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師兄走後,秦昊在原地打轉起來。
入目儘是些山巒小路,四周的一切都是青蔥鬱郁,如桃園之境,奇山怪石更是比比皆是,青山綠水間,一處處雲霧內的奢華樓閣,仿佛瓦片都是用青色的玉石鋪成,當真是對的起青雲二字。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後,一個身穿綠色道袍的少年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眼秦昊。
「你就是九師兄帶來的那人?跟我走吧。」
「哦!」
秦昊默不作聲的跟在這人身後,一路朝裏面走去,時間不長,一處寬大的廣場映入秦昊眼帘,地面是由一塊塊白玉石鋪砌而成,廣場上零散的或站或坐,全是青雲門的弟子,衣着統一,俱都是一身綠袍,只是衣服上所繡的祥雲數量有所不同。
他們看到跟在少年身後的秦昊,眼神微微有點疑惑,但也沒有人跑過來詢問,還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廣場上安謐無比。
秦昊極目遠視,這廣場得有千米的距離,在盡頭處是一座宏偉的大殿,大殿高三層,在最頂層有一處巨型牌匾,不消說是刻着青雲二字。
青雲殿!
秦昊呢喃了一句,被前方的少年聽到,他轉過身臉帶自豪之色的對秦昊說道:「不錯,正是我派青雲殿。」
「.。。」
可惜他這番自豪是表演給了瞎子看,秦昊根本不曉得他在自豪什麼,他此時心中全神貫注正在思索等會在殿內會發生什麼,又將如何應對。
青雲殿門前,立着五座挺拔的石像,是青雲宗歷代貢獻最傑出的掌門,最左側的一個背挎一把長劍的雕像便是400年前名噪一時的青雲道人。
當然秦昊照舊沒有抬頭,他低着頭亦步亦趨的跟着綠袍少年走進了青雲殿。
「稟見掌門,各位長老,人帶來了。」
秦昊停下腳步,朝前看去。
殿內很大,九根巨大的石柱在最後放依次排開,給人一種極為肅穆,雄偉的感覺,石柱的下方是一塊高高凸起的石台,上面有一把座椅,此刻一個中年人正坐在上方。
此人白眉,白袍,白衫,左手拇指戴有一枚白玉扳指,便是青雲宗當代掌門,白無忌,一身修為已經位於六階頂峰多年,只差臨門一腳便可踏入七階聖級。
順着石台往下,正好九層石階,石階兩側各有四把椅子,每把椅子上都坐着一名長老,合成青雲八老,他們全都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袍,臉上神色各異,此刻全都將視線集中到了秦昊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每一個人的視線都恍若實質,給秦昊一種極為恐怖的壓迫感,凝聚在一起,真好似有萬丈巨石壓迫在秦昊肩頭,逼迫着他屈膝下跪。
秦昊死死低着頭,不敢與其中任何一人對視,牙關緊咬,雙膝嘎吱嘎吱的顫抖,卻遲遲沒有跪倒在地。
「有趣!有趣!」
說話的是一名容貌枯槁,額頭皆是褶子的老者,他看着秦昊,一雙綠油油的眼中,儘是一種見獵心喜的興奮光芒。
「哦,薛老因何發笑,又如何有趣?」
伴隨着薛老鬼的桀桀怪笑,秦昊身上的壓力驟然消散,他渾身大汗淋漓,如同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抬頭朝薛老鬼看去,臉上勉強擠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果真良才美玉!」
薛老鬼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瞥到秦昊的這番表情,又是連笑三聲,神色才緩緩冷了下來。
「以老夫140年的閱歷來看,這小子奸猾,偏生又有一股狠勁,當真不凡。」
「哦,何以見得。」
見薛老這麼說,殿內諸老臉上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此子從進門開始,就一直不敢抬頭與我等對視,不是心中有鬼,便是懂得審時度勢,知進退;但偏偏在我等壓力之下,死扛不下跪,再看他胳膊上的傷勢,分明是劇痛無比,但此子進殿以來,莫說哼過一聲,便是連瞅都沒有瞅過自己的手臂,當真心堅似鐵,對自己夠狠的。」
「最後,他故作矯情,沖我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這可與他從一開始低着頭的動作不相符啊。根本就是演戲給我看,以此博取同情與好感,難道不是奸猾?」
薛老鬼越說臉色就越發的冷,「明明只是個少年,卻如此奸猾,如此狠辣,真是了不得!」
薛老鬼這最後一句話說完,原本還漫不經心的豬人臉色竟然齊齊一變,定睛仔細朝秦昊看去。
「果真還是個少年。」
他們心底一驚,沒想到他們最開始竟然都沒有注意到這是一個少年。
一兩個人沒注意到也就罷了,可以說是巧合,但是這麼多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就有點奇怪了,這說明這少年身上有一種不尋常的東西會讓人忽略掉他的年齡,或者說這種東西很難出現在一個少年的身上,以至於他們都被轉移了注意力。
「沒錯,這少年不尋常。」
「這少年細看,竟給人一種極其沉穩的感覺,是那種隱藏在跳脫之後的經過歲月沉澱的沉穩。」
「眉宇之間儘是冷酷,決絕之意,這少年怕生就了一副鐵石心腸,是一個天生的殺胚!」
「此子若不為我派所用,必殺之!」
..。
各種不同的念頭在各個長老心底悄悄浮起,越看秦昊就越發的覺的驚奇。
其實這很正常,秦昊的靈魂本就不是一個少年,即使佔着一副少年的軀體,氣質也絕不可能是一個少年,他要真讓人覺得像是一個少年,才反倒奇怪。
秦昊心底一沉,一言不發的看着殿內的諸人,心中不停的打鼓,不知道接下來是福是禍。
詭異地安靜了一陣後。
白無忌終於張開嘴問道。
「你叫什麼?」
「稟報宗主,弟子秦昊懇求拜入青雲宗,點命尺的損壞,弟子的確不知為何。」
秦昊毫不猶豫的跪地,全然沒了剛才的不願,口中大聲說道。
這一番動作言行,看的周圍的諸人眼皮子又是一跳,不過殿內諸老的臉色倒是都柔和了許多。
「嗯!」
白無忌沒有說話,只是命人又抬了一台店命尺放在殿中央,對着秦昊說道:「你且再試一次,讓我看看到底是何緣由。」
「弟子遵命!」
秦昊敢不領命,他現在也顧不得照做會不會再生出什麼意想不到的後果了,不做估計就得死在這,那就很好抉擇了,一切照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