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書?
這是什麼東西。
謝淵一時愣住。
他不記得自己看過什麼特別的功法。
那麼是黑袍人那一指所造成的?那些模糊的記憶?
但以往都是自己學習自己領悟,哪有別人灌輸來的?
而且後面全部模糊不清的問號又是什麼意思?
謝淵百思不得其解,他自從獲得這面板能力,從未遇到這種情況。
這完全脫離掌控的感覺讓他十分不舒服,就仿佛身體裏進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他下意識在全身上下摸了摸,自然是什麼都沒摸到。
直到謝淵靈機一動,撈起左邊袖子,竟然真的在手臂上看到了一截黑色的痕跡,如同紋身。
這個痕跡上尖下圓,半個巴掌大小,從一點勾勒出對稱的兩條弧線,弧線形狀十分優美,卻在似要連接什麼的地方戛然而止。
「瓜子?或者一瓣花瓣?」
謝淵皺眉猜測,伸手摸了一下,卻全無感覺。
要不是肉眼看到,他完全不知道手上多了這麼點「紋身」。
「是那人在抓我手時做的。」
謝淵尋思着。
但他當時並無察覺,而且這紋身到現在為止不痛不癢,甚至沒有影響他血氣和內息運轉,仿佛就只是個紋身。
會不會是控制手段,生死符什麼的只是現在也沒感覺,也無從知曉。
謝淵嘆了口氣,這種仿佛定時炸彈般的東西讓他很不自在,但確實沒有辦法,只有哪一天再遇到黑袍人,才能知曉了。
他覺得這一天不會太遠,黑袍人肯定不是毫無意義的對他做了這一番手腳。而且他說過,會再見面的。
「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已至此,先練功吧。」
謝淵調整心態,就當手上什麼也沒有,開始了潛修的日常。
朝沐晨露,夜宿月華,不大的山村小院裏,總有少年徐徐演練內家拳法的身影。
而早晚除開必做的內家功課,謝淵另外再加了鐵布衫六套樁功的鍛煉。
前些日子全心浸入刀法,養練根本法的修行不可避免的受到些許影響,如今刀法小成,在鏢局站穩腳跟,自然要重分主次,再補功夫。
當然,養練雖是根本法,拳腳刀劍不硬,亦是無用。畢竟有大能說過,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故而一日早課之後,就是刀法修行,拳法放鬆,而後便去李蘭家蹭蹭午飯,順手幫着干點活計,沒事再教虎娃識幾個字。隔壁的小男娃一天一天的長,也到了快上私塾的年紀。
午後小憩,練功,砍柴,晚課,直到翌日。
如是旬日過去,謝淵身上並無任何不適之處,除每日洗漱時仍能看到那黑色的紋身,去之不掉,洗之不淨。
雖是隱憂,亦只能這樣,謝淵逐漸學會了視而不見。
於是再過幾天,謝淵按部就班的打拳,按部就班的將養身功突破。
這門內功從未帶給謝淵任何瓶頸滯礙,他不知道別人修行內功時會不會卡關,反正自己是從來沒有。
【劈柴:(5001/10000)】
【鐵布衫·第四層:(891/2000)】
【養身功·第三層:(1/3000)】
【鐵衣長拳·大成:(231/500)】
【奔狼刀訣·小成:(486/1000)】
【黑天書:(???/???)】
謝淵眼睛一瞥,就當沒看見最下面那一行。
掃視了幾眼自家功法進度,特別是在養身功上面停了一停,謝淵露出滿意之色:
「不吃果子,我也能靠自己的汗水突破。」
他感受體內經脈,內息比第二層時粗壯了近一半,如雨後的山溪般不斷奔涌。
雖同樣是溪水,離大江大河還差好遠,但雨後山溪可比靜謐溪流洶湧得多。
相比之前,謝淵感覺小腹的氣息更為充足,腳下更穩,手上更有力。
如此內息加持,氣力大增,謝淵若是施展刀法或者斧法,威力肯定不是之前可比擬。
現在再碰到那個疤臉土匪,最多只要兩刀,甚至一刀就會讓他反應不及,直接梟首。
實力大進!
「就是血氣修為有點拖後腿了,不然同境界應當是絕無對手。雖然有內功輔助下,凝血練肉進度也相當不慢,但外練還是得配些輔藥,效率才能最佳。」
謝淵微微點頭,等回鏢局了,就從鏢局裏用功勳換鏢局自有的外練藥湯,練肉淬體,提升武道修為。
龍騰鏢局的方子,效果想必比鐵衣門高到不知哪裏去了。
唔,不過現在只是還清功勳欠賬,存額為零,還得先幹活說起來剛剛入職,能請這麼久的假,也是看在立了一功的份上。
謝淵又打打拳腳,適應了提升的實力之後,便收拾一番出了屋門。
回身將小屋鎖好,他頗為留戀的拍了拍這木門。
雖然現在自己常駐的地方比這老屋好多了,但家的感覺總是特別。
讓王磊將他這段時間處理好的木材拉到盤龍鎮萬老闆店裏,謝淵自己就輕裝簡行,直往雲照縣去了。
這一次離家,又讓王磊他們暫停進山,下一次回來不知是何時,也不知會到何境界?
雲照縣城,龍騰鏢局。
「金剛門客人到!」
「縣尉大人到!」
門口有小廝唱道。
沈龍騰站在大廳門口,看到金剛門弟子和縣衙來人魚貫而入,臉上帶着平和的笑容,如果忽視他高大的身材和強橫的氣魄,仿佛只是個溫和的老者。
讓弟子和衙役都在大院中列隊站好,金剛門門主彭傑與縣尉於春生聯袂進入大廳。
「沈鏢頭安好!」
兩人拱手問候。
沈龍騰回了一禮,呵呵笑道:
「托彭門主和於大人的福,最近我好得很。」
門口的官府嘉獎信還沒揭,進來的人都看得到。
彭傑面不改色,微笑着說:
「龍騰鏢局坐鎮雲照,宵小授首,是雲照之幸。
「不過雲照武道,怎好讓貴門獨美?我金剛門也不甘示弱,此番特攜弟子前來討學,另請於大人前來旁觀督導,還望沈鏢頭讓門下不吝賜教。」
於大人,叫的真生疏。
沈龍騰一哂,不過金剛門上門挑事、美其名曰弟子交流已經有無數次了,套話早已說膩,他便直接道:
「可以,這次斗什麼?」
「便斗今年的新晉弟子如何?貴鏢局便是新來的趟子手。」
彭傑早有準備。
「今年?」
沈龍騰挑了挑眉。
「對,今年。從正月到臘月間。」
聽得這話,沈龍騰眯着眼睛看着他們,不發一言。
金剛門每年是開春時招弟子,而龍騰鏢局今年,也就前倆月臨近年尾,人手緊張,才招了一波新人。
在沈龍騰的凝視下,彭傑和於春生臉上的微笑都逐漸收斂,漸漸僵硬。
饒是兩人是雲照數一數二的高手,在沈龍騰的面前,卻也承受着龐大壓力。
「沈鏢頭」
於春生正要說話,忽聽沈龍騰開口:
「可以。
「就你們這點氣性,永遠別想做到雲照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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