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聲蕭瑟,遠岫籠罩在薄霧間,天邊碧雲淡盪。
時不時可以聽到斷雁之聲。
上午時分,梅隱山北方的不知名山峰上。
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男子和月白色長裙的少女並肩站在懸崖畔的蒼松下。
「蘇黯,你找我來,就是單純為了這樣嚇唬我一下?」
司馬玥一邊束着頭髮一邊問,她嘴裏叼着簪子,所以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嚇唬?
蘇黯閉着眼眸,神色平靜,心中有些許無奈。
他都差點把司馬玥扔下懸崖摔的粉身碎骨了,把她按在水裏撲騰了那麼久,到頭來,似乎根本沒有達成目的,完全是在做無用功。
不對,也似乎並不是在做無用功。
司馬玥現在不但不害怕,沒有被嚇到,反而眉梢間都隱隱帶着淡淡的笑意。
她愈發篤定蘇黯不捨得殺她。
「跟你談談你修行的邪道功法和錦山王的事情。」
蘇黯道。
「怎麼,你還要把我的情況舉報給鎮邪司不成?」
司馬玥束髮的動作一頓,側過頭看着他。
「你修行的邪道功法《陰神法》,明顯與尋常的《陰神法》有所不同,修煉速度更快,進境一日千里。」
「幾天之內,從毫無修為,到二境,雖然這其中有極陰之體的輔助功效,但《陰神法》肯定是功不可沒。」
說到這裏,蘇黯頓了頓,略作思索,而後問道。
「你是不是還用了陰煞珠?」
「蘇黯,你連這個都知道,你懂的真多。」
司馬玥眼睛裏仿佛閃爍着小星星,一臉崇拜道。
蘇黯無視了她這般惺惺作態。
陰煞珠還是蘇黯前世從憨憨那裏了解到的,是將陰煞之氣濃縮在一塊,再經過特殊手法煉製而成的珠子,能提高邪修的修煉速度。
「除了修煉速度快以外,這幾天,你和司馬玉一直待在汝南王府內,寸步不離。」
「也就是說,你並沒有滿足《陰神法》的修煉條件,擊敗強敵,汲取對手的力量,以戰養戰。」
蘇黯道。
這幾天以來,在侯府高手的監視下,司馬玥和司馬玉少有動作,沒有踏出過王府一步。
而《陰神法》的修煉者,基本上都是好戰的瘋子,不可能像司馬玥這般安分待在王府,王府內沒有對手,給她提供修煉環境。
「聽司馬玉說,我修煉的《陰神法》是錦山王改良過的,所以不用通過殺人來提高修為。」
司馬玥道。
錦山王存活於世幾千載,前世蘇黯又素聞其優雅聰穎、蕙質蘭心之名,她能改良《陰神法》倒也並不奇怪。
不過說是改良,但這個「良」字在蘇黯看來未必妥當,換成改造更加合適。
《陰神法》的精髓便是以戰養戰,每戰勝一個強敵,自身實力都會上漲。
在吸收對手力量的同時,也不可避免會沾染上對手的殘念。
長此以往,諸多殘念纏身,修士便容易身犯癲、嗔、暴、戾、疑,陷入魔陰之中。
而司馬玥修煉的這一套《陰神法》,省去了以戰養戰的步驟,只將《陰神法》的修煉法門保留了下來,同時將這部分法門改進,使吸收陰煞之氣的速度增快。
這讓司馬玥沒有了陷入魔陰的顧慮,也失去了通過戰勝敵人吸收對方力量的途徑。
「你修行的邪道功法,替你省去了以戰養戰的捷徑,也讓你避免了魔陰。」
蘇黯道。
和其它邪道功法比起來,《陰神法》的負面效果,全部集中在魔陰身上。
未陷入魔陰之時,《陰神法》的修煉者和正常修士區別不大,只是對戰鬥比較熱衷。
而陷入魔陰之後,《陰神法》的修煉者症狀輕一點的,會思緒混亂,症狀嚴重一點,甚至會六親不認,肆意屠戮,犯下殺孽。
「你修行的邪道功法,並不會產生負面影響,我自然不會在這方面對你加以管控。」
蘇黯道。
「你真正要明白的是,錦山王若重現於世,會對世間有何等影響。」
「魂寂八王,五位下王,三位上王,都是上三境修為,但它們全部被封印在魂寂山脈中,所以無法為禍世間,除了錦山王以外。」
「錦山王若借你的身體復甦,重臨於世。」
「那也就意味着,大陸上多了一尊可以自由行走的八境陰物。」
大陸上不止裴玄曦一個九境的存在,但大晉作為最強勢力,就這麼一個。
其它任何一個勢力,如北蒙、南齊這些,沒有九境修士;如妖族、魂寂山脈這些,就只有一個九境修士。
而且九境修士大多和裴玄曦一般,平時都鎮守京城這種重要地方,輕易不會出手,有的甚至長年在閉關。
所以八境修士,已經是活躍在大陸上的最強存在了,如暗影大司命、北蒙大薩滿、蘇衍、鎮守涼州的武衛營大將軍、南齊上柱國這些高手。
錦山王作為一位老牌的八境陰物,實力不俗,執掌七罪之權,能禍亂人心,若上她有意隱藏,在暗中蟄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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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在某天突然發難,掀起滔天之亂。
「司馬玥,你若真與錦山王結合,屆時你最好的結果,便是永遠被關在摘星樓的地牢中,更大的可能性是會和她一起被解決掉。」
蘇黯平靜道。
「你也不要妄想,能從錦山王那裏得到她的修為,你們結合以後,只會剩下一個帶着些許司馬玥記憶的錦山王。」
「而且這裏是大晉京城,你們不可能從國師手中逃出去。」
蘇黯上面那句話是真的,但下半句話,事實卻並非如此。
按照蘇黯對裴玄曦的了解,她說不會插手司馬玥和錦山王的事,也就是說,除非後面蘇黯遭受了生命威脅,她才會出手。
否則哪怕錦山王逃遁出京城,她也只會在一旁袖手旁觀。
因為裴玄曦觀測到的在她看來十分不錯的結果,從始至終並不需要她出手。
如果她插手這件事,擾亂了因果線,那這個結果就達不到了。
但司馬玥並不知道這件事,她俏臉上一片默然,一言不發的眺望着遠方的群山。
她和錦山王的事情,連國師大人都知道了嗎?
她的心中所想,也全部被蘇黯看穿了。
司馬玥確實存了和錦山王結合後,既得到她一身八境的修為,又保住自身思維的想法。
不過既要又要,這個結果顯然很難實現,她根本無法保證自己不會被錦山王所同化。
但至少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一個可能。
一個一步登天,成為了八境修士的可能。
如果成功了,司馬玥就能做到很多事情。
她能重新得到蘇黯,並且讓他身邊只有自己一個女子。
但現在,蘇黯告訴她,裴玄曦已經注意到了她和司馬玉。
這個消息,無疑是斷了她心中的這些念想。
九境修士的強大,深入人心。
錦山王全盛時期,在裴玄曦面前,都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更別說她現在還處於重傷沉睡的狀態。
就算司馬玥能得到錦山王的全部修為,在裴玄曦面前,也不算什麼。
「司馬玥,我希望你能明白,若你真與錦山王融合。」
「到時候,來處理這件事的就不會是我,而是其他人。」
「其他人,不會像我一樣,處處對你手下留情。」
蘇黯轉過身,一臉認真的看着司馬玥。
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聽着他言辭懇切的提醒。
或許是心中的希望破滅的原因,司馬玥俏臉上非但沒有了喜色,與之相反,滿是落寞與黯然。
見此,蘇黯微微一愣。
司馬玥哪怕剛剛被他扔下懸崖,被他摁進水裏百般折騰,她都沒有因此感到恐懼、失落、怨懟等情緒,而是眉梢間帶着喜意。
但為何聽到他這些提醒她的話後,司馬玥會變得這般落寞。
司馬玥沉默了片刻,她深吸了口氣。
「蘇黯,我很高興,你能跟我說這些。」
「哪怕是我之前一直威脅你,你都願意幫我,願意提醒我這些,我很感動。」
司馬玥嘴角扯起一個笑容,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有些勉強。
她有些失落道。
「我原以為,有錦山王,有司馬玉,有極陰之體在,我就能慢慢變強,提高修為,直到獲得掌控自己人生的力量。
「但是,這一切還是化作了泡影。」
「我若是與錦山王結合,結局難逃一死。」
」而不和她結合,哪怕我擁有極陰之體,修煉邪功的速度極快,但是,沒有了司馬玉給我提供陰煞珠和邪道功法的支持,就算你不干涉我修煉邪功,我也無法繼續修煉下去。」
蘇黯沉默了片刻。
司馬玥說的沒錯。
但凡是修行,都講究法門和傳承。
無論是術道、武道,亦或是邪道功法。
而現在司馬玥修行邪道功法的法門和傳承,都完全依靠司馬玉來提供。
司馬玉後續肯定會被處理掉,不可能一直在司馬玥身邊,作為她修行邪道功法的引路人。
失去了司馬玉,司馬玥若是想繼續修行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接觸其他邪修,例如暗影。
但是這樣做,司馬玥就要捨棄現在的《陰神法》,去修行尋常的《陰神法》。
先不說蘇黯不會放任司馬玥加入暗影這個組織。
單是她修行尋常的《陰神法》,有陷入魔陰的危險,蘇黯就不可能不阻止。
「可是,若是不修煉邪道功法,以我的術道天資,此生都未必有踏足中三境的希望,我又談何改變自己的人生。」
司馬玥怔怔的道。
這一刻,似乎是預見了自己的結局,她的鼻子有些發酸,眼眶微微泛紅。
「兜兜轉轉,到最後,我還是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啊。」
「等你們解決完完錦山王和司馬玉後,我又會回歸以前的生活,變成那個無人在意的普通庶女。」
這一刻。
蘇黯突然明白了。
為什麼司馬玥的神色會這般落寞。
司馬玥不怕被他折磨,也不怕被他從懸崖上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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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的是,被他無視,怕的是和他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或許在她眼中,死在自己手裏,反倒還算是個比這更好的結局。
所以剛剛面對死亡,她沒有恐懼。
一念及此,蘇黯閉上眼眸,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
司馬玥眼中霧氣氤氳,她吸了吸鼻子。
「太子在你這裏碰壁了幾次以後,他就知道憑藉我不可能拉攏你了,或許,到時候,他會讓汝南王妃,將我嫁給某個權貴吧。」
「就像我娘之前,想讓我嫁給姚毅一樣。」
「以此,來拉攏那些權貴,這或許就是我們這些庶女的命運,逃不開命運。」
「只是因為之前,始終有你在,王妃和太子,才沒讓我去應對其他人,只是讓我來拉攏你。」
「等你不在了,就連司馬玉也不在我身邊了,或許我……」
淚水從司馬玥眼睛裏奪眶而出,她的聲音也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哭腔。
這句話,司馬玥沒有說下去。
她看着蘇黯,盯着他俊秀的臉龐,輕聲道。
「但是,蘇黯……我不會忘記你的,不會忘記你之前對我的好,不會忘記你現在對我依舊殘存的溫柔。」
蘇黯沒有去看司馬玥,他看着遠處群山上的秋色,聽着這句話,心中有些發堵。
「蘇黯,你想對我說的,我都明白了,謝謝你的提醒。」
「你先走吧,我在這裏多待一會兒,我想一個人靜靜。」
司馬玥看着蘇黯,她淚眼婆娑,哭的梨花帶雨,不住的拿手帕擦着眼淚。
蘇黯臉色沉默,在原地駐足了好一陣子。
最終什麼也沒說,選擇轉身離去。
目送着蘇黯的背影消失在山路間。
司馬玥止住哭泣,俏臉上的落寞之色緩緩收斂,她將眼淚擦乾,臉色回歸平靜。
雖然蘇黯剛剛說的那些話,讓司馬玥心中的希望破滅。
但她早已經不是那種自怨自艾的性格,這種時候,她不會浪費時間在哭哭啼啼上。
剛剛的樣子,自然只是做給蘇黯看的。
蘇黯的離去,在司馬玥的預料之內。
她知道,蘇黯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殺了她。
但是,他的對自己在某些方面的態度也足夠堅決。
比如,蘇黯始終不肯接受她,若非司馬玥一直主動出現在他的視野間,他根本不想和自己扯上關係。
這是為什麼?
司馬玥陷入思索。
方才她都這般楚楚可憐了。
她自忖也沒有露出什麼馬腳,她將絕望、落寞、不甘展現的淋漓盡致。
但是面對她這般哭訴,蘇黯還是不願接納自己。
是不是這其中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導致蘇黯對她的態度這般絕情。
還是說,蘇黯這份絕情,完全只是因為,自己那幾年裏始終對他的好無動於衷,以及陸川的緣故?
蘇黯走了,但又有可能沒完全走,他可能還在附近,關注着自己的情況。
現在她被國師大人惦記上了,和錦山王結合,完全是死路一條,根本不可能得到錦山王的修為。
司馬玥相信蘇黯說的話,倘若她和錦山王結合,會讓裴玄曦出手。
所以她不能與錦山王結合。
修煉邪道功法這條路也行不通了,她不可能再依靠這個,來提升自己的實力,直到修為足夠強,強到能挽回蘇黯的心。
司馬玥心念電轉,思考着自己目前的處境。
錦山王的暴露,以及國師大人的關注,似乎將她變強的途徑都堵死了。
她不可能依靠提升自己的實力,來奪回蘇黯。
所以她只能靠打動蘇黯,喚醒他心中曾經對自己的感情,她只有這一條路能走。
司馬玥看着眼前的陡峭懸崖,心中陡然生出一個想法。
要不然,跳了?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着。
這句話適用於每一個人,
司馬玥現在局勢一片灰暗,結合錦山王的路走不通了,自己修煉成為高手大能的路,也走不通。
但司馬玥也不至於說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還能等待時機尋找機會,不至於現在就尋死覓活。
司馬玥在思考,假如蘇黯放心不下她,他在懸崖底部的那具分身並沒有離去,還待在那裏。
而這時,自己跳下去,剛好被蘇黯所救,以一心尋死的態度,是否能換取蘇黯的憐惜。
司馬玥不信,蘇黯的心真是鐵石做的。
自己剛剛一番話,已經對蘇黯有所觸動,但顯然還不夠。
現在趁熱打鐵的話,或許真的能進一步觸動蘇黯,喚醒他對自己的憐惜之情。
這樣做十分冒險,要是蘇黯心如鐵石,沒有被剛剛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觸動,現在已經離開。
那司馬玥絕對會死的很慘,摔的四分五裂。
跳吧,賭了!
以她曾經做的那些錯事,對蘇黯的辜負。
如果不冒險,不兵行險招,用尋常的辦法,她憑什麼讓已經走遠的蘇黯回過頭看她。
司馬玥不是優柔寡斷的性子,她眼中浮現出一抹決然,縱身一躍,從懸崖上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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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耳邊「咻咻」的風聲,感受着熟悉的下墜感。
風鼓動她的裙裾,將她方才束好的青絲吹散。
青絲在風中飛揚,司馬玥閉上雙眼,心中出奇的平靜。
十幾秒後,她的身體停止下墜。
「你還真跳啊?」
聽到這句話,聽着那熟悉的嗓音。
司馬玥知道,自己賭贏了。
她睜開眼,入目是纖塵不染的白衣,以及俊秀如畫的面容。
「一點都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蘇黯凌空躍起,接住下落的司馬玥,落在地上。
他面無表情將司馬玥放了下來。
「你剛剛的演技確實很不錯,差點將我騙了過去。」
蘇黯淡淡的道。
蘇黯已經摸清了一些司馬玥的性格,所以他知道方才司馬玥是在故作姿態,哭哭啼啼博取他的同情。
但知道歸知道。
司馬玥說的那些話的內容,卻都是真的。
如果蘇黯不幫忙,她以後的遭遇就會是她說的那樣。
裴玄曦所說,在對待司馬玥和錦山王的事情上,他要遵循自己的本心,才能最終得到最好的結果。
蘇黯對司馬玥的本心是什麼?
這很複雜。
兩輩子加起來的糾葛太多,愛恨情仇都有。
最終,蘇黯沒有往複雜方面想。
他只是在心中問自己。
問自己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他能不能接受司馬玥嫁給其他男子。
尤其是被汝南王妃、或者太子等人,以拉攏為目的,嫁給如姚毅這般的權貴,這樣的糟老頭子,作妾。
好吧,他接受不了。
蘇黯和大部分男子一般,擁有佔有欲。
雖然他兩世都沒有和司馬玥發生過什麼,但司馬玥是他曾經的妻子,也是蘇黯第一個愛上的女子。
蘇黯接受不了司馬玥嫁給其他男子做妻妾。
既然這方面接受不了,那蘇黯就不再去想更多更複雜的東西。
「你跳的倒是果決,就沒有想過我已經走了?」蘇黯問。
「想過啊,但是我賭贏了,不是嗎?」
司馬玥看着蘇黯,她眉眼彎彎,笑靨如花,心中仿佛落下萬斤巨石,無比輕鬆愉悅。
「錦山王一事,我已經有了決斷。」
蘇黯道。
「你可以繼續修煉錦山王改良過的《陰神法》,但不能與她結合,否則我只能殺了你。」
「這一點你要記住。」
「另外,你和司馬玉虛與委蛇,不要露出馬腳,等我順藤摸瓜,找到錦山王的藏身之處,將她解決掉。」
「此間事了,我會安排一場意外,讓你和小荷小蓮,死在一場邪修襲擊中。」
「然後呢,你要把我安排到哪裏去,準備金屋藏嬌?」
司馬玥微仰着臉看着蘇黯,眼中帶着期待。
「到時候再說吧。」
蘇黯道。
「行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司馬玥站在蘇黯身側,眉梢裏帶着喜意:「好,都聽你的。」
她知道蘇黯的性格,不會騙她的,他既然已經這麼說了,就代表他一定會信守承諾。
現如今,蘇黯已經決定接納司馬玥以後,司馬玥反而不像之前那般,動不動就想佔蘇黯的便宜。
而是規規矩矩的跟在他身旁,沒有緊緊黏着他。
返回梅隱山莊的路上。
司馬玥雙手背在身後,嘴裏哼着小調。
自被休妻以來,她第一次這麼高興,對未來充滿期待,心中頗有撥雲見日之感。
至於最後是被金屋藏嬌,甚至短時間內不能拋頭露面,連妾室的身份都沒有。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司馬玥知道這是為了防止太子糾纏神威侯府。
什麼,司馬玥之前說,不甘心只給蘇黯當妾室,只願意當他的正妻。
是嗎,她怎麼忘了自己說過這些話?
……
PS:我知道寫這段劇情,可能會引來一些讀者的不滿,但司馬玥這個人物的結局,其實從這本書構思的時候,我就想好了,這裏也並不是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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