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
一對粗眉毛斜斜挑着,入眼所及可以看見的是一片聳立的高塔,密密麻麻的環繞在視野的盡頭。
一座,沒有城牆的城市。
「啊咧,運氣這麼好?」小李撓了撓後腦勺,雖然這座城市看起來怪異,不過。。。。嗯,大概就是這附近最大的城市了吧。
小李臉上露出來一個傻傻的笑容,怪嘯一聲,從樹林裏沖了出去。
四周,一個個背持長弓,獵戶打扮的精壯漢子不約而同的眼神看了過來,露出戲謔的笑容。
「爹爹,那個哥哥髒兮兮的,頭髮像是鳥巢一樣咧。」
一個扎着朝天辮的女娃盯着小李,唆着手指頭,不自覺的就有口水流了出來。
旁邊一個滿臉風霜的漢子愛憐的撫了撫女娃的腦袋,眼中露出一抹笑意,「咱們今天賣了狐首皮,回去爹去山裏給你掏幾個鳥蛋吃。」
小女娃臉上頓時露出幸福的表情。
「墨陽城!」
小李仰着頭,看着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高塔上的弓箭手,只是掃了他幾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再注意。
他一身破爛,髒兮兮的,渾似個野人,在這裏實在常見的緊呢。
「小子,你這是在山裏呆了多久啊?」
小李扭過頭,就看見一個牽着女娃的漢子,走了過來。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300米開外,一對眸子正死死的盯着他,那對眸子中充斥着怨恨,歹毒,最後化作冰寒徹骨的殺意。
。。。。。。
天晴門。
五顏六色的花朵綻放一地,三千青絲迤邐的拖在花蕊之上,宋雨一襲大紅長裙,整個人顯得冷艷不可直視。
一座碧玉鍛造的座椅,上面好似有無數詭異的紋理在流轉。
她輕輕的站起身子,柔順的長髮披在身後,像是一條黑色的瀑布,「這就是兩人的骨灰麼?」
聲音清媚,地上跪着的男人額頭死死的抵在地上,不敢抬起。
地面上的花蔓仿佛是活物一樣,在緩緩地蠕動着,皮膚上傳來的****的感覺,給他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愧是本家的大小姐,天晴老祖要收為關門弟子的女子,這種威勢真是可怕。。。」男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是的,這是宋雪小姐和沉谷公子的骨灰,他們死的慘吶。。。」
「賊人兇狠,不只搶走了寶物,還殘忍的將小姐和公子殺死,一併而慘遭殺害的還有宋家上百口人命。。。。」男人哀嚎一聲,眼淚就「滴答滴答」的奪目而出,他狠狠咬了口牙齒,爬到宋雨腳下,恨聲道:「他們都是為了給大小姐你取得紫紋玉簡才被殺害的,大小姐你不能不管啊。」
「倒是忠心!」
宋雨的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的波瀾,她輕輕揮了揮手,就有人將那名傳信的人帶了出去。
興致缺缺的掃了一眼留在地上的兩壇骨灰,宋雨美眸輕輕的轉動,地上一朵花苞忽地張開利齒大嘴,一口就將骨灰連帶罈子吞了進去。
嘎吱嘎吱咀嚼聲,刺耳難聽。
「紫紋玉簡,我興趣不大,不過,終究是殺了我宋家的人,我若是一點都不管,傳出去未免會讓人看輕。」宋雨輕輕撫着腮幫,「我雖已成為天晴老祖的關門弟子,但畢竟入宗時間太短,根基不穩,這個時候,宋家的助力還是非常重要的,本家還好說,我經營許多年,再有我父親在,不會有什麼岔子,而這次是個機會,可以徹底將分家收入手心。」
宋雨微微偏過腦袋看向一旁戴着面具的男人,寒聲道:「不過宋沉谷也就罷了,我了解不多,不過宋雪一身天資不俗,能被對方殺掉,想來對方的實力不可小覷,你替我走一趟,事若可為,便替宋家報仇,若不可為,悄悄殺掉宋丹魚就是。。。。如此,分家一樣可以落入我的手中。」
戴着面具的男人,眼中透出兩束冰冷的幽光,當即就領悟了宋雨的意思,抬腳就朝外走,只是****了一句:「那紫紋玉簡?」
「看着辦就是。」
宋雨淡淡道,眼睛閉上。
。。。。。。。
「這裏。」
日向寧次瞪大白眼,他看見前方百米的拐角處,一塊樹蔭遮擋的牆壁上,有一隻黑色的小蟲子在來回的爬動。
宛若在勾勒一副特定的圖形——一隻苦無。
「志乃還是宗主?」日向寧次眼睛一亮,按照暗號指示的方向離開這條街道。
在他剛剛離開後,約莫一刻鐘後,一個渾身纏着白色繃帶,一臉兇相的男人,同樣面無表情的出了街道朝右邊拐去。
然後,
距離這處拐角不遠,一處嘈雜的酒樓中,幾個商旅打扮的男人,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正放肆的大笑着,口中的酒水和唾沫亂濺,但是,如果仔細去看,就會發現,他們的眼中沒有一絲的笑意,全是冰冷的死寂。
「消息無誤的話,就在這座城裏。」其中一個男子道。
「一個說書的老先生,骨頭能有多硬,何況咱們還握着他孫女兒,斷然不敢騙咱們的。」另一個男子壓低聲音陰陰笑道。
「嗯。」第一個說話的男子點了點頭,目光又掃向街道外面,視線隱蔽的在來回的人流中逡巡着,「一人一狗,一個小女孩,一個體型高大的男人,這種組合非常顯眼,只要出現,絕不會。。。。」
男人的話語忽然一頓,手中拿着筷子的手一僵,眉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逝,然後就恢復正常。
與他同桌的幾個男人,臉色同時微微一變,眼睛掃向地面。
一個頭上頂着一隻白色小狗的男人正從街道的另一頭穿行過來。
「目標?」聲音中有些不確定,「就一個,人物與描述有些相似,但是那隻狗的體型不太對。。。。去個人,跟上看看。」
「我去。」商隊護衛打扮的一名男子,站起身子,提起酒瓶子,左肩上上扛着把大刀,踉踉蹌蹌的就下了樓梯,走出酒樓,很快就消失在街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