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的另一頭,士兵們個個灰頭土臉,即便打了勝仗,眼神依舊黯淡無神,空氣中瀰漫着死亡的氣息,讓人望着心臟驟然收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
楚妗安不禁問道:「損失嚴重嗎?」
祁淵在這件事上無法對神女隱瞞,如實說道:「是,兵器大多無法使用,士兵們便採用短匕肉搏的戰術。」
「人員減少多少?」
祁淵:「千餘人,宋國的損失更為慘重,進兩萬餘人。」
楚妗安眼睛一亮,可以啊,以少勝多,還能擊退敵軍,損失的人員不算多,看來北騎軍確實很強。
不愧是戰神隊伍,能存留這麼多,也算是有謀略和家底子在身上的。
也就是在人數上佔了劣勢。
人數上倒是好說,武器可以找補回來,但若是有勇無謀的那種,有武器也沒招。
祁淵用寥寥數語講述,楚妗安並不清楚戰場上的悲慘景象,到處都是屍體,鮮血把大地染得通紅,孩童的哭喊聲此起彼伏,眾人心中全是對皇權的不滿和怨怒。
總共兩萬餘幾千人,米麵加在一起十噸,一萬公斤,還有土豆地瓜,加上菜應該是夠了。
楚妗安跑到倉庫將糧食全部給他們送過去,又將送來的油鹽一併送了過去。
「柴火還有嗎?」
進了城,裏頭的家具拆了也可以當柴火。
祁淵點點頭:「還有。」
楚妗安點頭,「明日我要出去一趟,十四個小時之內我可能收不到消息,有事發信息聯繫。」
想起明日還有無人機到,楚妗安決定明天再說,誰知道江亦幹活靠不靠譜。
掛了電話,跑去隔壁大嬸子家裏,運輸土豆和地瓜,這些東西產量高,依舊用簽了個大單填補農場空缺的理由。
今天下午她楚旺農場的流言蜚語就已經傳了出來,大嬸非常熱心,讓他們農場的工人幫忙。
總共三大卡車的土豆,大嬸只收了她 5萬塊,說着就算不賣給楚妗安,這些東西早晚也會放壞。
楚妗安知道這是客氣話,悄悄多轉了一些錢。
將土豆地瓜送過去,已經是深夜了。
忙碌了一天,她快累癱了,回到屋裏定好早上七點的鬧鐘,匆匆洗了個澡,頭髮還沒吹,就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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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淵得知神女要送來糧食,還沒來得及道謝,神女就掛斷了電話。
可見真的是事務繁忙,不可開交。
快速來到雪橇前,將頌缽解綁,從上面拿下來,剛放到地上,還沒做好準備。
接下來一袋袋大米,從頌缽中不斷吐出,伴隨着巨大、空靈、悠遠的聲響。
吸引了城中無數人的目光。
剛打掃戰場歸來的將領們,原本面色陰沉,看到眼前這一幕,神色驟變。
其中一名留着胡茬,雙眼佈滿紅血絲的雄偉壯漢,一手指着頌缽,目瞪口呆地望着旁邊已經見怪不怪的季風等人,說不出話來。
季風背着手,給他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隨後招呼着人將糧食存放起來。
城中的難民們見突然出現的糧食,熱淚盈眶,反應極大,紛紛跪下磕頭。
「神仙!是神仙顯靈了,神仙來救我們了!」
「老天爺,你可算是睜眼了!我們一家都快被餓死了。」
感激的話語在城中迴蕩,傳出城外。
把季風急得在原地跺腳,恨不得把他們的嘴縫起來,雖說宋兵退了,但誰知道外面有沒有探子。
突然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神仙賜給糧食!是給我們的!」
難民們見狀紛紛聚成一團,湊上前就要動手搶,這裏的難民比原本的人數還多。
一路上跟隨祁淵一同前來的難民和家眷們,見狀紛紛自覺上前,一臉凶神惡煞地瞪着他們,在祁淵面前站成一排,活脫脫像是護崽的老母雞。
城中人不解:「你們這是幹什麼!還有沒有天理!為什麼不讓我們拿糧食?」
「你們這些人不會是想自己留着偷偷吃吧!」
老難民們不屑,他們一路跟着這位公子,來到此處也算是明白了,這位公子身份尊貴,家中權勢想必不小。
祁淵雖說一路上並未與他們交流,卻的確在照顧他們,神仙給的東西,從未說過要私藏,先給士兵後給他們,他們後來想明白了,也能理解。
吃飽喝足也得有命活,有士兵才有保障。
「這是神仙賜給的糧食,這位公子是神仙親選的天選之子,你們的行為要是惹怒了神仙,神仙不再賜予糧食,我們就跟你們拼命!」一位老大娘情緒激昂地喊道。
紛紛有人響應:「沒錯,跟你們拼命!」
「現在這個世道誰不餓?就你們餓嗎?」
「誰再敢往前一步!老子就剁了誰!」一位滿臉橫肉,看起來像屠夫的男子挽起袖子威脅道。
家眷們更是老少婦女全都拿起傢伙,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士兵們也拔出劍,站在祁淵身側保護他,季風的手已經開始癢了。
祁淵拍拍手,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這裏,輕咳着說道:「糧食人人有份,不偏不倚,士兵如何,百姓亦如何,糧食存放在我這裏,由士兵做好膳食分發,如有鬧事者一律趕出城。」
他話音剛落,難民們多少還是有些不服氣,老天給的糧食,憑什麼還是當官的拿着。
「憑什麼!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私藏?」
祁淵眼神一厲,沉聲道:「不會。」
那人還是不服氣,臉上帶着刀疤,一副兇狠的樣子:「你說不會就不會,那萬一」
他話還沒說完,眼睛突然瞪大,難以置信地望着祁淵的手,隨後「撲通」一聲倒地,沒了聲息。
難民們亂作一團,驚恐地望着祁淵。
他剛剛動作快到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反應過來時,那人胸口上已然插着一把匕首,鮮血滴落在地上,刺痛了眾人的眼睛。
沈翊禮將他們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冷哼一聲:「這神器已有人替你們試過了,除殿下以外,無人可以拿取,鬧事者已被斬首示眾!勸你們打消沒必要的心思。」
祁淵不緊不慢地收回手,半眯着眸子掃視城中的難民,「孤再說一次,糧食人人有份,若再有鬧事者,一併趕出城去。」
他薄唇輕啟,一字一頓繼續道:「聽清楚了?」
難民們低垂着頭慢慢後退,心中早已驚濤駭浪。
他自稱什麼?
孤?
敢自稱孤的能有誰?
他們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他是大齊的儲君,太子殿下!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