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城的第三天,按照原定計劃,是要返回燕都的。
然而,一大早,徐景淮又上門了。
這次,他是專程邀請白無恙在雲城多停留幾天,非遺主題公園開園在即,瑞祥希望在正式開園前,能請白無恙到場指導。
白禾禾被留在酒店由保姆照顧,白無恙帶着姜映蔓出席。
非遺主題公園坐落在老家屬院,姜竹青的住處被單獨改造成一個展陳室,而她原本的工作室,被原樣保留了下來。
花絲鑲嵌工藝中的重要工藝流程,也分類進行了模擬展示。
走進展覽廳,安排了講解員進行專題講解,白無恙聽得很認真,對於講解有出入的地方,白無恙都指了出來。
姜映蔓站在一旁,認真聆聽,時不時和白無恙交談。
徐景淮站在姜映蔓的旁邊,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
姜映蔓穿了件淺灰色羊毛大衣,短髮略微長了些,耳朵上戴了對珍珠耳釘。
她聽得很專注,說話的時候,眼神望着對方,當說到自己專業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變得靈動起來。
唇邊的梨渦,若隱若現,徐景淮聽着她的聲音,目光時不時落在她的臉上。
他的女孩,在自己的領域,閃閃發光。
就像那頂九龍九鳳冠,那天的領獎台上,那頂鳳冠,令世人矚目。
而鳳冠背後的創造者,帶着獨特的個人風格,讓世界領略這項傳統技藝的偉大。
隨着講解員的步伐,白無恙聽得格外認真,在需要重點提醒的時候,總是會先問姜映蔓的意見。
姜映蔓完全能夠回答白無恙的提問。
這是一次對技藝的考量。
站在花絲鑲嵌非遺工作室前,徐景淮特意說:「白老,工作室尚未揭牌,為了紀念姜老師,想請您為工作室題詞。」
看着姜竹青生前工作的地方,白無恙的眼裏,泛起了霧氣。
姜映蔓察覺到白無恙的低落,她扶着老先生,低聲道:「您別難過。外婆一定不希望您難過。」
題詞的筆墨已經準備好,白無恙一氣呵成,為這個即將落成的工作室題字。
從展覽室出來,講解員在前面領路,向來賓介紹整座主題公園的構架。
徐景淮全程陪同。
在非遺文創小店裏,姜映蔓看中了一個非遺小玩偶,是個小陶俑,圓乎乎的臉,憨態可掬。
徐景淮注意到她的舉動,拿出手機將陶俑拍下,發給助理。
午餐是瑞祥行政部安排好的。
來賓除了白無恙和姜映蔓,還有當地的文旅部門官員。
公務用餐這種場合,姜映蔓有些拘束。
開餐前,文旅官員和白無恙聊起了花絲鑲嵌工藝的歷史,對白無恙代表國家參加設計大展讚不絕口。
白禾禾的電話,便是這時候打來的。
姜映蔓看並沒有注意到她,便站起身,走出去接電話。
「姑姑,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白禾禾在酒店待着,動畫片都看得不想看了,但姜映蔓還是沒回來。
他實在是覺得孤單,便給她打了電話。
「姑姑還在外面,等忙完工作,就回去的。禾禾吃飯了沒有?」
「吃了一點點,你和爺爺都不在,我沒胃口。」
徐景淮出來尋人,便看見姜映蔓站在那裏,正笑着,對着電話里,語氣溫柔:「那等姑姑回去,陪禾禾玩。」
掛斷電話,姜映蔓的笑容還沒完全收起,便聽見了徐景淮的聲音。
「綰綰,準備吃飯了。」
姜映蔓看了下,周圍並沒有人,徐景淮這麼親密地喊她的小名,是她沒料到的。
但這男人一向我行我素慣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包間。
餐桌上擺了餐位牌,姜映蔓不太懂這些行政接待的禮儀,但看着自己被安排在了徐景淮的旁邊。
整場飯局,姜映蔓都是被徐景淮貼心照顧的那個。
但這種照顧,徐景淮並非只針對姜映蔓一人。
他兼顧了在場所有賓客的情緒。
左右逢源,運籌帷幄。
白無恙上了年紀,在吃食上又很講究,席間便準備了他喜歡的餐品。
而姜映蔓不吃的東西,徐景淮似乎格外了解,放在面前的餐點,都是合她胃口的。
臨近用餐結束,文旅那邊提出想請白無恙多留幾天,能夠對園區的展陳進行詳細指導。
看出白無恙的為難,對方倒也沒有多勉強,但還是表達了希望能夠有位專家進行專業指導。
這個要求,如果是徐景淮提出,白無恙肯定不會同意。
但因為是官方提出,白無恙不好拒絕。
姜映蔓不想爺爺這麼辛苦,便主動承擔了任務。
最終,姜映蔓被留在了雲城,而白無恙帶着白禾禾回了燕都。
對於姑姑不能一起回去,白禾禾很不開心。
送了飛機,姜映蔓立即投入工作。
非遺主題公園開園在即,需要校核的事情很多,根據白無恙現場參觀提出的建議方案,項目部已經加班整理出來。
整個下午,姜映蔓和項目部對接方再次核對完細節,對方表示會立即修改完成,便於姜映蔓驗核。
「姜總監,太感謝您的指導,解決了我們在園區建設中遇到的難題。」
「不客氣。恰好這方面我比較擅長。」
天色漸黑,項目部對接方送姜映蔓出園區,兩人正說話間,姜映蔓的手機響了。
她點開,是徐景淮的消息。
「姜總監,安排了車子送您回酒店。」
想到那人的消息,姜映蔓尋了藉口,拒絕了相送。
她從園區門口,沿着坡道朝下走。
走到拐角處,那裏停着一輛黑色邁巴赫。
駕駛室的車窗落下,裏面坐着一個男人。
那人望了過來,問:「這位女士,要專車嗎?」
男人的眼眸深邃,唇角微勾,俊朗的面容上,帶着令人心安的微笑。
這個下午,徐景淮趕去距離雲城一個小時車程的項目地開了現場會,又把江沉舟丟在那裏應酬,只是為了趕回來,接姜映蔓。
姜映蔓站在車外,看着車裏的男人。
兩人四目相對。
車內開了暖氣,副駕駛上,丟着他的西裝外套。
她抿抿唇,輕聲說:「麻煩徐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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