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打斯維登倒是越興奮了,他一邊交手,一邊戲謔說到,「嗯,照我看,你也就嘴皮子功夫了得,身手實在一般。接下來,該我出招了。」
唐心冷笑不接話,只是陡然轉變了交手路數,她身姿靈巧,看似無力卻暗藏玄機,一個推送便卸去斯維登的攻勢。
斯維登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生挨了一個鐵山靠,他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推得連連後退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心肺麻麻的,隱約有些喘不上氣。覺察不對他從腿間抽出了一把軍刀。在林中也反射出灰白的光,能想到被這樣的武器傷到會有多麼的疼。
斯維登揮舞着匕首,再次攻上前,動作是非常人的速度,唐心隱隱有些吃力。
斯維登藉助複雜的環境,踩着樹樁一個跳躍,借用巨大的慣性和自身本就可怕的力道,瞬間將匕首直直捅入了唐心的腹部。
唐心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緊接着又立馬接了一個頂心肘,動作迅猛而凌厲。
斯維登來不及躲閃,頭部猛地向後仰起,眼前一陣發黑。然而,就在這時,唐心伸出一隻手,迅速抓住斯維登的衣領,用力一拉,將他拉回到面前。
面對近在咫尺的斯維登,唐心毫不留情地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記寸拳。
隱約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這一拳看似綿軟無力,但只有當事人才能清楚感受到那道巧勁其中蘊含的巨大威力。
肋骨刺穿心臟,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斯維登悶哼一聲,身體重重地摔倒在地,臉色蒼白如紙。
他躺在地上,努力想要掙紮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控制,動彈不得。
唐心蹲下身來,目光冷漠地注視着倒在地上的斯維登。她蹲下身撿起那把掉落的軍刀,冰冷的刀刃上掛着她的鮮血。
纖長的指尖輕輕拂過刀刃,她忍住笑着問他,「有槍不用,還真願意跟我一對一對抗?」
唐心拿着匕首,手腕靈巧的一轉,輕鬆耍出令人驚嘆的花樣。
與此同時她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手中的軍刀微微顫抖着,似乎已經迫不及待要飽飲敵人的鮮血。
「那些想要殺我的人,從不敢跟我正面交鋒,只敢在暗處開槍,像個陰溝里的老鼠,登不得半點台面。只有你不一樣……不過也謝謝你這份輕敵,才讓如今羸弱的我有機可乘。」
斯維登嘴角溢出鮮血,「咳咳咳……」
唐心把玩着那把泛着冷銳的銀光軍刀,湊近他耳邊,聲音低沉喑啞,如同撒旦的輕笑低語,「到了地獄,記得提前替我向你的前隊長問聲好。咳咳咳……咳咳。」
倏然間,唐心氣息不穩,也嗆咳了好一陣兒。
未了,她竟然被自己這副模樣給逗笑了,「讓,讓他別急,我很快就去看你們。」
斯維登瞪大了眼睛,眼裏的神色實在複雜,有疑惑,有畏懼,有不甘,還有震驚。
可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哈……咳咳咳……咳嗤……」
他的心肺已經受了嚴重的傷,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伴隨着巨大的痛苦,脖子也像快要斷掉了一樣。
他抓住唐心的衣角,死死盯着什麼。
但卻什麼都阻止不了。
「噗」的一聲,鋒利的刀瞬間沒入。那聲音沉悶而又帶着一絲令人膽寒的決絕。仿佛是一個被壓抑的音符,在寂靜中突兀的響起,帶着一種殘酷的真實感。
又似一棵投入深潭的石子,終於結束了這壓抑的死寂,給僵硬的環境,帶來了一點血腥的生動。
斯維登死了,他的鮮血濺在了她的半邊臉和脖頸上。
汗、雨、血……交織混合在一起,勾勒出了詭異妖媚的狼狽感和詭異感。
她像一個嗜血修羅一般,臉上再沒有一絲表情。
唐心嘆出一口濁氣,脫力跌坐在地上,她躺着緩了許久,如果可以她就想一直這麼躺下去。
視線向上,入目是樹葉的重重疊疊,她一眼望不到夜空……
不知道過去多久,唐心睜開眼睛咬牙爬起,從包里翻出了斯維登極力帶走的神秘手提式保險箱。
翻翻找找終於看到了一些繃帶和紗布。
她拉開外套的拉鏈,露出了裏面原本白色,但此刻卻被鮮血浸染的衣物。
唐心靠着樹幹,掀開腹部的衣物布料,隨後又將紗布塞入創口,用繃帶纏了幾圈止血。
她拿起箱子起身,瘦削的背影好像要獨自撐起一片黑暗。
她一個人來,便是一個人走,過去如此,現在如此,未來……
似乎有點渺茫。
她笑了笑,擦了擦額角上的鮮血,拂開粘在臉上的髮絲,垂着的手捏緊手上的手提箱把柄。
終於搖搖晃晃的撞入了夜色之中。
……
「人呢?」
「她去哪了?」
「報告隊長,夜鶯不見了。」
「什麼情況?」蒼鷹扶着耳麥不可置信。
颶風小隊完成任務後,終於發現了不對勁,耳麥里一陣「熱鬧」。
「快找!」
遙遠的天穹緩慢亮起,灰色雲團相互簇擁推動。
是黎明將至,還是新的風雨快要到來……
喜歡你以為你能壓我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