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女鬼聽我這麼說完,很是激動的看着我。
然後就聽她開口道:
「老、老闆,你能、你能再賣一件衣服給我嗎?」
聽到這話,我笑着開口道:
「能啊!怎麼不能!
對了,這次出來,我都帶了一件壽衣出來。」
說話間,我將包里的壽衣拿了出來。
白裙女鬼看到我手中的白色壽衣後,面色驚喜,又開口道:
「謝謝,謝謝老闆,謝謝老闆。
我,我還沒有錢。
我屍體被蔡口殯儀館收去了,也沒人給我燒紙燒錢,我生前的賬戶里,也沒有錢。
你還願意,願意讓我用頭髮和你換嗎?」
女鬼非常陳懇,從她的言語之中我可以讀到。
她應該是孤家寡人一個……
我繼續點頭:
「自然!」
沒辦法,壽衣一般是不送人的。
不管對方出價多低,東西都只能通過買賣交換,絕對不能隨便送人。
不然我直接送她都可以……
白裙女鬼也沒任何遲疑,直接拔掉了一束鬼頭髮給我。
這東西不能落地,落地接觸到地氣它就化了。
所以我伸手接過,拿在手裏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唯一的感覺就是涼。
「這壽衣,現在就是你的了。」
我笑着開口。
只要把衣服燒給她,交易就算完成了。
而女鬼的執念,應該也就是這件衣服。
不然她也不會在死後,還憋着有口活氣,操控屍體來買衣服。
「謝謝你老闆,謝謝你老闆!」
白裙女鬼不斷給我鞠躬道謝。
我收起那一束鬼頭髮,遞給了我旁邊的小霜。
對我而言,沒有用處。
小霜拿着,也算是一種福報功善。
我擺了擺手,拿出打火機就準備將壽衣燒給她。
可白裙女鬼見狀,急忙開口喊道:
「先不燒,先不燒!」
我愣了一下,有點不解。
她現在都成鬼了,燒給她不是最直接的方式嗎?
接着,白裙女鬼再次開口道:
「老闆,我還有一個請求,我買白壽衣不是我要穿的,而是我妹妹想穿。」
「妹妹……」
我有點驚訝。
這壽衣,竟不是白裙女鬼自己想穿的?
她的執念源頭,來源自她妹妹?
我有點驚訝,也很疑惑。
白裙女鬼此刻和活人一般,長嘆了一口氣。
對我開口說道:
「她半年前,去世前了。
去世前我推着妹妹出來散步,路過你們家門店的時候,看到了你們展示櫃內的一件白色壽衣,就是你手裏拿着的這件款式。
妹妹當時已經到了晚期,她感覺到時日不多了就多看了幾眼。
她應該很喜歡這一件壽衣。
但哪會兒為了給妹妹治病,我們早已經花光了積蓄,甚至負在累累。
我和妹妹從小相依為命也沒有家人。
妹妹知道我們沒錢了,她沒說想要。
多看了幾眼後,就在農貿市場邊,買了一件類似的,很普通的廉價白色壽衣。
當時我說,去你們家買。
結果妹妹卻說,你們店開在那麼一個位置,裝修得那麼好那麼大,價格肯定很貴。
她是個好妹妹,她是不想再拖累我了,哪怕快死了都不想再給我添負擔……
那個時候我心裏很酸、很苦、很痛,感覺自己好沒用。
我這個姐姐當得一點都不稱職。
沒錢治療我親妹妹就算了,連妹妹想要一件白色壽衣都沒多餘的閒錢去買。
妹妹突然去世後,這件白色壽衣就成了我的心結。
我一直在想,等我還完了八萬塊錢債務後,我就給妹妹買下這件壽衣,燒給妹妹……」
說到這裏,白裙女鬼開始哽咽。
旁邊的三個女鬼也都安慰着她。
白裙女鬼說完這些,繼續往下開口道:
「妹妹去世的這半年,我拼命的工作,每天在車行里上班十五個小時以上賣二手車。
哪怕被客戶揩油吃豆腐,我都忍了,只想業績好點。
就是想多賣幾輛車,早點還清債務,再給妹妹買下這件衣服。
然後告慰妹妹在天之靈,我們的債務還完了,姐姐也能給她買了新壽衣,希望她能在那邊好好過。
無病無災,開啟一個全新的生活……」
說到這裏,白裙女鬼有點崩潰了:
「可是,可是昨天發完工資,好不容易還完了最後一筆欠款。
終於清空債務的時候,我卻發現我身上已經一分不剩。
也沒有多餘的閒錢再給妹妹買壽衣了。
但我知道,只要我再堅持上班一個月。
下個月就可以不用欠款,給妹妹買壽衣的時候,我卻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心梗,倒在了地上。
我不甘心,我不願意,我都還沒給妹妹買壽衣。
所以我就憋着一口氣,又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走到了你們店裏……」
聽到這裏,我終於了解到這個女鬼的執念為何這麼大了。
哪怕身死,也要憋着一口氣來到我們店裏買一套白色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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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身上,背負了對妹妹的愛,一個姐姐對妹妹的許下的諾言。
心頭酸酸的,也感覺這命運不公。
明明白裙女鬼,已經還完了所有欠款。
明明就要過上好日子了,卻在還完欠款後,突然丟了性命。
難道,這就是她的命?
同時,我也很清楚師父做生意的方式。
如果半年前,她們只要進店問一句師父,師父只要清楚她們姐妹的情況,絕對會底價賠本賣給她們。
那樣的話,白裙女鬼也不會背負着這麼重的執念,每天上班十五個小時,連續這麼長時間。
或許那樣,她可能就不會突然心梗倒下,沒了性命……
可作為一個旁觀者,我改變不了這一切。
我只能幫一點是一點。
而且我也明白她說這些的意思,這是想讓我將白色壽衣帶到她妹妹墓前,以白裙女鬼的身份燒掉。
這樣的話,就能完成白裙女鬼的夙願。
這樣,她的執念也就消了。
想到這點,我對着白裙女鬼點點頭:
「女士,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把你妹妹墓地的位置給我說,我一會兒就打車過去燒給她,完成你的心愿。」
「嗯!我、我妹妹的墓地有點偏,東區江口陵園。
我叫丁蘭,妹妹叫丁香。」
東區江口陵園嗎?
是有點偏僻,從我這裏過去至少一個半小時起。
但無所謂了,這事兒既然牽扯到了我,該做還得做。
有昨夜的救命之恩必須還,而且這都是小事情。
能報答一下,自然要報答這一下的。
所以我很是爽快的點了點頭道:
「行的丁蘭,我先把她們三位送走。
然後我帶着這件壽衣和你一塊兒去你妹妹墓地,將壽衣燒給她……」
喜歡白天賣衣服,晚上縫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