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
姜雀揪着虎尾把白虎扔向宮殿上空。
九毓和眾魔侍同時抬頭看去,只見一團刺眼金光,逼得人無法直視。
不過剎那,金光淡去,九毓猝不及防撞進一雙幽深紫瞳。
細碎金光纏繞着他波浪般的白髮,繾綣掠過他細軟長睫和微抿的薄唇,心甘情願化作他金服上的古樸花紋。
天地寂靜無聲。
九毓只聽見自己逐漸失序的心跳。
完美的長相、完美的身材、完美的氣度,以及那像看狗一樣看她的眼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九毓強忍尖叫,手緊緊抓着欄杆:「你...你是誰?」
白曜淡淡看她一眼,無情又冷漠,不發一言朝島外飛去。
「追!快追!」九毓一把將身邊魔侍扔了出去,「都別愣着,全都去給我追!」
「追不上他我要你們的命!」
魔侍傾巢而出,九毓也緊隨其後,加入了追虎大軍。
「耶,美虎計大成功!」姜雀握拳輕呼,扭頭想跟大家擊個掌,猝不及防看見一群雙眼無神的呆瓜。
「喂!喂!」
「拂生!秋棠!俞驚鴻郎懷山!師兄!!」
沒人理她,眾人只愣愣看着白虎方才待過的上空,一個個像失了魂。
「不是吧。」姜雀在眾人面前揮着手,「是要用白曜勾九毓的魂,不是勾你們的魂啊喂!」
邊境眾人也鴉雀無聲,師姐們紛紛捧着心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無塵踱到一位女修身邊,輕咳一聲:「這神獸化形也不是那麼——」
女修怔怔望着明鏡台,伸手捏住他的嘴:「別說話。」
趙無塵:「......」
見過了神獸誰還把他當帥哥。
這輩子完了。
嗚嗚啊。
「別愣了,救人了各位!」姜雀第三次呼喚失敗,拳頭緊了。
一拳捶下,整面宮牆轟然倒塌,塵石四濺。
姜雀笑着看向眾人:「醒了嗎?各位。」
「醒了!醒了!」眾人從玄武背上蹦下,邁過城牆的『屍體』,走了兩步回過頭,齊聲問:「我們要救誰來着?」
姜雀:「..........」
走廊里,要被拖去洗澡結果被扔在房門前的聞耀朝大家跌跌撞撞跑了過來:「師妹!師兄!你們終於來了!」
見到親人的聞耀想跟大家來一個熊抱,結果發現大家都呆呆的,只好收起雙臂朝姜雀伸出拳頭。
姜雀跟他碰了下拳,解釋:「被白虎勾魂了,暫時眼裏心裏沒有任何人。」
聞耀剛才被拖走,沒有見到白虎的風姿。
「行了,還得靠咱倆,二師兄被關在哪了?」姜雀沒再看那群不靠譜的,直入正題。
「我帶你去。」聞耀扭頭就走,「他就關在我旁邊的房間。」
跟着聞耀走了兩步,姜雀突然回頭:「誰第一個清醒,我就給誰看朱雀化形!」
愣神的眾人眼神逐漸聚焦:「我!」
始終看着明鏡台的仇明:「我我我!」
「真醒了,這下真醒了!」
里里外外所有人都醒了。
看着終於清醒的幾個呆子,姜雀抬手撩了下頭髮:「騙你們的。」
「......」
姜雀被追殺了一路,邊躲邊提醒他們:「都小心點,我聽說魔界少主一體雙魂,走了一個,另一個一定還在這裏。」
拂生始終緊跟在她身後,不時替她擋下幾個攻擊:「一體雙魂?從來沒聽過,你從哪聽說的?」
姜雀:「emmmm」
原著。
原書中九毓的另一魂九離出現得很晚,跟拂生他們打交道的一直都是見着男人就走不動道的九毓。
所有人都沒把這個魔界少主放在心上。
直到葉陵川被宋清塵欺騙,孤身入魔界為拂生尋藥,落入九離手中成了爐鼎。
後來被眾人救回,葉陵川本就有幾分冷的人愈發沉鬱,再未展露歡顏。
他若無其事活了五年,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快放下的時候,再次孤身闖入魔界,拉着九離同歸於盡。
「就在這。」
聞耀在一扇門前停下腳步,猛地推開。
姜雀越過聞耀肩頭,看清了房內景象,正對着門的牆面上伸出四條鎖鏈,葉陵川四肢被縛,周身纏繞着濃郁的魔息。
在他身側,一位跟九毓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正挑着他下巴細細端詳。
「真是個做爐鼎的好料子。」
拂生微怔,居然真的還有一魂。
九毓散漫,九離陰沉,明明一樣的長相氣質卻截然不同。
看着門邊突然出現的這幫仙門弟子,九離沒有絲毫慌張,她鬆開葉陵川,淡淡掃視過眾人:「金丹、築基、呵。」
「九毓那蠢貨是越來越沒用了,居然能讓一幫廢物闖到這裏來。」
「廢物?」姜雀踏進房中,迎着九離的目光,「敢問閣下什麼修為?」
九離輕笑:「不才,元嬰。」
「呵。」姜雀從發間取下一直偽裝成髮簪的山河錐,「真是好懂事的修為。」
九離原地不動,只調動兩分魔息應對姜雀,修真界這幫弟子她知道,個個都蠢得很,只會單打獨鬥,一個失敗了下一個才會上。
一個築基期的丫頭,殺起來簡直太容易:「很久沒碰上來送死的人了。」
話落,九離揮袖甩出魔刃,笛聲起,琵琶吟,兩道音刃從側面飛來,徑直擊碎魔刃。
聞耀拂生一個飛身躍向葉陵川,揮劍砍斷魔鏈,朱雀緊跟在二人身後,一口朱雀炎將葉陵川身上魔息盡數燃盡。
沈別雲孟聽泉一人持槍,一人持弓,一左一右站在姜雀身側。
俞郎二人擋在九離左右,徐吟嘯照秋棠截斷九離後路。
不過頃刻就將九離團團包圍。
九離眯眸看過眾人:「前段時間有位從修真界回來的探子讓我們小心新一輩的修真弟子。」
「我當時並未放在心上,原來,竟是你們。」
他們是真的變了,比以前聰明太多。
而且,一個築基期弟子竟然契約了朱雀,該死!
這幫人再晚一天來,朱雀炎都奈何不了她,偏偏是今天。
「怎麼?」九離不動聲色調動全部魔息,「這是要以多欺少?」
姜雀聳肩:「不明顯嗎?」
話落,山河錐勢若雷霆刺向九離額間,眾人同時朝她攻去。
她躲過了山河錐、避過了長槍音刃、斷了砍過來的劍意,正要斥一句不過如此,後心陡然一痛。
山河錐從背後洞穿了她的胸膛。
鮮血飛濺而出,九離踉蹌站穩,不多話不戀戰,周身魔息一閃,逃了。
姜雀也迅速抉擇:「拂生,你們跟着玄武去找青龍,我帶朱雀去殺她。」
她隔着人群望向蒼白着臉站在門邊的葉陵川。
仿佛望向他的結局。
姜雀握緊手中的山河錐,師兄,我會改變你的結局。
清朗少年會永遠意氣風發。
十人兵分兩組,分頭行動,姜雀趴上鳥背,破窗而出:「可能聞到她的氣息?」
朱雀:「可以。」
拂生和聞耀不放心,御劍追在了姜雀身後,幾人又飛回了那片峽谷。
九離的身影浮在半空,峽谷中黑色魔氣源源不斷浸入她的身體,胸膛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姜雀終於看清,懸掛着的每個屍體背後都長着翅膀,只是那翅膀上已經沒有羽毛,唯有猙獰斑駁的傷痕。
「那是......靈族。」拂生追了上來,御劍停在姜雀身旁,擰眉望着『蛇頭』上的屍體。
是被拔去天羽,折磨至死的靈族,因為枉死,所以靈魂困在此處,恨怨滔天。
而這些恨和怨又成了滋養魔族的養料。
朱雀炎噴出,湧向九離的魔息瞬間化為灰燼,烈炎纏住九離,開始吞噬。
「啊——啊——」
燒了半天,朱雀突然將火收了回來。
姜雀:「嗯?」
九離:「?」
跑。
姜雀望着九離遠去的背影,拔了撮鳥毛:「解釋。」
「我想要你契約她。」
「啊?」姜雀眉頭扭成了小疙瘩,「她吃得太髒了,我不要。」
「少廢話,契!」
「血滴在眉心,她可能會反抗,但你神識強,不怕,之後我再給你解釋,快!」
姜雀撇撇嘴:「行吧。」
她不情不願放出勾天訣,把自以為已經跑出很遠的九離勾了回來。
懵逼九離和姜雀面對面,姜雀朝她眨了眨眼:「你怎麼不閃現了?」
九離:「朱雀炎把我修為燒得只到築基,我閃現個——」
不等她罵完,姜雀劃破指尖,血滴在九離額間。
九離:「......」
反應過來的九離在姜雀手中瘋狂掙扎:「放開我!放開本殿下!」
「吾乃魔族少主,敢契約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啪!」
姜雀的神識扇了她一巴掌,高階神識直接碾壓,差點把九離的神識給扇散。
九離懵逼,九離冷靜,九離被契約。
姜雀略有些嫌棄地把九離變小塞進袖子裏,她袖子裏有個兜,能塞不少小東西。
「說吧,什麼理由?」
「契約了魔族,不必引祟氣也可以修煉魔族的功法,學會了就可以用魔族的招去殺魔族。」
「而且還能讓她幫你去揍魔族的人。」
「哇,這個有意思!」姜雀心裏的小疙瘩瞬間沒有了,就喜歡這種既能坑人又能裝逼的。
「那她的魔氣會不會對我有影響?」姜雀有點不放心。
「不會,就算有,契約者想要被契約者死很容易的,再說了,還有我,滅了她也就一口火的事。」
「好哎!」姜雀歡呼一聲把自己埋進了鳥毛中,暖暖的,很安心。
「而且青龍那死東西之所以在魔界,很可能是因為九離,而不是九毓。」朱雀嘟囔着掉頭往回飛。
戰鬥結束得太快,周邊魔兵都還沒來得及出手就看見自家少主被一個築基期的仙門弟子給契約了。
默默跟着來,又默默跟着走的拂生和聞耀滿臉呆滯。
聞耀掐了自己一下,愣愣問拂生:「你看見了嗎?」
拂生:「看見了。」
姜雀把人家魔尊的半個女兒給契約了。
哈哈.....哈哈哈......
拂生有點沒辦法思考,嘴卻仿佛有自己的意識:「我覺得這事應該不稀奇,魔尊就算知道了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你覺得呢?
聞耀:「是,不稀奇,一點不稀奇。」
另一邊的仇明滿臉懵逼地問趙無塵:「這事,不稀奇嗎?」
早已靈魂出竅的趙無塵扯出一抹笑;「您覺得呢?」
仇明:「......」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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