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後神清氣爽。
見識到劍仙之威,又目睹了同齡女子墨川手段,愈發覺得自己境界慘不忍睹,女孩子都比不過,而且停留在璇丹境有些時日了,是該進軍靈樞,於是盤膝而坐,內視丹田。
九層寶塔似乎雄壯幾分,旋轉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如何破境,摸不到門路,南宮獻受了重場,跑過去問詢不太合適,青姨當初提起過,這修行如登山,同境不同路,南宮獻走的是江湖刺客路數,和自己脾性功法大相徑庭,找他答疑解惑,弄不好會走火入魔。
墨川姑娘倒是和自己一樣,法武雙修,可惜人也在病榻休養。
對了,她當初給過一本秘籍!
李桃歌這才想起,視線挪到桌角,秘籍上面蒙了一層灰塵,還躺在那裏,抽出來翻看,名字都沒有,裏面只有精簡的修行指引,字數不多,也不夠玄奧,不像是能夠修成謫仙人的逆天功法。
聊勝於無,看看也無妨。
李桃歌翻看一遍,對於破璇丹入靈樞,大致有了輪廓。
所謂靈樞,其實是解結。
解經絡之結,解災病之結,解臟腑之結。
修成靈樞後,百病不侵,能夠延年益壽,並沒談到修成後對於功力有何變化。
這本無名功法,怎麼看怎麼像是一本醫書。
李桃歌帶着三分疑惑三分小心三分興奮,還有一分不安,踏出靈樞第一步。
抽動九層寶塔真氣,朝着經絡臟腑衝去,書中說,這叫做行大周天,乾坤交媾。
關於小周天和大周天有何區別,李桃歌暫時沒弄明白,反正墨川送出來的功法,總不至於害人。
一個大周天之後,腦海里轟的一聲。
真氣填入臟腑,填入經絡,填入筋肉骨髓,有種無法言明的充實愜意。
這……
成了?
李桃歌瞠目結舌。
不是說璇丹入靈樞,需要真氣滋養達百日之久,才能將體內所有淤結打通?
這才行了一個大周天,所有關隘暢通無阻,真氣貼敷於臟腑經絡筋肉骨髓,分明是入了靈樞境的徵兆。
李桃歌撓了撓頭。
誰知力氣超出之前數倍,撓痒痒的力道,竟然摳下一小撮頭髮,疼的他齜牙咧嘴。
李桃歌五官扭曲,先是疼,再是喜,接着忍不住笑出聲。
娘的!
老子真是天才!
照這種修行速度,假以時日,問鼎謫仙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有所不知,服用了斗天造化丹之後,變成先天純淨靈體,體內各個關卡早已打通,若想修到靈樞境,簡單的不能再簡單,運行大周天,充入真氣即可。
當然,他體內另一個秘密,也在悄無聲息進行資助。
兩大助力,幫他輕而易舉踏入靈樞。
李桃歌正在拍着大腿狂笑,突然覺得門外有人,仔細一瞅,卜屠玉扒在窗戶窺探,那張臉長的過分,實在不走尋常路,不由得想起馬廄里住的鄰居。
「瞅啥呢?進來!」李桃歌喊道。
卜屠玉扭扭捏捏進門,手裏拎着一大堆包袱,他歪着腦袋,畏懼道:「老大,上次見你,你在拆房子,差點把我腦袋給削掉,這次你又關起門發癲,是不是有啥病啊?要不咱找個郎中給瞧瞧?」
李桃歌白了他一眼,「我像是有病的模樣?」
卜屠玉撇嘴道:「不止像有病,還像是有了大病。我聽說……你在牡丹山被啥逑毛劍仙給劈成七八十段,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屍體都拼不全,腰子,肝啊,肺啊,都不用切,放點油,下鍋直接能炒盤菜,這咋看着不像呢?該不會……是鬼魂回來串門吧?」
卜屠玉越想越瘮得慌,正好李桃歌吐着舌頭扮鬼臉,嚇得他怪叫一聲,撒腿就跑。
可跑了沒幾步,細脖被手臂勒住,耳邊響起陰森恐怖的聲音,「我讓你走了嗎?」
卜屠玉欲哭無淚,苦苦哀求道:「大哥啊,咱們是一家人,你想報仇,得去找那逑毛劍仙,別找你兄弟我啊,我還小,孩子都沒造出來呢,不能讓老卜家絕後啊!」
別看卜屠玉是猛將胚子,能拉十五石龍吟大弓,可畢竟是毛都沒長齊的半大小子,遇到匪夷所思的怪力亂神,快把尿給嚇了出來。
察覺到這小子全身顫抖,李桃歌拍着長臉,憋笑道:「好了,不逗你玩了,受了點輕傷而已,來讓我看看,帶了啥好東西。」
李桃歌伸手接過一個包袱,拎過來,很輕,揭開一看,金元寶,銀元寶,黃紙,全是給死人燒的供品。
李桃歌頓時拉下臉,比卜屠玉的都長。
「大……大哥,我這不是以為你嗝屁了嗎?所以帶了點陰間好用的東西。其實我做了兩手準備,既然你沒死的話,換一個,這個送你。」卜屠玉乾笑道,急忙搶過來,將手裏的包袱遞了過去。
李桃歌面色陰沉,打開來看,是藥和滋補佳品,眉頭這才舒展一些。
卜屠玉覺得勢頭不妙,趕緊轉移話題,興奮道:「大哥,為了表達小弟歉意,我帶你去長樂坊找姑娘!咱們在那玩一宿,所有花銷都由我來承擔。」
「沒興趣,我要去看人。」
李桃歌沉聲說道,扛起包袱往外走,有這貨送來的禮品,倒是不用破費再去購買,轉手送出去,能省一大筆錢。
走到一半,又在魚池旁停住。
墨川受了傷,蘿芽郡主受了驚,一個背後是草原鐵騎,一個背後是江湖中最神秘的墨谷,這二女都挺重要,怠慢了誰都不好。
該先去看誰?一時拿捏不准。
見到卜屠玉腆着臉湊了過來,充滿欠揍的模樣,李桃歌心生一計,問道:「有銅板嗎?」
卜屠玉為難道:「只有金子和銀子。」
李桃歌從他包里掏出金元寶和銀元寶,全部攥成一團,自言自語道:「金的是郡主,銀的是墨川,誰先落地,先去看誰。」
既然拿不定主意,老天爺最大。
金元寶和銀元寶升空。
一陣狂風吹來。
兩個紙元寶全部落入水池。
似乎同時入水,不分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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