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讀的多的人,膽子就小,渾身的肉更是都冒着酸氣,令人難以下咽。」
古老那如同枯枝的手指撫摸着銀白的頭髮,撇了撇嘴冷笑數聲,燈火之下,老者的面容就像是一尊吃人的惡鬼,眼神開合之間嗜血兇狠,「雪凰那個丫頭還沒找回來,看來,這一次府主可是碰到棘手的敵人。。。。。。」
如同風沙從腐爛的乾屍上吹過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迴蕩在書房中。
砰。
趙無極轉過身子,手中的茶盞砰的一下砸碎在門上,茶水在版空空濺出來,灑了一地。
「。。。。。這一次,那個沒毛的太監可是終於把事情辦砸了。」古老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臉上的神情變幻,就像是一隻正在進食的野獸,聲音中充斥着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殘忍:「老夫早就告訴過你,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太監五肢不全,心性扭曲而偏執,這些傢伙就像是一隻只被閹割了的野狼,表現的越是殘暴狂妄,陰狠毒辣,實際上就越是自卑刻薄。。。。。對付豬狗一類的貨色,自然是好使,但是真的遇上猛獸,可就未必頂用了,說到底連男人的根都沒了,連自己都能出賣的人,又有什麼不能出賣的?」
「更何況,老夫一輩子見多了各類凶人,狠人,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但是,那個雜毛太監可不在這些人裏面。。。。。不過是仗着一點奇詭的秘術,距離真正的『不死性』還差的十萬八千里,至少老夫這裏就有不下數百種方法可以慢慢的玩死他。」
「披着不死的外皮,這太監表現的有多狂妄自負,陰損刻薄;一旦被人剝掉這層外皮,他就會表現出同樣程度的自卑懦弱,自私自利,實際上不過是一隻豺犬之流。。。。。。」
「用一隻豺犬去跟膽敢擄掠涼王妃的凶人拼,焉有不失敗的道理,依老夫看那廢物此刻怕是在跪舔對方的腳趾來換取自己活命的機會了。。。。。」
古老的話語刻薄而尖酸,實在是令人難以入耳,不過,卻幾乎說中了個十成十。
「你小子,野心是有的,心性手腕也算不俗,勉強可以稱的上一隻毒狼,可惜,眼光和膽氣還遠遠不夠。」古老扭過脖子,看向一個緩步走進來的丫鬟,眼中露出瘮人的凶光。
應該是聽到書房裏茶盞破碎,準備進來收拾的丫鬟,然後,下一瞬,就被古老拗斷了脖子,蓮藕一般的手臂被狠狠的撕扯下來,塞進了嘴巴里。
「嘎吱嘎吱」咀嚼聲迴蕩在書房中,新鮮的血腥味兒隨着冷風瀰漫着整個房間。
趙無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過了一會兒,才重新恢復平靜,坐下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古老殘忍的進食,淡淡道:「這個丫鬟名叫綠蘿,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妹妹,古老若是願意,本府可以一會兒差人將其送入古老所居的幽潭中。」
「哈哈哈哈————」古老舔着嘴角的血漬,表情似惡鬼一樣猙獰恐怖,「你小子最合老夫的性格的就是這份欲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六親不認的狠勁兒,哈哈哈哈。。。。。」
古老狂笑不止,滿頭銀髮瘋狂的舞動,嘴角的血液染滿滿是胡茬子的下巴,「這個道理,老夫足足用了130年才搞明白的道理,你小子這麼早就明白了,果然是天性使然啊。」
這話的意思是說趙無極天性涼薄,也不知道是誇他還是在罵他,反正趙無極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唯一,可慮的是,這次遇到的對手恐怕卻是只餓虎或者巨蟒一類的角色。」古老擦乾淨嘴巴,枯褶的面容上每一道紋理都佈滿歲月的痕跡,以及吃人不吐骨頭的狡猾。
「。。。。。怎麼說?」趙無極眼中閃爍着寒光,聲音都變得低沉沙啞起來。
「膽敢擄掠走未來的涼王妃,又悍然殺死追擊的人,這是何等的膽大包天之輩,如果不是瘋子,就絕對是比瘋子還要可怕一萬倍的敵人了。」古老幽幽道:「這種人,做事一向百無禁忌,肆無忌憚,是有膽子敢把天都捅破的傢伙,這甚至已經不能用不擇手段來形容了。」」
「不擇手段形容的是狠辣,但是,通常來說都是對敵人的狠,並不是真的不擇手段,還是會計較得失考慮後果的;而百無禁忌,肆無忌憚就不僅僅是對敵人狠辣那麼簡單了,這種敵人是對所有人都夠狠,對敵人對自己都是不留後路,乃是真正無法無天悍不畏死之輩。」
「這種人,老夫這輩子只遇到過一次,那一次,老夫差一點就死了,現在回想起來,還是令人血液沸騰啊,那是老夫這一生中吃到過的最可口的食物。」古老臉上露出懷念和嗜血的表情,像極了一個精神病患者:「在那之後,老夫再吃過的所有的『食物』與之相比,都好似糟糠和膾炙的區別。。。。。原本以為,很難再遇到了,沒成想,很可能又遇到了一個,真是令老夫。。。。。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重新喚醒了似的,那可真是一頓美味到極致的大餐!!!」
趙無極靜靜的聽着古老的瘋言瘋語,忽地打斷道:「連人都還未見過,就這般評價會不會太過了一些?」
「敢於擄掠涼王妃,並且將你派去的人乾脆利落的全部解決掉,已經很足以說明問題了。」古老斬釘截鐵道,「說句難聽的話,對方根本沒有把你看在眼裏,對方的所作所為,明擺着,是將自己直接擺在了和涼王對着幹的程度上。」
「再兇狠的狼,也擺脫不了狗的犬性,最終也不過是涼王養的一條狗,而對方。。。。。」古老絲毫不理會趙無極在桌案上擦出來的一道道爪痕,獰聲道:「是敢於直接從涼王身上啃下一塊肉的獅虎毒蟒。。。。。食肉性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與之面對,你都可以淪落為食草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