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小霜「嗯」了一聲,對我點點頭。
然後我就帶着小霜,徑直的往殯儀館內走去。
蔡口殯儀館,作為江城北區最大的火葬場。
哪怕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殯儀館內依舊有不少逝者家屬。
過來停靈的,燒紙的,排隊等着燒屍體的,人數還不少。
空氣之中,滿是燒紙和香燭的味道……
此時,我拿出手機給師父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的就通了,然後便聽我開口道:
「師父,你在哪兒啊?我現在到蔡口殯儀館了。」
師父聽我詢問,立刻開口道:
「停屍房,我打過招呼了。
你說名字,直接就能進來!」
「行!」
我回答道,然後掛斷了電話。
「小霜,我師父就在裏面。你跟我進去。」
小霜「嗯」了一聲,然後我就帶着小霜往之前去過的停屍房走去。
可是剛到大樓前,小霜就站住了,同時叫住我道:
「陳軒,我、我進不去!」
我聽見小霜突然站在門口沒動,還這麼開口。
我也愣了一下,看了看左右,也沒門神貼,更沒石獅子,怎麼就進不去了?
然後開口道:
「我喊你名字試一試,顧小霜進來!顧小霜進來!」
我站在停屍房樓裏面,對着連續小霜喊了兩聲。
可小霜還是對我搖頭,還是不能進。
顯然這能燒屍體的殯儀館,並不普通,有着什麼阻擋了小霜的進入。
這會兒見小霜實在是進不去,我也就對着小霜開口道:
「小霜,那你在門口等我。
我去見了我師父後,然後給他說明你的情況。」
小霜對我點了點頭:
「嗯,我就站在樹蔭這兒,你出來就能看到我了。」
小霜說話很溫柔,人很文靜。
說完過後,她就安安靜靜的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了旁邊的一棵樹的樹蔭下。
而旁邊有幾個等待收納骨灰的家屬。
見我對着空氣說話,也是一臉怪異的看着我。
但我沒理他們,他們也沒說話。
我更不會浪費時間,給這幾個陌生人多解釋什麼。
隨即便轉身往前繼續走。
過道是玻璃窗戶,可以看到隔壁送往燒屍房的屍體。
和上次來時一樣,依舊有好幾具屍體蓋着白布,只露出一雙穿着喪鞋的腳,正排着隊等待焚燒。
沒去多看一眼,來到通往停屍房的大鐵門前,對着大鐵門就敲了敲。
「咚咚咚……」
沉悶的鐵門聲響起,隨即就見到上一次見到的那個絡腮鬍男子。
男子穿着皮圍裙,皮靴子,白手套,嘴裏叼着一根煙,應該是在焚屍房工作。
這會兒見我,還沒等我說話,便提前開口道:
「你就是陳軒吧?」
我點點頭:
「沒錯,我就是陳軒,過來找我師父齊雄的。」
絡腮鬍叼着煙,一邊開門,一邊說道:
「齊佬打過招呼了,說你現在是他新徒弟,進來吧!
齊佬已經在停屍房了。
你上次來過,知道怎麼進去吧?」
「知道!謝謝了。」
我連連點頭。
隨着鐵門打開,我直接走了進去。
進去後,絡腮鬍男子又關上了大鐵門。
我則直接往停屍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到了晚上,通往停屍房的過道,變得更為陰冷了一些。
頭上的一盞昏黃燈光,還在「滋滋滋」的閃爍。
快步的來到了停屍房門口。
鐵門半開着,白色的寒氣不斷從停屍房裏飄出。
不知道是陰氣還是停屍房裏的涼氣,讓這個區域變得更加陰冷了很多。
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才敲了敲停屍房大門。
「砰砰砰……」
「師父!」
我喊了一聲,然後就聽到師父的聲音在裏面響起:
「進來吧!」
我小心翼翼的拉開厚重的停屍房鐵門,一陣涼風襲來,渾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停屍房內,師父已經穿好了圍裙,帶着白手套,拿着鐵針和剪刀,正在給一具男屍縫合胸口。
從皮肉中,穿梭的針線,被拉扯得「滋滋滋」的響。
在師父身後,更是有一道黑色影子,一晃而過。
等我想仔細去看時,發現那黑影子已經沒了。
我這會兒雖然有些氣短虛弱,但我可以確定,剛才那一眼絕對沒看錯。
師父身後,就站着一個黑色的影子……
師父也在此時,抬頭看了我一眼。
可師父一抬頭,手中的針線就停了。
只見他微微皺起眉頭,然後對我開口道:
「怎麼回事兒,臉色這麼差?」
顯然,師父一眼就看出,我現在的狀態有點不對勁。
我沒有立刻解釋,而是感覺,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師父?
就對着師父開口道:
「師父,剛才,剛才你身後……」
我話還沒說完,師父就擺了擺手:
「沒事兒,我知道。說說你自己,氣色差到了這種地步?嘴唇都有點發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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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師父清楚,那我就不去多想了。
可能就是這停屍房裏,某個「老業主」了。
對師父的詢問,我自然也不會隱瞞,對着師父便開口道:
「師父,今晚來的路上,我又撞邪了。而且,差點沒回來!」
師父一聽這話,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針線,對着我就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兒?我都給封了雙煞印,點了命咒。怎麼還能有髒東西纏着你?」
說話間,師父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注意到了我的脖子。
用手撥了撥我的臉頰:
「脖子上的黑印子,是讓鬼掐的?」
我下意識的摸向了自己的脖頸,點頭道:
「嗯,鬼掐的。現在還有點疼,那隻鬼也是那一家子鬼,是個鬼老頭。但已經被除了!」
師父聽我說完,也是鬆了口氣:
「我就說,給你點了命咒,封了雙煞,怎麼還有鬼祟來害你。
格老子,原來是你捅了鬼窩啊!
一家上下,都成了鬼。
這事兒你得注意一下,看了看這一家子人,是不是還有人死。
萬一明後天再蹦出一個來,又來纏着你,不得沒完沒了?」
我搖搖頭:
「師父放心,那老頭鬼是最後一個了。
這次,那家人徹底死絕了。
不過師父,在跟你學手藝前,我還得給你說個事兒。」
師父點點頭,示意我開口。
我也沒遲疑,就將我今天回去見小霜。
然後把小霜失憶,以及出來遇到老頭鬼,老頭鬼吸我陽氣時,小霜化作病嬌厲鬼把老頭鬼生吞吃掉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師父。
師父雖然沒說話,可站在旁邊的他,臉色卻是越聽越凝重。
到最後,師父甚至都把眉頭皺在了一起。
還用着奇怪的表情,時不時的掃我一眼。
我能夠感覺出,師父此時的情緒變化很大,甚至很震驚。
只是他年紀大,經歷的風浪多,此刻才表現出如此平靜。
等我把小霜咬我手臂,吸了我的血氣,然後轉醒的事兒說完後。
我也詢問師父,小霜這是什麼情況?
可不可以出手,幫一幫小霜……
師父聽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深吸了一口大氣。
然後用着凝重的表情盯着我道:
「小陳,為師真不知道,你是好運呢!
還是倒霉。
你知不知道,你若說的都是真的。
那你這個合租的女室友,是個什麼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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