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東宮集合。
明無道褪去皇后的裝扮,面容依舊震怒不已,對着心智被權欲侵蝕的人來說,求情是沒有用的,示弱只會讓他更加喪心病狂,還不如痛斥一番,留下威脅,起碼能讓他心虛害怕,免過蘭齊兩人的殉葬。
罵這一場,也能出氣,心裏頭實在是太憋屈了,死去的人不能來罵,那她就代替皇后罵。
南宮翼天留她們二人說話,他離開了東宮。
有些事情已經籌備得太久了,是時候行動的。
他早便叫無極聯絡好軍中部將,那些曾經假意投靠的將領,一一出現在京城東的一所屋舍里。
包括靈修。
喪母之痛殺母之恨,已經超過了再一次當父親的喜悅,他的喜悅沒有母后分享,心像是缺了一塊,在冷瀟面前他尚且能極力忍着這種情緒,但當與眾將策劃之時,他再也掩飾不了心頭的狂怒。
而他也決定不單單只推行新政那麼簡單,他要坐在那龍椅之上,只有他當了皇帝,他才能護着自己的妻兒。
他不會弒父弒君,只是逼他退下來,要他從高高在上的皇帝,變成無任何實權的太上皇,尊榮富貴都給他留着,但若要掌權,是絕無可能了。
宮中在辦着皇后的喪儀,到處一片掛白,皇后是國母,她死後的哀榮依舊可以無比尊貴,滿宮上下,都沉浸在一片愁雲慘澹之中。
皇帝今日依舊不議事,他躺在床上,想起昨晚皇后出現的一幕,如今回想像夢一樣,但是夢裏皇后說的每一句話,他記得無比的清晰。
他不寒而慄。
再聽得稟報說林天奇昨晚溺水,被當做刺客毒打了一番,太醫雖把他救過來了,但還需要臥床幾日方能起。
這使得皇帝心頭十分恐懼,總覺得有一股力量無聲無息地籠罩過來。
他下旨,廢了叫蘭齊兩人殉葬的旨意,恰好在個時候,晉王求見,說不如趁着皇后暴斃,宣佈增加軍費,改善軍制裝備。
晉王已經是逼得沒法子了,因為今日一早,幾位武將找過來,逼着他要儘快確定此事。
他與靈修商量了一下,只能是趁着這個時候,逼着父皇准奏此事。
皇帝滿腹的恐懼與怒氣,終於是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他沖晉王發了脾氣,說皇后病逝,他作為兒子的沒有表達過一點哀思,只想着自己建業立威。
一怒之下,他否決了軍費之事。
此事已經如火上烹油,外頭一直傳得沸沸揚揚,且武將對晉王寄予厚望也是因為此,同時這也是他出任兵部尚書之後,對外造勢要完成的大事。
而且,前些日子還說了會支持的,如今一口否決,晉王簡直如遭雷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實,自從他籌劃此事開始,府中便有幕僚告知他,說此事難於登天,太子都辦不來的事,他也辦不到。
可就因為是太子辦不來,他才要辦到,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收了武將的心,讓各地駐軍對他頂禮膜拜。
所以,他才會一邊籠絡文臣,一邊收攏武將,且着重於後者,如今父皇的一句否決,他夸下的海口,如何能實現?若不能實現,則天下人都知道他是紙上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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