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澈帶着眾人在宣城又住了幾日,無歡的傷恢復的差不多,宮殿的事情竟很快的沒有人再提起,就仿佛像是消失了一個普通的民宅一樣。
無歡趴在窗邊向外瞧,無雙在旁邊給他上藥。
「無雙,以後你打算做什麼?」無歡問。
無雙正在上藥的手一頓,惹得無歡咧了咧嘴,「不就是問你未來的打算嗎?也不至於要給我吃苦頭啊!」
無雙輕搖頭,「沒有!我沒有!」
無歡側頭看向無雙,笑着說:「我知道你沒有!就是逗逗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禁逗啊!」
無雙上藥的手重新動了起來,只是這次他的力度輕柔,無歡沒再感覺到吃痛。
兩人就這樣一個看着窗外愜意,一個黯然神傷的做着手裏的事。
突然,無雙收回了手,背後的冰涼消失,無歡回過頭,瞧着無雙正呆呆想着什麼。
「無雙?」
「你怎麼了?」無歡問。
無雙轉過頭,突然笑道:「無歡,你說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去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簡簡單單的日出而耕,日落而息。」
無歡轉過身,表情鄭重的說道:「無雙,你真的願意?」
「你為了習得吃了那麼多的苦,如今要隱居山野,你真的甘願?」
無雙低頭苦笑了下,原本他是不甘願,可如今他的一切想法早已被磨滅的乾淨,他這身殘軀,還能有什麼用處!
無歡見無雙一言不發,就知道他不甘心。
「既然不甘心,我們就不要隱居山野。」無歡說道。
無雙愣愣的看着無歡,他一直都嫉妒無歡的灑脫,就好比他也受了那麼多的摧殘,但是還是會像一棵頑強的小草,重新直起身子向上活着。
「可我們能去哪兒?」
「北朝國所有的地方,無雙都感覺到害怕!」
他們知道他是一個怪物,他們不會放過他。如果說,雪巧將他囚禁在雪煙宮是一種折磨,但別人看待他異樣的眼光也是折磨。
無歡怎麼會不知道,在北朝國,像無雙這樣脖頸處有藍紋的傢伙,就是個異類。
「不如,我們問問雲先生?」無歡提議道。
無雙微微皺眉,「雲先生已經幫過我們太多了,我們怎麼能再麻煩他。」
無歡扯了扯嘴角,「只是問問,又沒說讓雲先生幫我們什麼。」
「更何況,我聽說雲先生他們好像是從其他地方來的。」
「或許能幫我們離開這裏也說不定。」
無雙摸了摸脖子上的藍紋,無奈的笑了笑,「異類就是異類,到哪裏都一樣。」
無歡沒有吭聲,但高挑的眉毛顯然不認同,他走出了房間,在林雲澈的門外轉轉悠悠的走了幾圈,但遲遲沒有進去。
林雲澈聽到門外的動靜,開了口。
「都已經轉了這麼久,有什麼話就進來說吧。」
無歡咧着嘴笑着推門走了進來,「雲先生!我就知道,你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林雲澈輕笑道:「還能說笑,看來你的傷是真的好了。」
無歡「嗯」了一聲,隨後將林雲澈的房門重新關好,走過來坐在林雲澈的對面。
林雲澈在擦匕首,此時一道冷光晃過無歡的眼睛,無歡身體稍稍繃緊了些,突然不知道這些話還該說不該說。
林雲澈見他在那裏支支吾吾的,笑着說道:「怎麼?怕了?」
無歡才不怕,他都敢隻身去代替林雲澈面對雪巧,他害怕什麼?
「雲先生,你缺不缺大夫?」
林雲澈看向無歡,又想到了無雙,對啊!無雙的醫術可能是他見過醫術最厲害的人。
只是無雙的醫術看起來更加詭異一些。
「怎麼?你們想跟着我?」
無歡立刻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這下讓林雲澈有些不明白了,「怎麼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的。」
「到底是想不想跟着我?」
「若是想,明後日我們離開,你們就一起。」
「若是不想,我會讓楊先生給你們些銀子,你們離開就是。」
林雲澈說的坦然又痛快。
無雙馬上解釋道:「我們不想離開。」
「只是.......我們也不能和你去京城。」
「你知道的,我們的身份特殊,無雙的身份更特殊......」
林雲澈已經讓潘虎去查過,為何無雙的身體能恢復的那樣快,原來他們北朝國有一個民族,被稱為巫族。
巫族的人在北朝國鼎盛過一段時日,但很快因為各路權勢的野心,巫族成了這些勢力的犧牲品。
但是由於巫族的人有不同的體質,又成了所有族民認為的異類。
也只有無雙這樣特殊的體質,才能滿足雪巧那變態的需要吧。
若是換成其他人,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無雙......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林雲澈明知故問。
無歡抿了抿唇,他不能說,萬一林雲澈也是無法容下無雙的,那他就是害了無雙。
無歡不說,林雲澈就一直看着他,兩人一時間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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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門外傳來極輕的敲門聲。
兩人會心一笑,林雲澈說了一聲「進來」無雙才怯生生的推門進來。
「我知道無歡來了,所以.......」
無雙怕無歡惹得林雲澈為難,所以才特意來看看。
無歡朝着無雙笑了笑,給無雙讓了一個位置。
「無雙,雲先生想知道你的身份,我沒說。」無歡這會兒像個小孩子一樣在求誇獎。
無雙有些驚恐的看了下林雲澈,發現他只是勾着唇笑,沒有半點惱意,才放鬆了下來。
「沒什麼不能說的!雲先生,我是北朝一個沒落的民族後裔。」
「我們的族民被稱為巫民。」
「我們懂醫,也懂毒,體質也比別人特殊些。」
「雲先生,你若是留下我,恐怕會給你帶來不少的麻煩。」
無雙不想欺騙林雲澈,所以將話說的清楚明白。
林雲澈哈哈笑了起來,笑得無雙和無歡兩個人都怔住了。
「看來,你們不適合在北朝國待了。」
無雙和無歡隱約猜到林雲澈不是北朝國的人,現在看來他們的猜測沒有錯。
無歡激動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雲澈,就等着林雲澈接下來的話。
「你們去商國吧!」
「我夫人可以照看你們。」
無雙和無歡一聽是女子,兩人眼底都閃過一絲恐懼。
林雲澈捕捉到後,說道:「她不是雪巧,過去不是,現在不是,未來也不會是,你們不用擔心。」
無歡和無雙這才將心底的擔憂去了一半,但是還有一半恐怕只能他們見到人看看再說了。
「雲先生,商國和北朝國一直勢不兩立,我們怎麼去商國啊?」無歡問道。
林雲澈邪魅一笑,「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明後日我們會去京城,到時我會讓楊先生安排好,你們跟着他的人就是了。」
無雙和無歡相視一眼,隨即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日後,林雲澈帶着人去了京城,無雙和無歡兩個人跟着楊叢安排的人回了商國。
「無雙,希望我們這次沒有錯。」無歡騎在馬上,回頭看着漸行漸遠的林雲澈說道。
無雙沒有說話,只是望向南邊......希望吧。
商國,淮州城。
自從方家被杜家趕出了淮州城之後,杜家的生意是一日比一日好。
現在他們幾乎壟斷了淮州城所有的布匹生意。
其他州城的布商都紛紛來到杜家,想要問問這質量不錯又優質的布料是不是可以給他們供貨。
當然其中不少布商是來探究竟的。
畢竟這麼便宜的布料,他們認為是杜家貼錢補貼出來的。
可是方家走了這麼久,杜家的布料不但沒有漲價,還有降價的趨勢,這就讓他們看不懂了。
此時杜薇正坐在林家的宅子喝茶,她剛剛還看到崔侯爺被洛師祖整的痛哭流涕。
「婉清,這崔侯爺的病真的這樣重?」
「這治病倒是看起來比得病更嚇人。」
白婉清輕笑,別人或許不知道,她卻知道,師祖是有意折騰崔侯爺的。
前些日子,崔侯爺已經適應了洛師祖給他泡的藥浴,可崔侯爺氣還沒喘勻兩日,師祖就將那藥浴里的藥又加了倍。
洛師祖似乎很喜歡聽着崔侯爺的慘叫聲入睡。
白婉清也在猜測,是不是崔侯爺年輕的時候得罪了師祖,可這畢竟是師祖的事,只要崔侯爺撐得住,她倒是也不打算過問。
「師祖性子不同常人,治病的法子自然也就不同於常人。」
「杜家姑姑,你就沒發現崔侯爺最近的臉色稍微好些了嘛?」
她發現了嗎?她當然發現了!
「婉清說得對,這些日子我看崔侯爺的臉色確實紅潤了不少。」
「倒是看的比之前更精神了呢!」
鳳娘和瑞心兩個人站在一旁偷偷的捂嘴笑,這要是讓崔侯爺知道,他肯定是坐不住了。
此時崔侯爺正面色蒼白的泡在浴桶裏面。
「神醫,咱們這個毒?能不能只去除一半?」
「只要讓它不傷我的性命就好了!」崔侯爺可憐兮兮的對洛師祖說。
洛師祖吹了下鬍子,低吼道:「遵醫囑。」
「做了這麼多年臣子,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有些事能是你討價還價的?」
崔侯爺這下還能說些什麼呢!忍吧!除了忍,他難道還能指望有第二個人能解他身上的毒?
喜歡被迫下堂後,我轉身成了狀元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