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揉揉自己的眉心,大約也是覺得這兩個孩子都不省心
「你啊!除了孩子們還知道什麼,定王從前鍾愛孟君拂,你猜,他恨不恨太子和皇帝」
忽略自己姐姐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湘妃顯然更震驚後面這個消息
「姐姐是說定王愛的是孟君拂?那怎麼他當初沒娶孟君拂為妻還眼睜睜看她嫁給兄長做了皇后」
宜妃往後半斜着,說的確是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的秘事
「越無涯喜歡是喜歡,可他哪裏爭得過當時已經是太子的陛下。所以你說他除了恨把皇位讓給兄長的樂清,還恨誰?」
宜妃的語氣微微上揚,仿佛天生就有種勾人的意味
湘妃卻不解道:「他恨樂清,江行舟是樂清的孩子他當然也恨!陛下搶了他的心上人自然也逃不了,可太子是他心上人生下的孩子,他會狠心殺了太子來幫咱們嗎?」
宜妃點點她的眉心,力度很輕,這是二人私下裏常常做的一個動作
「你啊,還是想的太簡單,他恨陛下自然不假。可情愛兩個字換種說法就是自私,他有多愛孟君拂就會有多痛恨孟君拂和別人生下的兒子,日日看着心愛的女人在這深宮裏,再看着她和別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在眼前,將來這個孩子還要坐上他沒坐上的位置,你說,他恨不恨?」
湘妃一臉』原來如此『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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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近日來身體看起來稍有好轉,就在他身邊的太監琢磨着聖駕是不是照舊去宜妃或者湘妃那兒,冷不丁卻聽見陛下問了句:「近日皇后的身體可好些,太醫怎麼說?」
作為皇帝身邊的老人,何公公深諳一個道理,不該問的別問,該說的也別亂說
所以何公公小心拿捏着這中間的分寸:「聽近日去給皇后娘娘診脈的太醫說皇后娘娘身子並無大礙。只是身有舊疾,又格外畏寒,因此秋日和冬天最容易發作…」
梁帝臉色看起來倒是沒什麼異常,又問了句:「那前些日子朕病了,皇后可曾派人來看朕?」
何公公小心陪笑臉道:「陛下,那時候皇后娘娘自己個兒都病着呢,聽太醫說是連床都下不了,興許怕自己過了病氣耽誤龍體康養,所以沒遣人過來」
梁帝冷笑一聲:「罷了,朕在她心裏只怕早已可有可無,這些年她在自己宮中恨不得一步都不走出來,不就是怕見到朕麼。看來這幾十年她的性子還是沒有一點兒改變!既然她不想見朕,那朕也懶怠再去看她,傳朕旨意,今夜照舊宣宜妃伴駕。」
而梁帝口中的皇后本人,正窩在自己宮裏,安靜的看冬日的第一場雪
「娘娘,外面風大,您的身子還沒好全還是回去躺着吧,奴婢給您備好了炭火,暖和着呢」
皇后眼神留戀的看了看那一片片輕盈的雪
「靜安你看,這雪多潔淨啊,我真羨慕,它們能飛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靜安站在她身側,替她攏了攏身前的披風,忍不住出聲勸慰道:「娘娘,雪景看久了傷眼睛,您要是喜歡明日我讓宮人掃了枝頭乾淨的雪給您收來泡茶」
皇后沒動,只是眼神好像在追憶什麼美好的回憶
「當年也是這樣大的一場雪,青鸞同我說,若是我不想嫁進宮,她可以幫我。可是靜安,我們孟家那時候已經敗落了,族中男丁也沒有一個有本事走上科舉之路的,若是我退了,孟家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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