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兄弟,阿妹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妹,我不想給她報仇麼?可是,眼下陳祖義守住了雙嶼島,我們無法攻進去,而朝廷水師又隨時會回來,萬一雙嶼落入朝廷手中,被他們再度堵塞了航道,我們的根基就要被迫放棄了。兩相權衡,我才不得已,決定集中人馬自北嶼攻入,把陳祖義趕出雙嶼。
各位兄弟,楚米幫已經瓦解,東海今後就是咱們雙嶼幫一家獨大,就算容得陳祖義逃走,只消三兩年功夫,咱們的實力也足以與之一戰,常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連三兩年都等不得麼?現在?不是我不想殺他,問題是我們能殺得了他麼?如果我們現在斗個兩敗俱傷,豈不是讓官兵得利?」
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許滸講事實、擺道理、曉利害,說的口乾舌躁,幫中那班元老依然不依不饒,他們都是蘇老幫主從誠王那裏帶出來的老部下,蘇穎是他們看着長大的,都當成自己女兒一般,眼下蘇穎死了,如果不能為她報仇,九泉之下,他們還有臉去見自己的蘇將軍麼?
許滸正說着,一個人蹬蹬蹬地跑進了船艙,大聲稟報道:「大當家,哨船稟報,朝廷水師回來了,大約有三十多艘大艦。」
許滸吃了一驚,急忙問道:「距此還有多遠?」
那人道:「依着他們的速度,大概兩個時辰之後,就能趕到。」
船艙中登時鴉雀無聲,許滸踱了幾步,站定身子道:「天色已晚,朝廷水師趕到,今晚未必回攻島。我的意思,命令咱們的船悄悄撤出來,讓官兵填上去,不管是陳祖義還是官兵,都不是甚麼好東西,我們坐山觀虎鬥,緊要關頭再出來收拾殘局。」
瞟了眼那些頭目,許滸又道:「如果我們再不退,朝廷水師很可能不管我們是雙嶼幫還是陳祖義,一股腦兒地打掉,大家別忘了,若不是朝廷背信棄義,阿妹也不會……」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點頭,許滸立即下令,命令守在雙嶼外圍的船隻悄然撤防。
陳祖義能夠縱橫南洋,除了他的兇殘令人聞風喪膽,其人確也是狡黠異常,他被許滸困在島上,無法派出耳目,可他一點都不擔心,雙嶼幫的動向其實就是他的耳目,雙嶼幫的艦船一撤,陳祖義派在島上密切監視的人馬上就發現了,陳祖義收到消息,立即做出了準確的判斷:朝廷水師回來了。
陳祖義毫不耽擱,馬上號令所有海盜扯帆出海,他和雙嶼幫兩下里簡直就跟商量好了似的,雙嶼幫的海盜船剛剛讓出航道,陳祖義的戰艦就氣勢洶洶地駛出來了,時機把握的恰恰好。雙嶼幫的海盜措手不及,一見他們闖出來,立即調整風帆、航向,對他們進行攔截,雙方在雙嶼外海便展開了一場激戰。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李景隆的艦隊已趕到了附近,許滸收到消息,只能含恨收兵,眼睜睜地看着陳祖義揚長而去,繼而進佔雙嶼島,倉促佈防,以防朝廷水師襲擊。他當然希望李景隆追趕陳祖義,最好殺了陳祖義,除此心頭大患,可萬一李景隆舍陳祖義而就雙嶼島呢?
他不能不防。
許滸匆忙佈防的時候,隸屬於蘇穎的幾個老傢伙卻已滿島地找起了蘇穎來,他們對蘇穎活着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他們與陳祖義僵持了這麼久,以蘇穎超卓的水姓,如果她還活着,她還沒有被捉,她一定能游出雙嶼與他們匯合的。如今,他們只是想找到蘇穎的屍體,讓她入土為安。
知道龜背崖洞窟的人非常少,他們也不知道,而知道這處所在的許大當家,第一時間卻在佈防……※※※※※※※※※※※※※※※※※※※※※※※※雙嶼島南麓的龜背崖下,對這島上變幻的旗幟艦船,倉促來去的人馬隊伍卻似毫無所覺,靜謐的世外桃源一般……頭一晚,是夏潯最兇險的一晚,或許一晚的高燒,是他的身體同病菌爭奪身體控制權的最激烈的時候,他強健的體魄最終佔了上風,他熬過來了,卻也因此累到筋疲力盡。
等到天明的時候,他朦朦朧朧睜開眼睛,只看到蘇穎正俯身看着自己,她大概剛剛睡醒吧,髮絲有些凌亂,卻也因此讓她充滿了慵懶成熟的風情,看着夏潯,她的眉眼之間似乎多了一抹溫柔和嬌羞。
夏潯疲倦極了,病體一夜的掙扎,雖然最終靠着強健的體魄撐了過來,卻也耗盡了他最後一絲力氣,他沒有力氣去分析蘇穎異樣的神情,很快,他便繼續沉沉睡去。
一天無事,到了晚間,他額頭的熱度似乎又開始上升了,剛剛有些歡喜起來的蘇穎再度沉默了,她本以為夏潯熬過來了,可是沒想到……他的發熱反反覆覆,恰與當初她男人的症狀一模一樣,可陳祖義仍然賴着不走,她眼睜睜地看着,卻沒有半點辦法。坐在夏潯身旁,靜靜地看着他的樣子,蘇穎忽然垂下淚來。
已經有近十年,她再不曾哭過了,此時眼淚卻順着她的臉頰無聲無息地淌下來,流到嘴角,鹹鹹的,就像海水。本來的欣賞、感激,經由這幾天親密的接觸,不知不覺在她心裏發酵,釀成了醇醇的美酒,讓她迷戀,讓她不舍。他,大概很快就會死了吧……夏潯覺得自己好象在做夢,夢裏的他好象失了重,總有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時而就會大頭衝下地觸到地面,地面忽而硬,忽而軟,他的身子則顛來倒去,令他眩暈的有些噁心。忽然,他好象浸進了柔軟的湖水裏,湖水既溫暖又柔軟,湖底長滿了柔細的水草,水草輕輕地纏住了他的身子,把他固定了下來。
然後,一種極舒坦的感覺,從他的下體蕩漾開來,仿佛一滴水滴在平靜的湖面上,盪起了層層漣漪,無聲無息地把愉悅蔓延至他的全身。
他夢到自己**的身子,被柔軟的湖水包圍着,似乎有一群調皮的魚兒輕輕地啄着他的身體,漸漸的,他感覺整個腹部都在沸騰,好象全身的熱都集中到下面去了,原本昏昏沉沉的頭部也不再那麼痛苦。
蘇穎沒有想到他真的會有反應,昨晚,儘管緊緊抱着他的身體,可她有意識地躲着,碰都不敢碰他的要害之處,現在想到他很可能活不長了,她突然做出了大膽的,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舉動,原本也只是一種莫名的衝動,並未指望他的身體能做出反應,想不到……儘管洞窟中黑沉沉的本就沒有一絲光,可蘇穎仍然閉着眼睛,因為閉上眼睛,她的觸覺才更靈敏,能更清晰地感覺那灼熱和堅硬,她忽然難以遏制地興奮起來,胸前兩點嫣紅就象破土而出的芽兒,拼命地向空中舒展着它的葉子一般,脹脹的難受。
她已活了二十九年,卻不知道女人也會爆發出像火山一般濃烈的**,僅僅是撫摸着他強壯的身體,春水便如潮湧一般,汩汩地濡濕了她飽滿柔腴的臀瓣。她咻咻地喘息着,忽然一個翻身覆了上去,把那不甘屈服的泥鰍緊緊鎖住、緊緊箍住,立即,猛然的痛楚和隨之而來的愉悅,把一股異樣的充實感散佈了她的全身,她嘆息般喘出一口氣,仿佛是嗚咽,又仿佛是呻吟……,滿足中帶着喜悅。
她開始動起來,她的大腿結實而有力,腰肢卻是結實而柔軟,柔軟得可以做任何角度的扭動,也結實得可以永不停歇地重複同一個動作,那豐滿渾圓的臀部便也因之劃出一道道誘人的弧線。夜中的海,潮水此起彼伏,永不停歇,洞中的人似乎也應和着那潮水,一起一伏,此起彼伏,同樣是永不停歇。
夏潯在一**令人**的戰慄中甦醒了,他沒有說話,沒有人能在這個時候還說話,他只能放縱着自己的身體,追逐着那極樂,察覺到他不同的反應,蘇穎卻突然軟了,軟綿綿地倒在他的身上,於是……乾坤顛倒過來……,許久之後,乾坤又顛倒過去。
顛倒顛,顛倒顛,這一夜顛顛倒倒的事兒,又何止一件……※※※※※※※※※※※※※※※※※※※※※※※※※海浪一波一波,連綿不斷地撲過來,把海邊那艘小船連着船上打啥欠的艄公一下下地盪起來。
岸邊的礁石上,面對面地站着夏潯和蘇穎,此時,距許滸收復雙嶼島,已經又過去半個月了。
「你真不跟我走?」
蘇穎搖頭,雖然不舍,卻很堅決:「你是兵,我是匪,兵和匪,不應該有瓜葛。」
「你可以不再做匪,我可以幫你弄一個新的身份,絕不會有任何人認出來。」
蘇穎還是搖頭,她扭頭看向波濤起伏的海洋,深深地吸了一口那腥鹹的海風:「若跟你去了金陵那種地方,我就不是我了,我屬於這兒,我屬於大海。」
再扭過頭來,看看夏潯,她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紅暈,低下頭,忸怩地道:「我打一生下來就是海盜,一直做到雙嶼幫的三當家,可我……就沒搶過一件東西。這是頭一回,卻是搶了一個男人,依着我爹定下的規矩,我算是犯了銀戒呢……」
夏潯想笑,卻笑不出來,蘇穎慢慢抬起頭,凝視着他道:「你是個男人,你有你的家,有你的前程,我只是一個海盜,我不跟你走。如果……,有一天你能再到海上來,到我的地盤來,我……還搶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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