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綿綿長長,宛如一條條銀色巨蟒,俯視着整個伍塔庫里的美景。庫里山脈山頂積雪常年不化,山腳的氣候卻是四季如春。鬱鬱蔥蔥的樹木挺拔在道路的兩側,山花爭相鬥艷爬滿整片山腳,連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即使他們天剛蒙蒙亮就出發,到達伍氏莊園的時候還是已經夕陽西下了。金色的落日餘暉籠罩在如同世外桃源般美麗的莊園,顯得格外詩情畫意,寧靜又美好。
盛大的百人宴席,各種珍饈佳肴琳琅滿目。暖黃色豪華吊燈下,伍氏夫婦與金氏夫婦舉杯歡快暢飲,吵吵嚷嚷地聊着各種家常瑣事。
宴客廳實在是大,金恩雅走過長長的桌台來到甜點區。夾起幾塊色澤香甜的點心,放到盤子裏,找到角落的一個位置坐下。高大的落地窗外孩童追逐打鬧,一片溫馨的煙火氣……
「原來你藏在這裏。」金琳達側身從兩台花架縫隙中擠進來,坐在對面一張小小的椅子上,握着她有些冰冷的手,關切道:「你的事情我聽你哥說了,你也別太走心,反正一切都過去了,那種冷血無情的吸血鬼不值得你為他傷心難過。」
「我沒事,倒是害你們為我擔心了。」金恩雅將目光從外面的夜景下移開,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端着沉甸甸的餐盤起身:「我知道的,往事已矣,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往前看。」
「你真是這樣想的?」金琳達本以為自己要費些功夫好好勸說,沒想到她竟這樣豁達,又驚訝又疑惑地看了看她。
金恩雅扭頭朝着遠處宴席那邊望着,餐桌上伍氏族長同父親拍手大笑地聊着什麼,伍氏夫人也親熱地幫母親和金凱莉夾着菜。她跳過金琳達的問話,指着宴席邊正四下張望的金恩諾,拱了拱金凱莉的胳膊,挑眉笑道,「都說有情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看我哥現在就是這樣。」
金琳達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羞怯的笑了笑,戳着她的額頭說,「你呀,慣會拿我們開玩笑。好了,跟我回去吧,別讓你哥等急了。」
兩人開心的攬着胳膊回去,金恩雅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又響,她停下腳步,「琳達姐,你先回去,我接個電話。」
拿出手機的時候,金恩雅臉上的笑意一滯,是「羅薩」,她扶着窗邊的扶手,仿佛滾燙的手機有千斤重,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手指在接聽與掛斷之間猶豫,直到鈴聲停了她才毅然將手機關機,剛端起餐盤準備回去,一道男聲在她身後突然響起。
「喂!你是誰家的?」
伍查巴洛拐過樓梯,就看到落地窗口有一道長裙飄飄的背影,在月光的照映下纖細的腰肢朦朧又迷離,這樣氣質的女孩子在他們族裏十分難見,他十分好奇地湊過來詢問。
「啊?」金恩雅疑惑的轉過頭,找了一圈也沒發現這裏還有別人,這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對方儼然一副主人在上的高高姿態,語氣里也沒有半分客氣。金恩雅有些不想搭理他,撂下一句「我是你們莊園主請來的客人」走開了。
這不是那天噴我辣椒水的壞丫頭嗎?伍查巴洛眼睛咕嚕嚕轉了一圈,恍然明白錘了一下自己的頭,「她就是老大未來的媳婦兒?!」他跳着轉了一圈,擺出一個勝利的姿勢哈哈大笑,「夫人放話這次不把老大捉回來就讓我去刑牢吃鞭子,這下總算有辦法把他整回來了,哈哈哈……」
正當他高興完,撒腿回去的時候,宴客廳門口站了一排取完甜點的女孩子,正用看神經質那般的眼神看着他,更有幾個大膽的在他背後竊竊私語着什麼。
伍查巴洛惱怒地擺了擺手,「去去去,看小爺作甚。」
羅帕德古堡
山峰之巔的古老吊橋盡頭,雲霧繚繞中依稀可見一座氣勢恢宏的古堡。古堡院落內一口巨大的老式掛鍾莊嚴肅穆立在中央。借着微弱的燈光看進如同迷宮一樣的古堡內部,順着滿是雕像和油畫的走廊進入一扇厚重的石門。打開石門豁然開闊的是一個神秘又黑暗的地下宮殿,純是石頭建造的宮殿內除了牆面的石雕幾乎沒有任何裝飾。寬闊的宮殿中央石倚上,借着燭台上微弱的光,可見男子一身青絲長衫坐在那裏,微黃的短髮乾淨利落,眉目俊秀,舉手投足間從容又優雅。
石階下方跪着滿身血跡的雷吉,身為吸血鬼的他傷口雖已然癒合,但被打爛的衣服上條條粗重的血跡仍是觸目驚心。
雷吉略微抬了抬首,偷看了一眼上面的羅薩,小聲解釋着:「親王,我們幾個剛跟到淵崖古城城門口就被那些黑衣給抓了,三十幾名黑衣早就設下陷阱,就等我們往裏鑽啊。我們被捉回去受了好一頓折磨,完事後他們還要殺了我們,幸好我機靈偷偷逃出來了,要不然也跟那幾個小子一樣折在那裏了。」說到最後,雷吉哭喪着一張臉幾乎要一把鼻涕一把淚了,只是吸血鬼沒有眼淚,要是有眼淚的話,他相信絕對能把自己包裝的更可憐委屈。
「既然血獵與沃特族早有預謀,那為什麼昨日他們還要匆匆撤軍呢……」羅薩語氣里透着些許的無力,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左手拇指的嗜血戒上,漸漸地他的眸中染上了霧色,仔細看去才發現是那樣迷茫傷感。
雷吉半晌都沒有得到回應,疑惑的看了看上面,他就那樣目光不移的看着手上的戒指,遂小聲呼喚他,「親王?你怎麼了?」
「這次就不罰你了,下去吧。」羅薩手指收攏握住戒指,面色疲憊的扶了扶額。
慶幸親王為自己免了責罰,剛要謝退的時候,就瞥見羅薩雙目里的黯淡和失神。雷吉有些不理解的怔了怔,這次戰爭明明大捷了,沃特城儘是斷壁殘垣,不僅暫時不敢進犯羅薩族,並且也失去了那虛設的血族首領之位。現今的羅薩族是幾族中的最強勢力,這可是整個族裏的大喜大傲之事,怎麼親王卻是一副愁雲染眉梢呢?這樣想了須臾,最終還是不敢多言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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