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的話雖然沒說出口,但她的意思,在場的人都明白。
她的疑惑,也是大家心中的不解所在。
夜錦梟搖了搖頭,「我是今日一早才得到的消息,我可以確定的是,孟綰綰的確不是許少安和昭華公主之女,這一點,有當初為昭華公主接生,並幫着許少安換孩子的產婆為證。至於許少安這麼做的理由,以及他們換出來的孩子去了哪,還在調查中。」
時隔多年,這事又做得隱蔽,想要調查其實並不容易。
昭華公主作為許少安的枕邊人,尚且被蒙在鼓裏,夜錦梟能探查到這些,已經不少了。
當然,事實如何,夜錦梟也不在意。
消息夠用就行。
眼底里泛着一抹寒光,夜錦梟語氣也淡淡的。
「我們的調查,終究是慢的,不過不要緊,消息很快就會傳到昭華公主的耳朵里,她會去找許少安,要一個答案的。」
雖然這個答案於他們而言,並不是太重要。
但能解惑也挺好。
就當是看個樂子,尋個樂兒,出口氣,也是不錯的。
顧傾歌心領神會,她的眼睛也微微亮了亮,要不是不合時宜,她都想往昭華公主身邊湊湊了。
這個熱鬧,她還挺想看的。
……
昭華公主府。
從皇宮離開後,昭華公主就回了府里。
回來後,半點沒敢耽擱,她匆匆的將可信的人手,全都叫到了主院,一一吩咐做了安排。但凡是她知道的,曾和許少安交好,又人在京中,能有幾分底蘊,能為許少安說上話的人,她都派人過去聯絡了。
帶了話,也帶了禮物,大約是怕禮輕了,有人看不上,不為許少安出力,她出手倒是闊綽。
那些禮物,就是放在皇家,也是極珍貴的。
昭華公主一連忙了一個多時辰。
孟綰綰休養了幾日,身子也稍稍好些了,她在峰轉閣,聽下人說昭華公主準備了許多厚禮,都被人帶了出去,孟綰綰也不免有些心急。
之前,昭華公主就說了,斷了她和莫景鴻的親事,她也是鬧過的。
那時候昭華公主許諾,說給她尋更好的人家。
在南邊的時候,生活在村里,莫景鴻飽讀詩書,出類拔萃,自然是不錯的,可到京城之後,發生了太多事,孟綰綰也知道,莫景鴻並非什麼良配,他跟京中一眾英才貴胄相比,着實有些不入流,是以,昭華公主許諾過後,她也就應了,就一直等着,沒有再鬧。
可是接連幾日,都再沒有消息了。
這兩日,她甚至沒怎麼見過昭華公主,她怎麼能不急?
知道主院那邊有動靜,孟綰綰就等不及了,讓下人攙扶着,她直接就過來了。
一進主院,她就瞧見了一箱箱她沒見過的奇珍異寶,被下人抬了出去,那場面,不說比富貴人家下聘娶妻的場面還要大,也差不了多少。
孟綰綰眉頭緊蹙,她加快腳步進屋。
昭華公主也才剛從庫房出來,這次為了給許少安走動,她也下了血本。
小庫房裏的寶貝,她掏了四五成出來,還都是好東西。
她也心疼。
對着單子,昭華公主的臉色也暗沉得厲害。
孟綰綰進來,瞧着昭華公主的模樣,快步到她身邊,「娘,這是出了什麼事嗎?我聽下人說,你在讓人往外抬東西,行色匆匆的,這是怎麼了?」
見孟綰綰過來,昭華公主這才將庫房的單子放下,她揉了揉眉心,努力將語氣放柔和。
「你怎麼過來了?」
「聽說娘這邊在忙,似乎有些不對,我實在擔心,就過來了。」
「有心了。」
昭華公主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孟綰綰見狀,忍不住又問,「娘,到底出了什麼事啊?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差。」
孟綰綰的身子還沒好利索,原本,昭華公主是不想跟她說的,可是,孟綰綰一問再問,她本身又不是個藏得住事的性子,索性就都說了。
「是你爹那頭出事了。」
昭華公主將今日發生的事,都一一的跟孟綰綰說了。
昨日,孟綰綰倒是聽下人說過神獸問天大典的事,還說今日宮門外熱鬧,沒能去看,有些可惜。
她完全沒想到,好好的問天大典,居然會把許少安拖下水。
許少安被扣押在宮裏,局勢對他不利,若是弄不好,他指不定會因為這事丟了命……
孟綰綰聽着,差點沒笑出聲。
許少安是她爹不假,可是,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少父女之情。
而且,她也記仇。
她可沒忘了,初一那日,她找了顧傾歌的麻煩之後,許少安是怎麼懲罰她的。明知道她懷着身孕,還把她關在柴房裏,連個炭盆子都不肯生,連個湯婆子都不肯給,什麼面壁思過,反省反思,說什麼都是為了她好,那些糊弄人的鬼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許少安分明就是在折磨她。
若非被折騰得狠了,她怎麼可能會逃出去?
若非逃跑,她的孩子怎麼會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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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報應。
許少安折騰她,現在,老天爺開了眼,也開始折騰許少安了,這都是許少安應得的,是他活該。
孟綰綰心裏暢快,只是面上,這些情緒,她卻是不敢暴露半分的。
抬手,孟綰綰用微涼的手,輕輕握住昭華公主的手。
「娘,你是大燕的公主,爹是你的駙馬,你們都是皇上最親的人,怎麼可能背叛他,禍害大燕?這件事,爹明顯是被人給算計了,茲事體大,皇上又一時在氣頭上,才會關押了爹的。等之後,皇上的火氣消了,細細調查,爹就會沒事的。」
「是嗎?」
孟綰綰這話,昭華公主聽着受用。
只是,她卻有些不敢確信。
畢竟,之前在御書房的時候,皇上的態度,實在是太差了,她心裏沒譜。
聽着孟綰綰的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像是找到了依靠似的,她急切的詢問,「綰綰,你也覺得,你爹會平安無事的,對不對?」
「當然。」
四目相對,孟綰綰重重地點頭,毫不遲疑。
那些口不對心的話,她說來,也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娘,爹本身就是個有福氣的人,要不然,他怎麼會娶了娘,成了駙馬,光耀家族,幸福順遂?爹這樣的人,自是吉人自有天相的,縱使有些坎坷波瀾,也會船到橋頭自然直,能逢凶化吉。
更何況,娘這邊也做了這麼多安排。
有那麼多人為了爹奔走,皇上自然也得有所考量。
退一步說,就算那些人都無用,可皇上是娘的親兄長啊,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娘的面子上,皇上也會保爹平安的。
眼下的扣押,也就是一時的,沒事的。」
孟綰綰振振有詞。
哪怕全是違心的假話,卻也真讓昭華公主安了心。
見昭華公主臉色稍稍好轉,孟綰綰的眼珠子不禁微微轉了轉,她有心想借着許少安的事,旁敲側擊,問問昭華公主為她選的親事是哪家?
這可是關乎她一輩子的大事,她不想稀里糊塗的。
昭華公主也謹記在心,她才能安心。
孟綰綰心裏琢磨着,斟酌着措辭,準備開口,可就在這時,門外忽而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緊接着,就有四五個下人,踉蹌着跑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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