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橡膠手套雖然無法完全遏制他那特殊的腐朽之力,但它腐朽的速度是最慢的。正因如此,盧西弗戴着這副手套的時候,還能夠觸碰周圍的東西,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盧西弗發現,自己的能力中似乎隱藏着一些他難以理解的奇妙玄機。每當他觸碰物體,無一例外都會引發腐朽的現象,可奇怪的是,不同的物體腐朽的速度卻大不相同。有些東西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驅使,腐朽的速度快得驚人,而另一些則相對緩慢一些。這種現象就好像有一股隱藏在他潛意識深處的力量在悄然發揮作用,而他卻對其毫無掌控之力。
盧西弗伸手拿起碗,沒有使用勺子,就着碗沿開始喝湯。在那個禁錮他的實驗設施里,他從未被給予過刀叉之類的餐具,長期以來,只能用手抓取食物,久而久之,不用餐具進食便成了他根深蒂固的習慣。
轉眼間,一碗湯就被他一飲而盡,那難耐的飢餓感也隨之得到了緩解。盧西弗放下碗,二話不說,轉身就準備離開,沒有對給予他食物的夫婦二人說上哪怕一個字。
他的內心其實充滿了好奇,暗自揣測着他們是否會要求自己有所回報。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善良,人們做事往往都是出於貪婪的動機。他們幫助自己,真的只是出於善良嗎?盧西弗對此深表懷疑。
他故意放慢腳步,邊走邊思索着,試圖從這看似平常的舉動中發現一些不尋常的端倪。他們幫助自己,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呢?盧西弗甚至有些期待他們能做出一些阻攔自己的舉動,好讓他們的真面目暴露無遺。
「等等!」就在盧西弗伸手準備推門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那個女人的聲音。
「來了,果然還是這樣。他們都是一丘之貉。」盧西弗心中想着,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隨後緩緩地轉過身來。
映入眼帘的是那個女人,她正帶着一臉關切的微笑注視着盧西弗,那笑容看起來是如此真誠,沒有絲毫的虛偽。
「如果你餓了,就再來這裏,好嗎?我們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女人的聲音溫柔而親切。
盧西弗不禁一愣,心中泛起一絲驚訝。難道真的是自己想錯了?難道他們真的是毫無所求、純粹出於善良才幫助自己的嗎?他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盧西弗還是轉身離開了餐館,他的身影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孤單和落寞。
盧西弗離開餐館沒走多遠,僅僅幾步之後,他便看到一群人從他身旁走過,粗略估算,這群人大概有二十個左右。他們神色各異,大搖大擺地朝着餐館的方向走去,隨後魚貫而入。
盧西弗下意識地回頭看去,他注意到這群人中有一部分手裏拿着棒球棒,那冰冷的金屬在陽光下閃爍着寒光,仿佛預示着某種不祥。
他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心中湧起一陣不安,目光緊緊地盯着餐館的方向。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思忖:「為什麼?他們肯定都一樣!我為什麼會有這種衝動,想要去關心那對夫婦是否有危險呢?他們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都是壞蛋!我不能因為他們剛剛表現出的一點同情心就動搖自己的想法。從本質上來說,人都是一樣的,都是自私自利的。」
盧西弗的拳頭越握越緊,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再次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準備繼續離開。然而,不幸的是,他剛邁出兩步,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停住了。
「該死!」盧西弗忍不住抬頭望着天空,低聲咒罵道。此時,父母那和藹可親的面容在他眼前一一閃過,緊接着是那對夫婦之間溫馨的談笑畫面,還有他們對自己無私的幫助。這些畫面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不斷放映,讓他的內心陷入了激烈的掙扎。
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看法,難道真的應該對人類抱有一絲希望嗎?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善良的人,就像他的父母一樣。他開始在心中努力為自己尋找回去的理由,試圖說服自己。
他清楚地知道,這個決定將會對他產生深遠的影響,甚至會永遠地改變他。如果他選擇回去幫忙,那麼他的人生軌跡將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可要是這次他再次遭遇背叛,他那本就千瘡百孔的心靈將會徹底崩潰,再也無法修復。而他現在的狀態,就像是站在懸崖邊緣,只需再經歷一次背叛的重擊,就會墜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然而,他畢竟只是一個孩子,在內心的掙扎過後,他最終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他並沒有意識到,這個決定是多麼的糟糕,也無法預見這個決定將會把他推向怎樣的深淵,讓他朝着更糟糕的方向改變。
下定決心後,盧西弗猛地轉過身,朝着餐館的方向快步走去。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種堅定,儘管這種堅定中還夾雜着一絲猶豫和不安。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他來到餐館門前,用力推開那扇門,再次踏入了這個剛剛離開不久的地方。
當他走進餐館時,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緊張而又危險的畫面。那群人正氣勢洶洶地圍着那對夫婦,餐館裏原本溫馨的氛圍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已經一個月了,韋斯頓,你還沒交保護費呢!你真的想這樣一直拖欠下去嗎?」一個穿着皮夾克的大塊頭男人對着餐館的中年老闆韋斯頓大聲吼道,他的聲音如同雷鳴般在餐館內迴響,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我們這個月實在是交不了啊,保羅。請你理解一下,我們只是小本生意,這個月的生意慘澹得很。我們現在連維持餐館正常運營都很困難,更別說給你交錢了。你就再給我們點時間吧。」韋斯頓滿臉無奈,低着頭小聲說道。
說話間,他注意到妻子的手在微微顫抖,她的眼中滿是恐懼。韋斯頓心疼不已,輕輕地握住妻子的手,試圖給她一些安慰,可他自己的手也在不自覺地顫抖,顯示出他內心的緊張和害怕。
「哼!我看你們也沒餓死啊?既然有錢吃飯,那就肯定有錢給我們!我看你們就是故意不想交,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不敢把你們的骨頭都打斷?」保羅大笑着,那笑聲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他一邊說着,一邊用手輕輕摩挲着手中的棒球棒,眼中閃爍着兇狠的光芒,仿佛在欣賞一件即將用於行兇的武器。
「我……我下個月一定會給你的。」韋斯頓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哀求,「我以我的生命發誓。就再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吧!」
保羅聽了,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
「你要知道,如果我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你,以後會有多少商家效仿你,都用同樣的藉口來拖欠保護費?在我們這行,名聲可比錢重要得多,我可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而壞了我的名聲。」
說完,保羅回頭看了看他的手下,眼神中閃過一絲冷酷的決絕,然後大聲命令道:「兄弟們,給我把他老婆的腿打斷。這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同時也給其他商家一個警告,讓他們知道拖欠保護費是什麼下場!」
「是,老闆。」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應了一聲,然後滿臉猙獰地朝着躲在韋斯頓身後的黑髮女人走去,每一步都帶着一種令人膽寒的壓迫感。
……待續
喜歡墮落法師盧西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