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蔓從藥房出來,正要攔車,聽見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是蘇瑾。
「小姜。」
「蘇總監。」
「這是來買藥?」看見姜映蔓拎着寫着藥房名稱的膠袋,蘇瑾關心地問。
姜映蔓將袋子朝身後藏了下,可蘇瑾還是看見了那個藥盒。
「有點不舒服。」
藥房門口,姜映蔓和蘇瑾說了幾句後,兩人就此別過。
而蘇瑾帶來的消息,令姜映蔓第一次對徐景淮的話有了懷疑。
「小姜,我看你氣色不錯,看來是病全好了。如果身體可以,早點回設計部。大家都挺想你。」
關於請長期病假的事情,苗苗問過,現在蘇瑾又問,姜映蔓不由多了個心眼,「我身體恢復差不多了,會儘快去上班。」
「那太好了。」
兩人道了別,姜映蔓打車回了工作室,鳳冠的製作臨近尾聲,也到了最難的部分。
零散的各部件,需要焊接組合,費時費力,這段時間又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打擾,她的進度有點慢。
姜映蔓換了工作服,洗淨手,將焊料裝好,黃金拔成細絲後,通過堆、壘、編、織等方法,讓花絲成型,焊接成體,編結成龍的形狀。
她算是熟手,可坐在那裏一整個半天,也不過是完成了一個龍頭。
這門手藝,對手力、眼力的要求都很高,放下焊槍,一天就過去了。
晚飯沒什麼胃口,徐景淮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正要打開外賣盒子。
「在做什麼?」
「準備吃點東西。」
那邊似乎有點吵,信號也不好,徐景淮的聲音斷斷續續,「怎麼這麼晚才吃?」
姜映蔓的聲音里有點疲憊,「回來就在忙,我想快點把鳳冠做好。對了,今天還遇到了蘇瑾,她問我什麼時候能回星耀。」
姜映蔓看着客廳桌子上的紙巾盒,那盒子是她之前練習手藝的時候做的一個物件,問:「徐景淮,我能問問你,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間工作室,回到星耀?」
徐景淮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有點不太清楚:「等我回來再說。」
也許是吃了那緊急避孕藥的緣故,姜映蔓忽然覺得胃裏不舒服,她嘔了一下,卻又吐不出來。
「算了,不說了。我很累。」他總是這個樣子,工作上如此,生活上更是如此。
「綰綰,想要什麼禮物?」
「不想要。你先忙,我要吃飯了。」掛了電話,送來的米線已經坨了,姜映蔓吃了幾口,便放那了。
夜裏睡得不安穩,夢到了小時候有次生病住院,姜竹青又很忙,小小的她,躲在病房裏偷偷地哭。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一夜總算過去了。
這廂,徐景淮掛斷電話,抬步離開之際,被叫住了。
「淮哥,這還沒開始呢,您別着急着走啊!」是賀三的髮小,大院裏的混子之一,跟着賀三喊他一聲淮哥。
今晚這局,就是他組的。
「還有事,你們自個玩。」
「哥,別啊哥,您難得回趟燕都,我不得給您伺候舒坦了。」沈小四拉着徐景淮不撒手,硬是把人給拉回了包廂。
來之前,他剛從酒桌上下來,這場局,他本不想來,可賀三眼淚汪汪地給他打電話,哭着求他。
人也不多,徐景淮只準備露個臉就走,臨進門前,給姜映蔓打了通電話。
這通電話,徐景淮察覺到姜映蔓的情緒不對。
房門推開,有男有女,沈小四殷勤地將人迎到主位。
座位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男女交叉坐着,那個主位,自然是徐景淮的。
等她落了座,這席才算是開了。
身邊是個年輕姑娘,穿了一身旗袍,腰細得不盈一握。
看徐景淮解了西裝外套扣子,趕忙要去接那衣服。
徐景淮看都沒看她一眼,賀三心領神會,趕緊上前把衣服接過,「淮哥,新來的,不懂事。」
在前場酒局中,徐景淮喝了幾杯,這一場,他壓根就沒想着端杯子。
沈小四見勸說無用,遞了個眼色過去,那年輕姑娘,立馬端了杯茶,放到徐景淮的手邊,輕聲道:「您喝茶。」
聲音細細的,說話的時候都不敢看人,頭微微低着,顯得那脖頸又細又長。
徐景淮抬手在桌面上點了點,那杯茶,就放在了他的手邊。
賀三和沈小四在那上躥下跳活躍氣氛,有膽大的姑娘看着徐景淮那一副清冷矜貴的模樣,想上前搭訕,卻都被賀三給擋了回去。
「淮哥,咱們今天不聊公事,只談風月。」賀三笑嘻嘻地指着徐景淮身邊的旗袍美人,說道:「淮哥,你不是喜歡聽那個琵琶曲,弟弟給你安排了。」
服務員擺好了椅子,旗袍美人抱着琵琶,手法嫻熟地彈了起來。
徐景淮沒幾分心思聽,還想着姜映蔓的范嫦娥,尋思着是不是在拍點什麼稀罕物件送她。
正思忖之際,包廂的門被猛地推開。
來人身材高挑,踩着高跟鞋,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都滾出去。」
琵琶聲還在繼續,白若蓁抬手就給了那旗袍美人一巴掌。
賀三上前攔着:「糯糯姐,你這是鬧哪出?」
沈小四招呼那些姑娘們離開房間。
亂糟糟的屋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從白若蓁進門起,徐景淮就坐在位置上沒動,他擰開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後,站起來,「你們繼續,我走了。」
伸手去取衣架上的衣服,卻被白若蓁攔住了。
「徐景淮,你今天要是走出這間屋子,我就死這裏!」
徐景淮置若罔聞,鏡片後的眼眸,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他慢條斯理地穿好西裝外套,扣好扣子,整理袖口,抬步就走。
「徐景淮!」白若蓁又叫了一聲,一柄刀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沈小四不認識白若蓁,沒見過她這個瘋勁,見態勢不對,要上去拉。
「賀三,你們先出去。」
門外,賀三和沈小四面面相覷。
「不會出啥事吧?」沈小四隻想跟徐景淮做生意,可不想鬧出人命。
賀三倒是一點都不緊張,摸出手機,淡淡地回了一句:「從小到大,她就喜歡搶別人的東西。這種人,就得淮哥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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