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伍查班奈在得知母親有事找他,立刻因他和金凱莉的事情而心虛的不行,整個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得團團轉。
金氏夫婦面色冷厲,分別坐於紅木茶桌兩側,桌上沏好的龍井茶從冒着熱氣到逐漸冷卻,從始至終一口沒動。
伍查班奈從外面推開木門,悄悄地探出半個頭,左右觀察了下才挪動着步子緩緩走了進去。
「啪、啪!」金夫人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狠狠甩了伍查班奈兩個嘴巴子。
伍查班奈捂着臉呆愣了幾秒,在看到母親臉上的怒氣時,雙腿一曲,老老實實低頭跪下。
「小兔崽子,年紀輕輕的不學好!」伍夫人急火攻心,加上甩出去的兩巴掌太過用力,一時有些站立不穩,伍族長連忙上前扶了一把,卻被她甩開。
她指着地上的小兒子,直流眼淚,「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哥變成了這副樣子,他那些堂哥堂弟要搶他的少主之位就罷了,連你也要欺負他,你若真想成婚,族裏什麼樣女孩子不是任你挑,為什麼要打你哥未婚妻的主意?你怎麼ren心?怎麼ren心啊?!」
伍查班奈抬頭瞧了眼母親一眼,趕緊趴下,小聲嘟囔道:「凱莉還沒和我哥訂婚呢,不算得未婚妻。」
「你!你還有理了你,」金夫人剛壓下些怒火,一聽這話臉色瞬間白了,「看我不…看我不……」
金夫人腳下步子一亂,從茶桌上抄起那杆早就準備好的鞭子,狠狠朝伍查班奈的背上抽了一鞭子,刺耳的鞭聲頓時響徹整個客廳,就連門口路過的下人都側目偷偷瞧了一眼,不由地放輕了步子。
這一鞭子下去,伍查班奈疼得嗷嗷叫,後背的衣服直接開了花,鮮血順着傷口流了出來,他抹了一下後背上濕滑的液體,在看到鮮血的那刻差點暈了過去,再看了一眼母親手裏的藤條,是龍吟!
龍吟,令他們兩兄弟聞風喪膽的家法,通身的尖刺,據說一鞭子下去皮開肉綻,兩鞭子下去血肉模糊,三鞭子下去不省人事,從小到大母親也只是拿龍吟嚇唬過他們,從未真正在他們身上使用過,這次,母親是真的動怒了!
伍查班奈連忙抱上伍夫人的腿,求饒道:「母親,我錯了,我一開始真不知道你們有意將凱莉許給我哥,而且…而且那次在帕里雪山的時候,我哥明明告訴我,那個金氏養女才是他未來的媳婦兒,我也是…也是昨日才…才知道的。」
伍夫人扭頭看伍族長,伍族長心中警鈴一響,暗叫不妙,慢慢縮下了脖子,
「呵…夫君……」
「啊?夫人,怎…怎麼了,有…有事?」伍族長心裏有些發虛,默默退了兩步。
伍夫人提着手裏的鞭子靠近,「他這一提我才忽而想起來,納倫之前的確是看上過那個人類女孩。」
「有…有這回事?」伍族長故作思索地扶了扶額頭,然後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唉…納倫這一出事,我這滿腦子……」
「別給我裝傻!」伍夫人喝聲打斷他的話,眉毛一豎,「是你讓我把這件事交給你,說你來想方法撮合納倫和凱莉,保證讓納倫高高興興迎娶凱莉。」
「額…好…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來着,但…但是夫人啊,我想方設法過,也幾乎拿出了我畢生所學,盡心盡力撮合了啊,誰知道最後…」伍族長賠笑,「事情總有不盡人意的時候嘛。」
伍夫人冷冷一笑,看着伍族長臉上的假笑一點點僵住,拿鞭子戳了戳他的額頭,對外面喊道:「來人,速去喊韋伯過來。」
片刻後,韋伯一路小跑而來,掃了一眼地上的二少,伍族長帶着的威脅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他面不改色地掠過,也只當無所察覺,這個家向來夫人做主,他作為夫人的心腹腰杆自然硬。
「夫人,事情調查清楚了。」
伍夫人緩了口氣,「說!」
韋伯:「是族長,族長命清泉院的侍女,時不時出現金小姐的附近,偷偷說少主的壞話。」
伍夫人瞟了一眼默默擦着額角的伍族長,聲線冰冷,「說了什麼?」
「說少主他就是個花心大蘿蔔,見一個愛一個就算了,外面養的女人還成群結隊,還說少主吃喝嫖賭、逗貓遛狗不成器,還說……」
「夠了!」伍夫人心煩意亂地揉了揉眉心,「我安排的約會呢?」
韋伯咽了下口水,繼續道:「約會倒也不拒絕,等金小姐等了一個時辰,少主再帶着一個身材huola的女人出現,有一次少主嘲諷金小姐土裏土氣,還被潑了茶,這件事當時好多人都看到了……」
伍查班奈緊了拳頭,氣憤道:「可惡!父親,你和大哥也太過分!」
伍夫人擺了擺手,「行了,下去!」
韋伯退出去後,伍族長再也坐不住了,「夫人,約會的事情可不能賴在我身上啊,是納倫那小子他自己搞得,我可只讓……只讓說過壞話。」伍族長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只剩低頭哼哼。
伍夫人一鞭子抽在地上,地皮被抽掉了一大片,跪在邊上的伍查班奈差點小便shijin,連忙向遠處挪動着膝蓋。
「你們三父子一個個的,一個個拿我當傻子糊弄是吧?伍查博域,有你這麼當父親的嗎?不思為子女着想,跟着他們胡鬧!」
伍族長指着伍查納倫養病別苑的方向,想來納倫都那個樣子了,夫人絕不會ren心收拾他的,「夫人,是納倫,都是納倫那小子,是他哭天搶地求我,我本來也是不願意的,可他…可他……」
糟了,編不下去了,伍族長又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有了,「可他,拿氣死你來威脅我啊,那小子一向執拗,我也是心疼夫人啊,夫人,為夫有多在意你,多心疼你,你是知道的。」
伍查班奈見母親臉上的表情有所鬆動,悄悄在心裏為父親豎了個大拇指,連忙爬到母親身邊,抱着她的腿撒嬌道:「母親,班奈也心疼你,你不要打我了好嗎?」
伍夫人瞬間被兩父子逗笑了,本來滿腹怒火也消了一大半,默默擦去眼角的淚水,看向族長,「那個慕森交代了嗎?」
「哼!骨頭硬着呢,」伍族長神色一斂,眸光漸暗,「且等着,他不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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