和鹿梔商量改戲份的事,這下閉嘴不敢提了。
開玩笑,看林導這個架勢,明顯這位傅總的咖位比秦淮之要高得多,她腦子有泡才會在這個時候得罪鹿梔。
林芝兒即便是心有不甘,也不好意思在傅臨州面前嘰嘰喳喳。
他就是有這樣的力量,往那一站,能讓在場所有女士變成善解人意的淑女。
鹿梔覺得很魔幻,比知道自己重生還魔幻。
傅臨州竟然邀請她在片場散散步?
兩人都不熟悉,她能說啥?
鹿梔突然回想起那天在片場,她被爆出殺人犯的身份,林導都要她收拾包袱走人了,又突然衝上來把她留下,還對她唯命是從
如果這個劇幕後最大的投資人是眼前的人,那麼那天的事也是他幫忙的?
兩人繞着片場旁邊的小道散步,全場的目光都有意無意落在他們倆身上。
傅臨州就在她身旁,跟着她的步調閒庭漫步,紳士地錯後半個肩頭,讓她莫名有種被護着的怪異感。
鹿梔清了清嗓子:「傅總,您」
話沒說完,聽到了旁邊傅臨州的低笑聲。
她的話噎在嗓子眼裏,穿進耳膜里的聲音酥酥啞啞的。
她的腦子裏又忍不住想起沈穗的話:「西裝裏面的襯衫這麼平整,他底下一定穿了襯衫夾吧」
死腦子,別在這種時候涉黃啊!
鹿梔第一次有種手足無措的慌亂感。
她釋放出完全的萬人迷buff,努力在心底告誡自己,只是想要讓自己更有底氣。
她鼓起勇氣看向旁邊人:「你笑什麼?」
媽的,好高的男人。
怎麼會這麼高?
她把頭仰成這樣,會不會太沒氣勢了?
傅臨州的聲音很好聽,語氣輕緩柔和,帶着淡淡的安撫意味:「只是覺得你緊張的樣子很反差,抱歉。你不用這麼拘束,我沒別的意思。」
鹿梔清了清嗓子:「嗷」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明明優越的外形條件帶着天然的荷爾蒙,像是能把人乾死在床上,但是言行舉止和談吐卻紳士溫和得不像話。
仿佛任何東西在他面前,都會變得渺小,普通,平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感覺他的眼神,就像是閒庭漫步的人類在看地上覓食的小螞蟻,並不輕蔑,甚至有些友好。
但卻算不上平等。
傅臨州又問:「在劇組感覺怎麼樣?」
鹿梔:「挺好的。」
傅臨州:「碰到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我會幫你解決。」
鹿梔終於問出了那句話:「我的女主角是您拍板定下的吧?為什麼您要對我這麼好?我們好像並不很熟吧?」
傅臨州沒有否認,只莞爾道:「我們很有緣分。」
鹿梔還是覺得很怪異。
突然,旁邊追上來個穿着運動裝的男人,看着還有幾分少年氣,很活潑的樣子。
「總裁,差不多到時間了捏。」
鹿梔越發好奇了。
竟然是傅臨州身邊的工作人員嗎?
穿得這麼鬆弛
而且長得也很奇怪。
頂着一頭蓬鬆的日式花美男髮型,眉毛卻很淡,長得倒是很清秀可愛。
但是說話的時候,眼睛似乎有點奇怪,視線有點僵硬。
傅臨州微微蹙眉:「知道了,下去吧。」
男人卻還是跟着:「您昨晚才吃壞肚子,醫生都說您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吹冷風了捏。」
鹿梔想起家裏那位蹲了大半夜廁所,怨恨盯了她一晚上的小屁頭,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然後發現身邊的傅臨州和旁邊男人都盯着她。
「」鹿梔:「我不是在笑你。」
傅臨州莞爾:「笑我也沒關係。」
他收回視線,蓋住眼底的異色:「昨天確實是很不小心,吃壞了東西。」
鹿梔盯着他的後腦勺,只覺得和傅小州更像了。
她突然湊過去,「傅總。」
「嗯?」他微微側頭,眸色溫和地看向她。
鹿梔問:「您家裏有走丟什麼人嗎?比如臭屁小孩之類的?」
「噗」這回輪到旁邊少年氣的男人憋不住了。
傅臨州瞥了他一眼。
男人連忙閉上嘴。
傅臨州面色不變:「沒有,我家沒有小孩。」
「哦這樣。」鹿梔聞言,眼底划過一抹失望。
如果她身上有狗尾巴和耳朵的話,這會肯定已經耷拉下去了。
傅臨州眸色微盪,又接着她的話題,語氣裏帶着幾分引導和鼓勵:「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鹿梔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神色,心口倏地一跳:「嗷沒沒什麼,就是我家有個小孩,跟您長得特別像。」
察覺到自己話里的不妥,她又連忙找補:「不是攀關係哦,真的特別像,等您看到就知道了!」
傅臨州莞爾:「那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孩子。」
鹿梔跟着點頭:「對呀,長得特別好看。」
隨即她又奇怪地看向旁邊高大英挺的男人。
這算是自戀嗎?
不過
她的目光落在他美得幾近神性的眉眼間。
確實也有自戀的資本。
像是突然發現了高高在上的神明原來也有凡人的一面,她悄悄彎了彎唇,拘束淡了幾分,又說:「不過,他可沒有您這麼好的脾氣。」
傅臨州垂眸望向她:「你覺得他脾氣不好?」
鹿梔沒留意他提問方式的怪異,只沒忍住笑了下,「也還好,我也不是個合格的姐姐。」
「不過總的來說,他還是很乖的,我工作很忙,沒時間陪他玩,給他一本書,他能自己安安靜靜看一天,像個小老頭。」
「雖然是個小男孩,但比我還講究得多呢,蘋果不切好不吃,石榴不拿勺子挖着不吃,各種沒剔骨頭的肉不吃,肉切得太大塊了也不吃」
「有時候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生錯了性別,精緻得像個小公主,經常讓人頭疼」
說到一半,她的話又頓住。
對方都說了家裏沒孩子,肯定對帶孩子沒經驗的。
她這叭叭聊這些,對方肯定會無聊的。
傅臨州卻適時地接過話茬,像是對話題感興趣:「那看來,確實是個有點麻煩的小孩,他會影響到你的正常工作生活嗎?」
鹿梔暗暗鬆了口氣,越發輕快起來:「不會呀。雖然他很麻煩,但我也不會都慣着他。」
「有時候欺負欺負他,也挺有成就感的。」
之前穿得一絲不苟的西裝助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總裁,還有20分鐘,聯合國的線上會議就要開始了。」
聯合國?
線上會議
果然是她接觸不到的社會階層。
鹿梔識趣道:「既然您還有事要忙,我們下次有機會再聊吧。」
傅臨州溫和點頭:「好,碰到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
他遞給她一張名片:「我的電話也是我的微信。」
鹿梔禮貌地接過來,點了點頭:「嗯嗯。」
目送着傅臨州和他那風格迥異的兩個助理離開後,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不還是沒問清楚傅臨州為什麼會對她釋放善意嗎?
緣分?鬼才相信!
嘶
鹿梔一拍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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