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於虛無的盡頭再會 第130章 虛假的諸神，真實的虛無

    弄臣在調查雷管以及幕後之人，而奧托這邊自然也沒有閒着，神諭的事情他其實早已有了眉目，只不過他發現神諭並不是什麼邪教團體，也沒有協助他們。

    至於邪教勢力在國內泛濫並製造動亂的事情他並不是沒有管，而是根本管不了，他麾下的勢力不是邪教勢力的對手。

    僅僅是一次的出擊就其戰損比就達到了驚人的3∶1。

    平均要陣亡三人才能滅掉一個邪教徒，並不是他麾下的勢力弱，而是這些邪教徒每一個都不懼死亡，甚至渴望死亡。

    因此用的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面對這樣的敵人，久而久之神諭也不再把更多心思放在他們身上了，畢竟即便自己不去做，也會有其他人去做的。

    因此，自己就沒必要身先士卒讓自己一方當炮灰了。

    軍事委員會成員於重夏目前有非常大的嫌疑，只不過眼下奧托與弄臣兩方的情報並沒有互通，林紹江那邊似乎也出了些亂子，那天回去後不久，他的家就遭到了邪教徒的自爆襲擊。

    目前他和他的家人已經臨時去國外避難了。

    不過期間仍然跟弄臣保持聯繫，時刻提供最準確的情報。

    與此同時......

    邪教團體的降神儀式也即將開展了，使徒將黃泉帶到了集合地點，並給黃泉套了一身邪教徒的衣袍，這樣的話不至於被認出來。

    黃泉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配合使徒一起剷除這個勢力。

    但黃泉一直都沒有完全信任使徒，她知道使徒肯定有什麼沒有告知給她的目的。

    來到現場，黃泉看到了近千名邪教徒匯聚於此，他們有的是老人、婦女，有的是看上去文質彬彬的青年才俊，還有的僅僅只是有些懵懂的孩童。

    他們齊齊跪在這裏，口中重複念叨着禱告詞，有的人甚至不清楚這句禱告詞的意思，僅僅是因為被告知念就能獲得神的賜福。

    黃泉和使徒並沒有跪下念叨，但他們蹲了下來以防被察覺。

    這時候，黃泉對他問道：「你不參與接下來的儀式嗎？」

    「大多數時候很多儀式都不需要我來參與，我只是負責背鍋的，畢竟我是第十三位使徒，作為縫合的宗教，他們也是需要一個罪人的。」

    「不過這次確實需要我來參與，由身負罪孽之人俯身受死亡之神的恩賜，以死亡來化解世間所有的罪惡，淨化信徒們的靈魂，跟我來吧，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而使徒也準備摘下衣袍進行此次儀式了。

    而他沒有和其他主教站在一起就是因為這裏的寓意就是承受了從無數罪惡的靈魂從眾生當中走出。

    走之前，他轉過頭對黃泉說道：

    「我知道你肯定對我有所懷疑，但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都請你相信我，我知道你是誰，也明白你記憶的過往。」

    說罷衣袍被摘下，而在那衣袍之下的雙手不知何時竟被套上了囚徒的枷鎖，他抬起頭在旁邊信徒們的禱告聲中緩緩朝着降神祭壇的方向走去。

    而黃泉也按照之前的計劃走了過去。

    這裏的計劃很簡單，只要在降神儀式開始的時候殺死被賜福的罪孽之人就能徹底中斷儀式，但黃泉着實沒想到被賜福的罪孽之人居然是他。

    隨着自詡教皇的邪教頭目出現，他手中捧着一本由各種宗教典故以及死亡的啟示而縫合而成的聖經。

    「生命的終點即是死亡因而萬物終將歸於死亡！譜寫了死亡終章的聖神吶！以您的死亡恩典來淨化我等所身負的罪孽吧！」

    「我等將獻上卑微的死亡與鮮血作為祭品與贈禮！懇請您的意志降臨在這被生命所污濁的大地上！！」

    說罷，主教們將祭壇團團圍住，每個人都拿出了一柄短刀，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腕劃開，讓鮮血溢滿了使徒腳下的祭壇當中。

    儀式開始，待血液流干，待他們所有人的生命結束而步入死亡後，死亡之神才會真正降臨。

    與此同時，黃泉也知道是時候了，她向前邁步拿出封鞘之刃準備結束使徒的生命。

    然而當她突入祭壇的那一瞬間，站在原地的使徒突然閃身躲開了這一擊，其速度之快甚至連黃泉都沒有料到。

    之後使徒直接掙脫了手上的鎖鏈並急速退出了祭壇，死亡的紅光徹底籠罩在了黃泉的身上。

    「終於上鈎了麼。」

    使徒一改之前的神色，戲謔的表情頓時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而教皇等人也並不意外，教皇開口問道：

    「這就是你說過的，最適合祂降臨的身軀麼？」

    使徒轉過身來單膝跪下恭敬地說道：「是的，教皇大人，只有她的身軀才能夠承受神的洗禮，才能夠接受神的降臨。」

    幾乎是同一時間，其他的主教也立刻拔刀刺入了自己的心臟，以死亡強行將儀式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之前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個過程，最主要的還是「死亡」。

    與此同時，站在最前面的信徒們也都紛紛拿出各種武器，邁步向前並刺入自己的身軀或劃開脖頸的動脈，鮮血不斷染紅祭壇，而本來打算揮刀的黃泉突然感受到了渾身上下的力氣在某一瞬間喪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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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掙扎了，死亡正在附着你的身體，那是疾病、衰老、自盡等等能夠促成這一條件的聚合體，你的這個身體能抵抗劇毒，能免去外界帶來的傷口，可還是抵抗不了降臨的死亡。」

    使徒來到祭壇前，看着因為雙腿無力而跪在祭壇上的黃泉，黃泉的紫色長髮逐漸變得蒼白，就連面容也開始變得蒼老。

    可即便如此黃泉還是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握住了刀，企圖將它拔出來，然而還是無濟於事，刀就好似與鞘融合在了一起。

    無論她怎樣去拔都拔不出來。

    意識漸漸地變得昏沉，死亡的感覺正在剝離她的一切，可黃泉的內心沒有任何的觸動，就算是瀕死的感覺越來越大，她也不會感到恐懼。

    望着那些不斷在自己面前倒下的人群，看着逐漸將自己的身體吞沒的鮮血。

    她只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等鮮血徹底將她淹沒後，教皇站起身來，說道：

    「看來祂非常中意這個身體，既然如此那就將更多的神一同呼喚而來吧！」

    聽到這裏，他轉過頭對教皇問道：「教皇大人是打算將諸神召喚而來麼？」

    「正是，如此絕佳的容器，如此上等的祭品，不僅讓我等信奉的祂而滿足，更是令諸神為之歡欣！我要將諸神召喚於此，在死亡降臨後，由他們來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而我！屆時將會成為這個世界新的神！」

    說罷，他將自己的手腕也劃破，以自身之血融入了祭壇當中。

    「萬天之上的諸神吶！新的世界到來的鐘聲已然響起！我將把這即將被淨化的大地獻給你們！自此以後，這漫天群星也將會成為我等的花園！」

    黃泉的身軀令諸神十分滿意，這個身體能容納的意識可不止死亡之神一位神。

    在他們創造的神話體系當中，天上也不止只有一位神，儘管信奉的是死亡之神，但並不意味着其他的神無法降臨。

    教皇的野心在此刻也一覽無餘，他似乎已經厭倦了聽從神的旨意做神讓他做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趁着這個機會讓諸神降臨，而他獻上如此大禮，屆時神位當中必然有他一列。

    很快，各種色彩的光芒如同彩虹一樣降臨，算上死亡之神的紅光一共有五道，黃泉的身軀竟然引得五位神只降臨。

    而諸神的降臨也引得整個世界發生了不可避免的崩落現象，他們自身所代表的各種概念帶來了各種各樣的命途。

    但這些命途是混沌的無序的，只要與其有關，便會被影響，因為這些神明本身就是由記憶命途所創造出來的「虛假之神」。

    那些沒有任何合理性的命途只會帶來無邊無際的混亂。

    所有人都感知到了命途的存在與召喚，他們紛紛抬起頭，眼中的思緒更是被逐漸侵蝕。

    「那是啥子東西？彩虹嗎？大晚上的彩虹？」

    堅鐵抬起頭看着遠方那五色的光芒，頓感詫異。

    「堅鐵！出事了！」

    就在這時，萬念突然跑了過來，看着她氣喘吁吁的樣子，堅鐵也立刻拿起了錘子。

    「異鄉，異鄉大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互相開始攻擊了！逆正已經在改變記憶穩定局面了！你快去看看吧！」

    「好！馬上帶老子過去！」

    而會議室里......

    看着面前亂做一團的會議成員們，弄臣微微眯起眼睛，說道：「看來還是晚了一點呢，這群人還真是有些心急，不過......」

    看着於重夏從衣服里取出了手槍，弄臣說道：

    「還真是你啊？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炸毀水壩？」

    「你居然知道水壩的事情......看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善於偽裝的傢伙呢。」

    事已至此也不必再偽裝了，弄臣直接展露了真容，說道：「還是先回答一下我的問題吧？」

    「弄臣......呵，也是，你偽裝的人可不敢這麼跟我提建議，我早該猜到是你這個老鼠的，而水壩的事情......」

    「告訴你也無妨，畢竟我們已經成功了，而我也終於可以脫離這骯髒的皮囊了。」

    說罷，眼前的於重夏突然倒了下去，一陣黑色的煙氣從他身體的各個孔洞飛了出來凝聚成了一個人形。

    「哦？是墮祟者啊。」

    感知到他的力量，弄臣立刻就發現眼前這個傢伙是一個墮祟者。

    「墮祟者？那只不過是人類給予我們的蔑稱！是人類對我們強行打上的罪惡烙印！因此，我遵從神的啟示，也遵從了我的內心！炸毀了水壩！將一場盛大的死亡帶給了祂！也帶給了這個國家！」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呢。」

    弄臣倒也不意外，畢竟如果是邪教瘋子的話，那麼這一切也就比較合理了。

    但弄臣有些在意的是他並非那些沒啥腦子的墮祟者罪犯，他利用祟物潮來掩蓋了水壩的爆破，之後又用自己的力量附着在於重夏的身上。

    一直蟄伏至今，為邪教勢力們謀取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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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難怪邪教打擊力度如此孱弱而林紹江也不會被問責了。

    「現在，我等的神已經降臨！等待着這個世界的將會是一場盛大的，無人能逃的死亡！！」

    「真是夠了呢，所以說我最討厭你們這些純粹的瘋子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弄臣說罷轉身就準備離開了，而對方看到他居然就這麼想走，於是直接沖了上去。

    「你以為我就會這麼放你走嗎？！去死吧！！」

    弄臣頭也不回，只是抬起手打了個響指。

    說道：「你會死的。」

    話音剛落，一道光束從天而降直接貫穿了它的身軀，將其打散開來，散去的黑霧剛剛準備聚集，又被趕到的御神者們迅速消滅了。

    「發生了這種事情，這群當官的當然有保鏢在啊。」

    這些御神者戰士們一直都在最近位置待命，只不過他們也沒想到會議室淪陷的速度如此之快。

    「弄臣！你......」

    就在他們準備一起拿下弄臣的時候，遠方的五道光束也同時出現，緊接着天地開始發生異動，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有什麼難以想像的存在降臨了。

    「哦？這可真是不得了呢......」

    這五道光束的其中四道分散開來，前往了世界各個地方。

    唯有紅色的光芒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

    ......

    對身體的感覺再次回來了，黃泉睜開雙眼。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讓她明白，自己來到了當時與「她」見面的那個世界。

    血月當空，她依舊佇立其下。

    似乎是感知到黃泉來了，她轉過身對黃泉問道：

    「為何要回來？」

    黃泉沒有問別的問題，她舉起了手中的刀，說道：

    「力量。」

    「為了力量而踏入此地，愚蠢。」

    說着，她輕而易舉地將自己的刀拔了出來，指向了黃泉說道：

    「死亡將你遣散至此地，但那也同樣是你自己的選擇，這次沒有人能救你。」

    「因為你自己選擇了死亡。」

    對此，黃泉則舉起了那封鞘之刃，說道：

    「我，應當還有能做的事情。」

    「在這裏你什麼都做不到，因為這裏就是你最終的歸宿了。」

    下一刻，赤紅的刀刃直逼黃泉的咽喉，她的速度之快連黃泉都沒能反應過來，企圖去阻擋時刀刃已經劃開了她的咽喉。

    湧出的鮮血在半空中睜開了一朵血腥的玫瑰，在血月之下顯得有幾分淒涼的美。

    黃泉倒了下去。

    死亡的感覺已經令她稍稍有些熟悉了。

    ......

    黃泉睜開了雙眼，死亡的感覺依舊還縈繞在咽喉，她知道自己剛剛已經死過一次了，但這裏什麼都沒有，時間、生命、痛苦、情緒皆不會存在。

    更不會存在任何希望。

    是連死亡都會被剝奪的虛無之境。

    她看着黃泉又一次舉起了刀，只是冷眼說道：

    「僅僅只是一次死亡還無法擊潰你，可若是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或者......永無止境，待你對自身的存在徹底被死亡所浸染時，你將化為一灘再無任何意義的死水，正如這能映出一切的死寂之海。」

    原來她們腳下靜止的「血色海洋」都是一個又一個行於虛無，化為血罪靈，最終又徹底消逝的命途行者化為的死水積流而成。

    對此，黃泉只是淡然地說道：

    「在那之前，我會擊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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