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為難道:
「並無,我與許昭容的交情不深……」
儘管我也記掛着許昭容,但我近期沒入宮,加之不想偏向榮貴妃或皇后任何一方,也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慶太妃憐憫道:
「你若有閒暇,便替哀家去瞧瞧她吧……寬慰她幾句,哎,那孩子也是可憐人……好不容易生了七王子,竟受這般磋磨……」
我心想,許昭容痛失愛子,定然傷心欲絕。
可她位份還在,皇上憐她失子之痛,加上榮貴妃的照拂,倒不至於落得太悽慘的下場吧?
不過,既然慶太妃提及了,我自不會推拒。
我答應慶太妃:「我稍後便去金桂苑瞧瞧。」
從永寧宮出來後,珍珠領路帶我們前往金桂苑,今日入宮我帶了若風和若雨兩名侍女。
她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直保持着警惕。
來到金桂苑門口,珍珠前去叫門,好半晌,一小太監把門打開一條縫。
他睡眼惺忪,似乎剛醒來。
「哪位啊……」
珍珠和氣道:
「這位公公,楚王妃前來探訪,有勞您跟許昭容通傳一聲……」
那小太監滿臉無所謂地敞開門,敷衍道:
「請進來吧,恭迎楚王妃。」
我與珍珠面面相看,這太監怎麼這般閒散的態度?
走進金桂苑後,我再度怔住。
盛夏時節,本該綠葉成蔭的院子卻無比蕭條。
院內遍地落葉,花草都枯萎了,樹木也蔫巴巴地,全然一副無人照料的景象。
我心頭浮現不好的預感,我快步走進屋內。
「許昭容?打擾了……你在嗎?」
內間裏傳來有氣無力的回答。
「楚王妃嗎……我在……」
我撩起帘子走進內間,只見許昭容斜依在榻上,她面容憔悴,形銷骨立。
一旁只有巧蓮在伺候,巧蓮見了我,立時委屈地紅了眼圈。
我心頭一顫,走過去握住許昭容骨瘦如柴的手,心疼道:
「可憐見兒……你怎麼瘦成這樣……」
一個多月沒見,她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許昭容細若遊絲道:
「睡不着吃不下……能活着就不易了……」
我難以置信:
「你這樣兒,也沒讓御醫來瞧瞧嗎?」
許昭容腮邊淌下一行熱淚。
「瞧不瞧……都一樣,謝楚王妃……而今只有您不計前嫌,還願意來看我了……」
我用帕子為她拭淚,安慰她。
「許昭容,你萬不可自暴自棄啊,你還年輕,養好了身子,往後還會有孩子的。」
許昭容目光空洞,了無生氣道:
「不會有了……再也不會有了……」
我不解其意。
「許昭容,你別放棄啊……」
許昭容側過臉來朝我悽苦一笑。
「王妃,謝謝您……您還是,儘早離開吧……我是不祥之人,您別被我的晦氣沾惹上……」
許昭容說了幾句話,已疲憊不堪,她乏力地閉上眼。
我扭頭問巧蓮。
「許昭容怎麼回事?皇上沒看過她嗎?貴妃娘娘呢?」
巧蓮沖我搖頭打手勢,我這才想起她還在裝啞巴。
此時,一名小宮女端着碗進來道:
「見過王妃,許昭容,該喝藥了。」
巧蓮把引枕塞在許昭容腰下,讓她稍微坐直。
巧蓮接過碗,用勺子小心翼翼地餵許昭容喝藥。
我只好問那小宮女。
「許昭容這樣子,皇上和貴妃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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