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大都是母親的女兒,這輩子都跟母親撒嬌。」金恩雅軟軟地抱着金夫人,笑聲憨憨的,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不染一絲世俗的塵埃。
金夫人看她的樣子就像是看一件賞心悅目的藝術品般,眼中心中充滿了喜歡。
這對母女膩歪了半晌,才將布幔拉開。
大夫提着血袋上前,訕訕笑道:「二姑娘,你伸出胳膊,我需要再抽點血幫你檢查下。」
「啊?又要抽血……」金恩雅的眉頭立刻蹙了起來,且不說每次抽完血都要頭暈目眩好久,光是那份難以緩解的口乾舌燥都難受極了。
金夫人聞言也是一怔,「咱們狼族什麼時候治傷需要抽血了?」
「額…這……回夫人,二姑娘她是人族嘛,自然要效仿人類的治療方法。」大夫低着頭,臉色有些不自然道。
金恩雅看着殷紅的血液順着透明管子流入血袋,條件反射般吞咽了下口水,然後一股強烈的饑渴感迅速湧上心頭,她雙手緊緊攥住被褥,奮力壓抑着身體的異樣。
大夫走後,金夫人拿手帕為她擦拭額頭的細汗,擔心道:「怎麼回事?出了這麼多汗。」
「母親,我突然好餓啊。」金恩雅仰面躺回床上,虛弱無力地看着緩緩加速旋轉的天花板,意識慢慢陷入混沌……
「小雅等着,母親這就吩咐廚房給你煮粥吃。」金夫人以為她睡着了,掖好被子便出了房間。
金恩雅仿佛置身一片迷霧般,意識不斷在清醒和昏沉般徘徊……
恍惚中,她睜開虛搭的眼皮,迷迷糊糊中有一個東西在眼前晃動,她咕噥了句,「我好餓……」
幾乎是下意識地咬了上去。
然後,房間裏便傳出了伍查納倫殺豬般的尖叫聲,「啊…疼疼疼…恩雅妹妹……」
他生拉硬拽或是用力推開,都擔心會傷到他眼裏嬌小脆弱的如同瓷娃娃般的女孩,他無可奈何地任由她咬着。
走廊里,正低聲交談的金恩諾和金伯騎聞聲跑了過來。
金伯騎看到伍查納倫趴在金恩雅身上的那刻,火氣一下子湧上來了,吼道:「二世祖!你在對恩雅做什麼?」
而後他們才看清什麼情況,金伯騎瞥了一眼伍查納倫那痛苦不堪又極力隱忍的模樣,沒來由地火氣全消了,他心裏一陣暢快,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二世祖,別怪我沒提醒啊,你要是傷了恩雅,我們可饒不了你!」
金恩諾心臟如同擂鼓般狂跳,他遮掩住臉上的緊張不安,一步一步地來到床前,輕聲喚了聲,「小…小雅……」
金恩雅方才清醒過來而鬆口,她先是瞪大眼睛懵懂看着臉色發白的金恩諾,而後捂住又酸又痛的嘴巴,「什麼東西,又臭又硬……」
「噗…」金伯騎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溫聲道:「恩雅,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伯騎哥。」金恩雅笑了下,這才將目光轉到床的另一側,只見伍查納倫那張陽剛帥氣的臉上帶着委屈,他拿手帕的那隻胳膊上,有兩排帶着血珠的咬痕。
金恩雅瞬間明白,人家好心為她擦汗,然後她咬了人家!
她歉意道:「對不起,伍少主,你疼不疼啊?」
「沒…沒關係,恩雅妹妹不必自責,一點都不疼……」伍查納倫口是心非的說着,他真沒想到她咬起人來力氣還真不小。
「我這兒還有傷藥,」金恩雅在金恩諾的攙扶下坐了起來,伸手從床頭上的一堆藥瓶中翻出要找的那瓶傷藥遞給伍查納倫,忐忑道:「傷口這麼深,別留下什麼疤痕。」
要是讓伍夫人知道她又傷了她的寶貝兒子,只怕又要翻臉找她麻煩了。
伍查納倫將瓷瓶握在手心,笑得一臉陶醉,疤痕?愛之印記?他倒覺得還不錯……
這時,金夫人端着粥也來到房間。
「伯騎,你餵恩雅喝點粥吧。」金夫人想當然將手裏的粥遞給金伯騎,儼然這個女婿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而後,她面色一斂對沒有眼力見的金恩諾道:「恩諾,還不帶着伍少主下去休息!」
金伯騎接過粥碗,一副與有榮焉的姿態,淡漠掃過隔床與他相對而站的伍查納倫。
「金夫人,我不累,」伍查納倫說着一把從金伯騎手裏奪過那碗粥,似是挑釁般回瞪金伯騎一眼,「原先都是恩雅妹妹貼身照顧我,現在也該輪到我來照顧她了。」
「二……」礙於金夫人在場,金伯騎收起了將要罵出口的話,一臉假笑上前,死死拖回粥碗,咬牙切齒道:「我跟恩雅從小一起長大,比你更適、合、照顧她!」
伍查納倫牢牢端住碗的邊緣,「是嗎?我是怕你毛手毛腳……」
金伯騎死死抓住碗的另一側邊緣,回敬道:「總比你又臭又硬強……」
伍查納倫也不想在金夫人面前丟了風度,特意壓低了聲音,「你說什麼呢?黑皮哈巴狗!」
金伯騎也跟着壓低了聲音,反問,「你說什麼呢?又臭又硬的二世祖!」
金恩雅眼見着那碗粥在她頭上左右拉扯,生怕一不小心灑了出來,她欲從兩人手裏接下粥碗,「其實我可以自己……」
可話還沒說完,她最擔心的事情就發生了!
倒不是粥湯灑她身上那麼簡單了,而是連帶着整碗粥全扣了下來,粥碗如同一頂帽子般恰到好處地扣在她的頭頂,米粥黏黏糊糊的順着臉頰以及髮絲緩緩滑了下來……
她整個人如同雷擊般立在原地,而後,她欲哭無淚各自看了他們一眼,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咬牙道:「你們都給我出去!」
金夫人從驚恐中回神,她推了一把石化狀態的金恩諾,母子倆腳底抹油趕緊跑了。
金恩雅直挺挺坐在床上,手指緊緊扣着被子,她咬唇看了一眼依然呆愣的兩尊雕塑,再也壓制不住胸中的憤怒,歇斯底里地咆哮,「我不需要你們的照顧,任何一個都不需要,出去!」
「奧…好好好…恩雅,那我改天再來看你。」金伯騎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伍查納倫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不忘從她頭上拿起扣着的粥碗,嘿嘿一笑,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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