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十米的雨幕被撞碎,凍結成一塊塊冰疙瘩,園丁胸口裂個大洞,「啪」的一聲像是破碎的鏡子,碎成上百塊,咣噹噹的朝四處炸開。
冰矛去勢不減,划過空間,衝着秦昊的眉心射來。
夏侯雲雙目怒睜,剛準備有所動作,忽然,小臂一痛,整個身體騰空而起,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力,讓他全身的骨骼發出咔咔的聲音,渾身一軟,宛若一根軟鞭,被提起,甩出。
「不。。。。!」
「鏗!」一聲脆響,冰矛被凌空抽斷,夏侯雲兩顆眼珠子因為痛苦,差點從眼眶裏迸出來。
他渾身猛地一震,腰肢處猛地濺出大片的血液,緊接着,噗!噗!噗!噗!噗!夏侯雲的身體四面開花,被炸飛的血肉一下子就飛散在空中,完全籠罩了周圍的地帶,如同紅色的霧氣乍起乍落,把所有人的眼睛都映的通紅一片。
凶!
鐵兀鷲俯瞰下方,印堂發黑,瞳孔縮成針尖,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同時一股寒冷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將四周的雨水都凍結。
潭水宗籠罩在火海中,一片廢墟之上,無數的屍體正在靜靜地燃燒,黑色的煙塵匯聚成一隻龐大的觸手怪,張牙舞爪的像天空探去。
「死乾淨了!」
鐵兀鷲牙齒咯咯的發出響聲,身上的殺意凝若實質,他不是在死者憤怒,而是因為他的計劃徹底破產,除非,他能在這裏殺掉秦昊。。。。
不!
沒有機會了!
就算他能殺掉秦昊,也沒有機會了,青雲宗可不是一個鬆散的聯盟,能夠讓他隱藏在背後,不吸引人的注意力。
且不說,他殺掉秦昊,能不能憑藉一己之力,掌握青雲宗,那幾乎沒有可能;就算退一萬步說,他做到了,他也勢必直接暴露在陽光下。
而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秦昊一般聰明,會替他保守這個秘密,雖然,秦昊也是居心不良。
在涼王的大事上,一個聰明的敵人,危險性遠比一群愚蠢的貨色要小的多。
「你的膽子很大,大的超出本將的預料。」聲音充斥着無盡的冰寒,從空中落下,穿透層層雨幕,清晰的傳入秦昊的耳朵中。
秦昊不置可否,雙手無聊的擺動着,雨水將他手上的鮮血和碎肉沖刷乾淨,整個畫面顯得異常的冷酷。
「涼王好了不起麼?」秦昊冷笑一聲:「實話說,涼王想做什麼,我從不在意,但是,你卻不該將我秦昊當作墊腳石!」
「大膽,竟敢對殿下不敬!」鐵兀鷲勃然色變,語氣冷厲。
「呵呵!」秦昊不屑地撇了撇嘴,目光深邃而漠然的看向夏侯雲,一字一頓道:「下來受死!」
鐵兀鷲深深呼出一口濁氣,怒極反笑:「本將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現在歸順涼王,本將保證既往不咎,日後,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否則,來日,大軍壓來,屍骨無存!「
「本宗不管日後,本宗只知道,現在殺了你,才是最正確的做法!「秦昊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腳下狠狠一跺。
談判破裂!
「狡詐的傢伙!」鐵兀鷲心中暗罵一句,身子消失在原處。
黃砂在暴雨中突然平地捲起,驟然拔高,像是一張參天的巨手,托向天空。
秦昊腳下一踏,拔地而起,人就躍起十幾米高,緊跟着雙腳踩在沙面上,如同踩在地面,頓時,炸裂沙面,然後,人往前撲,沙子再度癒合,緊隨其上。
一下,兩下,巨大的轟鳴聲瞬間響徹全場,秦昊兩條腿如同鋼筋彈簧,上下彈縱,四周的空氣都發出「啪啪」的震顫,可謂是節節爬高,飛撲如電,起落如風,輕輕躍起在重重落下,一眨眼便撞上鐵兀鷲。
「你可不要想着逃跑哦,否則,我可不保證會壞了涼王的大計劃!」
秦昊眯着眼睛,聲音渺渺傳去,即使身後轟鳴不斷,沙塵漫天,暴雨傾覆,卻也擋不住他聲音里透出來的那一縷殺意。
陰森,絕然!
「逃?本將生平大小戰功無算,戰場廝殺搏命,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何曾後退過半步,你若能殺了本將,便是你的本事,本將不會有任何怨言。。。。。不然,本將便親手送你下地獄!」
聲音低沉,無甚張狂之意,但卻有一種獨屬於強兵悍將的氣勢,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慘烈迎面撲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鐵兀鷲的實力,約莫也就跟夏侯雲差不多,至多高出一線,六階頂峰,不到七階,但是,給秦昊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危險性幾乎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不是秦昊看不起夏侯雲,而是,幾次和軍方勢力接觸下來,他深有體會,如果是同等的實力,宗門和軍隊槓上,那麼100次可能有80次都會是軍方勝利。
看來,無論在哪個世界,軍隊都是最強大的暴力機器,軍人也是最悍勇的殺戮工具。
鐵兀鷲心中同樣異常的凝重,不需要去接觸,只從耳邊傳來的轟轟聲,他就能夠判斷出秦昊跳躍之間,那種令人心悸的力量。
他看着秦昊一路朝上撲來,就好似有一頭幾噸重的人形凶獸,踐踏大地,狂奔而至,當真是落地有若地裂,縱躍而起時,又若山崩,卻又偏偏,身形飄忽,仿佛狸貓無聲,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這種起腳落步反差矛盾到了極點的身法,讓鐵兀鷲有一種頭暈眼花,想要吐血的感覺,更重要的是,讓他敏銳的感官好似都失靈一般,根本難以判斷和鎖定,秦昊下一瞬間會出現在哪裏。
對了,還有漫天的黃沙,真的是如同掀起了一場沙嘯,鋪天蓋地的緊隨在秦昊身後,鐵兀鷲可不認為,那只是為了充當踏板和背景的。
恐怖的力量,詭異的身法,被操縱的砂子。。。。。。沒有靈能波動。。。。。這是什麼體質?
鐵兀鷲眉心緊鎖,腳下輕點,像是踏在一團水花之上,無數道冰棱在他腳下綻放,宛若孔雀開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