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霜的提醒,這會兒我一臉嚴肅和緊張的看着對方。
但對方進屋後,我卻沒有從她的身上,感覺到陰冷的寒氣。
而且鬼身上特有的那種陰涼,我也沒感覺到。
不僅如此,我還發現在屋子裏,她是有影子的。
她是個人,可小霜又說不是活人。
那這個女人,難不成是一具,一具可以行動的屍體?
沒有呼吸的活屍?
想到這裏,我渾身有點不自在了。
還沒見過可以走動的屍體,所以緊張又警惕。
這個瞪眼的白裙女人在進了店鋪後,就站在門口也沒繼續往前走。
她看着我道:
「老闆,我想買件衣服再走!」
她聲音有點緩慢,從始至終。
那一雙瞪大的眼睛,都沒有眨動過一下。
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觀察着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你要一件什麼衣服?」
白裙女人一動不動,繼續開口道:
「我喜歡白色,給我一件白壽衣就好了。
希望能快點,我時間不夠了。」
對方拖着長音,有氣無力。
而且說出這些話,那麼我基本上可以做出一個主觀上的判斷了。
這是個剛死不久的女人。
不知道為何,她還能控制自己的屍體,來到我們店裏買壽衣。
早在批發市場的時候,我就聽說過死人買衣服,死人坐車什麼的民間故事和傳說。
就是那些死人,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但心中有某種執念。
能憑藉喉嚨里憋着一口氣,讓自己已經失去的屍體行動。
如同活人一般行走在日月之下,和活人交流買賣。
比如給自己買件新衣服給自己穿,送自己最後一程。
死人坐車也類似,他們想帶着自己的屍體去某個地方一個道理。
以前聽着有點離奇,感覺不可思議……
但現在鬼都見過了,感覺以前聽到的故事,可能就是真實事件。
眼前這個女人,可能就是這種情況了。
是不是她喉嚨里有口氣,那就不得而知。
但她,肯定是一具屍體……
有了這樣的判斷和想法過後,我對着這個白裙女人道:
「行,我先給你量一下尺寸,然後去給你拿衣服。」
女人依舊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不動,緩慢的回答:
「可以!」
我沒有遲疑,拿着捲尺就準備去給她量尺寸。
可我剛走兩步,我就停了下來。
不行,給活人量尺寸,我直接上手量就可以。
但給死人量尺寸好似不可以。
師父有一次在飯桌上說過。
死人身上沒有火氣,我一個大活人如果直接用手去觸碰,他們會很不舒服。
雖然師父沒教過我,如何給這種死人量尺寸。
但我認為先點根香,用香熏一熏手,避一避陽氣再給她量,肯定不會是壞事。
我快速的從櫃枱抽屜里,抽出了一根長香。
用打火機點燃。
青煙繚繞,我將雙手,請青煙過了一遍。
再將長香,插在了香爐之內……
如此,我才拿着軟尺,來到了這個白裙女人面前。
她沒說話,也沒動。
身體站得筆直,雙眼瞪得很大。
我拿着軟尺,先量了量女子的肩膀,又量了量她的胸圍,腰圍,臀圍,腿長等……
都是很專業的那種。
但依舊無意的,觸碰到了她的身體皮膚。
卻發現她的皮膚冷得異常,就和冰塊一樣冰冷。
身體上,已經出現了一些屍體上才會出現的異味……
這還真是一具屍體。
不過師父的店,就是賣壽衣的,她來買我就賣。
送一送她,也算是積福德了。
我記好尺寸後,對着這個白裙女人道:
「你等等,我去給你拿衣。」
白裙女人沒回話,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但我卻發現,她的脖子和臉上,已經隱隱浮現出了屍斑。
就和我之前身上長出來的屍斑一個樣子,但她這個屍斑,出現的速度更快。
說明在這種狀態下,她肯定持續不了多久。
所以我加快速度,來到師父存放壽衣的房間,在其中尋找對應的尺碼。
壽衣有很多,各種顏色和男女都有。
很快的,我就找到了一件適合白裙女人的尺碼白壽衣。
而小霜也在這個時候,再次發出聲音道:
「她快沒時間了,她身上的氣,快要泄完了。」
聽小霜這麼說,我拿着衣服就往外跑。
等我到了門口的時候,發現剛才還一臉慘白的白裙女人。
這個時候一臉的烏青色屍斑,手臂、脖子、臉,哪怕是露在外面的腳踝,也都是烏青色的屍斑。
屍斑蔓延的速度,竟然快到了這種地步。
我拿着白壽衣快速上前,對着白裙女人道:
「女士,這個給你!」
這個白裙女人緩緩伸手接過:
「謝謝你,多少錢!」
聲音還是很緩慢。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我也不知道師父這壽衣賣多少,現在便報了一個價格價:
「68!」
如果少了,我補就是。
送一下這個執念在身的女屍,算是積德了。
結果女屍又突然說了一句:
「我沒帶錢,我以後來還你!」
沒帶錢,這賣壽衣,賣棺材什麼的,都是有規矩的。
這玩意兒,是不可以送的,更沒有賒賬一說……
必須現結,現場一對一完成交易。
這送壽衣,就是給自己送命,這是忌諱和禁忌。
更別說,眼前就是一具女屍。
多少都需要收一點……
我雖然想積德,但我卻不會給自己送壽。
我則開口道:
「女士,一塊錢,一毛錢都可以。」
白裙女人還是瞪大了眼睛,這個時候除了臉上的青斑變得多了,雙眼裏也開始充血,而且充的血不是紅色血絲,而是黑色的血絲。
我清楚,她時間快到了。
要是她最後這個願望不能實現,必然帶着執念下去。
別說我積福氣了,甚至可能帶來女鬼的抱怨和憎恨。
白裙女人瞪大了眼睛,繼續搖頭:
「沒帶錢!」
聲音沒有起伏,軟綿綿的。
我皺起眉頭,這白裙女人一毛錢都沒有。
我又不可能送壽,兩難之間,我突然開口道:
「這樣,我要你幾根頭髮。你用頭髮和我換。」
這一次,輪到了這個白裙女人發愣了。
她愣了兩秒,然後軟綿綿的回答道:
「可以!」
說完,她抬起滿是烏青色屍斑的手,拽住了幾根頭髮,直接就拔了下來,然後抬手遞給了我:
「給你。」
我直接拿過。
給錢屬於買賣,我拿她頭髮,算是買賣的另外一種形式「交換」。
所以我拿到頭髮後,點了點頭。
這個白裙女人收回手,用着滿是黑色血絲的雙眼看着我道:
「謝謝你,好人!」
說完,白裙女人很是機械的轉過身去。
輕輕拉開玻璃門,便靜悄悄的往屋外走去……
喜歡白天賣衣服,晚上縫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