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有什麼事嗎?」
李秀蘭接聽王長根的電話,她情緒平平,不再像以前那麼高興。
以前她日盼夜盼,盼望着王長根打電話回來。
現在她不知怎的,心裏竟然沒有那麼期盼了。
可能是因為前不久她打電話給王長根,被王長根的態度冷落了的原因。
也可能是因為最近忙着便利店的事情,讓她的生活變得充實,不再那麼需要王長根的感情寄託了。
「你之前不是說,孩子戶口弄上了,今年九月份就要上學了嗎?我這邊錢不多了,上次寄了你五百塊,可能到九月份都不能再寄錢回去了,孩子學費的事情,你看要怎麼辦?實在不夠的話,省點花,到時候去你妹妹那借點。」
李秀蘭嘴巴皺了皺,她很想詢問王長根,他在外打工,一個月也有四五百塊錢,現在到九月份還有兩個月時間,怎麼就這麼確定到九月份都不能再寄錢回來了?
不過最後李秀蘭還是忍住了。
「沒事,孩子學費的事情,我會解決,我打聽過了,有戶口的話,小學學費也就70塊錢一學期,不是很貴。」
「嗯嗯,那就好。」
「小花說他不想叫現在這個名字了,要不要給他起個新名字?」
「以後再說吧,現在先不說這個。」
王長根回了這麼一句。
然後兩人沉默了起來。
兩人似乎突然發現,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一種反常的分生,讓氣氛變得尷尬。
「還有別的事情嗎?」
王長根問。
李秀蘭原本想要說她和牛春生合夥開便利店的事情,可是最後還是忍住沒說,因為她怕只要她一說,王長根又要胡思亂想,又要罵她。
「沒了,沒了……」
「那掛了吧。」
李秀蘭準備掛斷電話。
「哦,對了,今年中秋節,我可能不回去了……」王長根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然後連忙解釋:「廠里很忙,不安排放假,所以就不回去了。」
「沒事,不回就不回,你在外頭好好照顧自己,家裏三個孩子我都會照顧好。」
李秀蘭掛了電話,心裏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憂傷。
女人敏銳的嗅覺告訴她,她老公在城裏估計有別的女人了,但是她卻不敢去求證,她怕戳穿那一張紙之後,她的生活會變得一塌糊塗。
畢竟,她和王長根已經生了三個孩子!
而且王長根以前對她是那麼好,那麼的疼愛她!
只是自從經歷了何大柱和楊大富的那兩檔子事情後,王長根對她的信任和愛,似乎就沒那麼多了。
當年在村委會,王長根當着那麼多村民的面,給李秀蘭打的那一耳光,至今李秀蘭都還記在心裏。
那是一道深深的疤痕。
李秀蘭以為時間會幫她撫平這疤痕,卻不料時間的風化之下,讓兩人變得越來越陌生。
如果王長根在外面真有別的女人了,那她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只是,三個孩子該怎麼辦?
李秀蘭心裏胡思亂想着,神不守舍地回到了便利店。
牛春生見她不太對勁,就連忙關心詢問:
「秀蘭姐,怎麼了?」
李秀蘭不想將自己和王長根的事情和外人說,所以她搖了搖頭:
「沒什麼,只是有點不太舒服。」
牛春生忙說:
「那你回去休息,我來看店就成,可能是因為最近幾天看店太忙了,讓你累着了!」
李秀蘭點了點頭:
「今天賣了多少東西,我都在本子上有記錄,你打烊的時候記得對一下賬。」
說完這話,她就帶着王小花回家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李秀蘭將情緒埋藏在心底,她不是一個擅長對外人傾訴的人,縱使是牛春生,她也沒有去傾訴。
她沒有對任何人透露她和王長根感情出現疏遠的事情。
時間轉眼到了八月末
到了小學入學報到的日子。
李秀蘭帶着戶口簿,來到山溝小學,辦理了王大山的入學手續,並且交了一學期的學費。
山溝小學就在山溝村東邊不遠處。
從村里走路過去,十多分鐘就能走到。
這小學很簡陋,只有兩棟二層高的老式樓房,課桌都是用了幾十年的破桌椅,上課下課還沒有電子鈴聲,需要人用木棍去敲一個古老的大鐘。
雖然這小學很簡陋,但是學生卻不少。
除了山溝村之外,附近十村八屯的小孩,也都來這裏上學。
所以每個班級都有四五十人,全校總共有一兩百學生。
今年入學的學生特別多,來辦理入學報到的家長,從學校中間的升旗杆,排到了學校的大門外。
李秀蘭排了很久,終於輪到她了。
她將戶口簿遞上,恭恭敬敬,戰戰兢兢說一聲:「老師好,這是我家孩子的戶口。」
「嗯,王大山,90年一月份出生的,七歲多了,夠年齡上學前班了。」負責辦理入學手續的,是一個年輕的女老師,她看了一眼李秀蘭遞過來的戶口簿,走筆如飛把信息記錄下來,撕下一張條子,「去那邊繳費,交完費帶孩子九月一號早上來學校上課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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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謝謝老師!」李秀蘭拿了條子,轉身要去繳費,卻又倒了回來:「請問老師,今年哪個老師教學前班?」
那年輕女老師笑道:「我教!」
李秀蘭連忙說道:
「老師,我家孩子比較調皮,如果他上課搗亂,或者不認真聽課,你儘管打他就是了,要是打了還不聽話,你告訴我,我逮着他訓一頓!」
年輕女老師林小月笑了出來:
「你放心好了,我會管教好你的孩子的!我教的學生,就沒有不聽話的!」
李秀蘭聽了這話,稍稍放心,連連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
李秀蘭給王大山辦理了入學手續之後,回到家裏和王大山說九月一號要去上學的事情,結果王大山板着臉:
「我不去上學,誰愛去上誰去!」
王大山不知怎的,很討厭牛春生,他覺得是牛春生讓他去上學的,所以他就不想去。
另外,他覺得學校就像是個牢籠,去坐牢有什麼意思?
不上學的話,他可以一直在村里和小夥伴們玩耍,可以去田裏抓老鼠,去河裏抓魚,上山摘野果,愛怎麼玩怎麼玩!
學校哪有這麼自由自在?
「你不去也得去,等到九月一號,你要是不去,看我不抽你!」
李秀蘭發出嚴厲警告。
這個大兒子,越長大就越讓她不省心,真是氣死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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